秦天穿着军装,坐在火车上脸上时不时的露出笑容,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满了迫切,希望火车早点到站。
这一坐就到了第二天,2006年一月一日,火车才到了川省辖区的一个小县城里。
秦天的家就是在这个县城的乡下,而张兰却是县城里的大家闺秀,两人相识于高中,也是在高中这个热血的年纪私定了终身。秦天高中一毕业就去当兵了,张兰则是读了大学回到县城里当了老师。就这样两人开启了异地恋,由于秦天职业原因,两人基本上一年只能见一次,或则一次都没有,这次回来秦天就准备结婚以后让张兰跟着自己去部队最近的城市安家。
怀揣着对未来的向往,秦天一下车就奢侈的叫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麻烦去幸福小区。”
“要得,你坐稳哈,我开的有点快哟!”
秦天听着这熟悉的家乡话,这才有了归属感,亲切感。
……
咚咚咚
秦天有些紧张的敲着门。
吱
你找哪个?
秦天看着眼前的陌生人有些诧异的问着:“这里不是张兰的家吗?”
“张兰?那个张兰哟,我认不到。”
秦天接着又问:“张胜呢?你认识吗?”
“张胜啊,那两口子都搬走三个月了。”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搬哪里去了呢?”
“他们啊,听说搬到西郊去了。”
“哦”秦天回应了一声急冲冲的就离开了,离开时他还在想西郊不是整个县最穷的地方吗?他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搬到哪里去了,他离开这半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天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心脏砰砰砰的跳着。他此刻根本无法平静下来,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秦天跑到附近的中学询问着保安。
秦天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点才对着保安说:“唉,你好请问你们学校教初二,二班的张兰在学校吗?麻烦帮我叫一下她好吗?”
“张兰啊,她…”他的话还没说完他旁边的另一个保安碰了一下他的手肘咳嗽了两声。
“咳咳”
这个保安仿佛想起了什么接着说:“我不知道你去问别人吧。”
秦天此时就快压不住自己的怒火了,但还是一脸平静的对着保安说着:“你看看我穿的什么衣服,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啊!”最后一个字秦天说得很大声,把两个保安都吓一跳。
“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不要乱来啊,不然我就喊当兵的打人了啊。”
秦天看了看周围,忽然拉住两人的衣领,进去了保安室,关好门。
秦天一拳打在办公桌上,大声的吼着:“说,到底怎么回事。”
两个保安此时都被吓破了胆,他们都听说当兵的很暴躁所以不敢再隐瞒,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张兰辞职几个月了,据说她出了事以后就没来了。”
秦天眼睛一蹬说着:“出事,出什么事,说清楚。”
“那个…那个”保安支支吾吾的,当他看见秦天握着的拳头,动了动赶紧说着:“别打,别打我说我说,听说他被校长的公子,强Jian了以后就再也没来了。”
砰,秦天一拳打在桌子上,直接打破了桌子。
“艹”秦天怒骂了一句飞快的冲了出去,他想立刻就去报仇,但是他更想知道张兰怎么样了,因为比起报仇,他更害怕的是听到张兰的坏消息,他了解的张兰,是一个很刚烈的女孩的,所以他心慌了,他穿着军装奋力的跑着,眼角的流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他甚至都没想打车,他需要这种奋力奔跑的感觉,来化解一些心中的不安。
当他满身湿透的跑到西郊,在西郊每一个地方乱窜着。
忽然他停住了奔跑的脚步,退了两步回去,看着捡垃圾的两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有些不敢相信。
只见他走上前去,扭过他们的头,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阿…姨,张兰…呢?她还…好吗?”
两位老人精神有些恍惚的说着:“你是?”
秦天努力使自己说了一句完整的话。“我是秦天啊,张兰的男朋友啊。”
只见两位老人,垮的一下瘫坐在地上哭喊着:“你到哪里去了呀,为什么现在才回来啊,你还我女儿…”说完两位老人哭喊着扭打秦天。
秦天木然的坐在地上任由两位老人扭打。
打了一会以后,秦天才小声的说着:“为什么不去找我。”
张兰的母亲吼着:“找你,去哪里找你,她连你在什么地方,那个部队,做什么,都不知道,你让她怎么找?你让我们怎么找?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一直劝她和你分手,她就是不肯,她要是早点结婚哪有这种事?”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秦天从地上爬了起来,大笑着哭着,身上的军装此刻也粘满了泥土和垃圾堆里的污秽。
他心里对自己说着:是啊,他们有保密协议,他们特种部队所有信息对家人保密,让她去哪里找呢?他能想到她当时的绝望与无助,此刻的秦天心如刀绞,只有“大笑”才能体现他的心情。
就这样他消失在了西郊,留下了两位老人在地上瘫坐着,哭着,引来一大堆人围观。
老两口卖了房子,把所有积蓄都用来打官司但是没办法,打不过啊,他们连他们女儿的清白都证明不了,反而被说成是张兰为了职称勾引校长的公子。后来打到他们没钱了,只好捡垃圾,筹钱准备上访,但是每次都出不去,他们也很绝望,每天就这样迷糊的过着,忘却了时间,忘却了白天与黑夜。他们就想给他们的女儿证明清白,这样他们也死而无憾了。
这边秦天笑了一阵以后沉默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军装,坐车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这一刻他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也没有了信仰,如行尸走肉一般回到了家。
回到家和父母打过招呼以后,他就脱了军装,洗净了上面的污秽,把它晾在了门外坝子的晾衣架上,在冬日的阳光下它依旧那么神圣且光彩夺目。
这个世界充满黑白,只不过黑的比较少,谁也不能保证泱泱华夏不出几个人渣,但这只是少部分而已,当神圣的光芒照射在大地上时,黑暗终将被驱散。就像正义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只不过此刻的秦天等不到正义的到来,他将自己化身成正义,去审判那少部分忘记初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