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星绫眉头一蹙,“你是……”
迈克斯立刻一脸期待,等着她往下说。
洛星绫,“哪位?”
迈克斯,“……”
被打击得一下瘫了回去,成为了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
“怎么会完全不记得呢?十年前,在圣玛丽医院,我们见过的,你当时还跟着我‘哥哥’‘哥哥’的叫,真的不记得了?”
十年前……
不好的记忆瞬间破闸而出,洛星绫的双手一瞬间紧握成拳,指甲刺入掌心。
声音却平稳一如之前,“小时候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当时家里人说我有自闭症,给我找了很多心理医生看病,导致我记忆混乱,后来大病一场,之前的事情基本都忘光了。”
迈克斯惋惜,“真的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们都在圣玛丽医院住院,不知怎么发生了院内感染,儿科几十个孩子都感染了急性肺炎……”
洛星绫抬手打断,“就算我们曾经见过,这和你企图闯入封聿寒的家有什么关系,不要转移话题。”
迈克斯郑重其事,“不,很有关系,那场肺炎是人为的,你知道吗,当初和我们一起住院的小伙伴们,现在只剩下3个人了。”
洛星绫一骇,“其他人都……死了?”
迈克斯扯了扯身上湿漉漉的衬衫,“我不想死,这些年我一直在学医,我相信如果能找到当初导致我们感染的药剂,我一定可以研制出解药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几年前在F国的某个小村子里,又有很多孩子同时感染不明原因的肺炎,我顺着线索一路追查,查到他们都曾接受过明楼的慈善物资捐赠,而明楼……”
迈克斯的视线往封聿寒别墅的方向瞥了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收到来自封疆集团的资金,你说,封聿寒会是清白的吗?”
洛星绫沉默不语。
迈克斯慢慢坐起来,“这种事又没有直接的证据,况且圣玛丽医院现在也已经不在了,除了自己调查,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你这些年……难道身体就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
洛星绫扬眉,“什么异于常人的表现呢,你给我举个例子?”
迈克斯一瞬笑开,像朵纯白无垢的水莲花,“这个不好说,我就是随便问问。”
“你刚才说现在还活着的有3个人,除了你和我,还有一个人是谁?”洛星绫一直没有承认当年的事情,但她并不会放过任何主动询问的机会。
他忽然凑近,“你相信我的话了?”
不自觉盯住他翡绿色的眼睛,实现一霎模糊……
洛星绫瞬间后撤一步,眼睫微微一垂,恢复清明,“我只是觉得,你应该不是个坏人,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毕竟你也什么坏事都没做成,但是再有下次,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
“阿嚏!”迈克斯瑟瑟发抖地抱紧胳膊,眼尾微红,“水太凉了,我好像有点不舒服,你能送我回家吗?”
洛星绫皱眉,“你太弱了,就那点凉水,我一个女生都没事,你这么快就感冒,我十分怀疑你这是虚,肾虚,我给你把把脉顺便开个方子,友情价三千问诊费……”
迈克斯木着一张俊脸爬起来,“不用了,我忽然觉得我又可以了。”
洛星绫拔了他腿上那根银针,“那就拜拜。”
她直接就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下,“剩下那第三个人,什么时候介绍我认识一下。”
说完挥挥手。
后方的迈克斯眯了眯眼,直到洛星绫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喃喃低语,“居然能抵挡住我的催眠,还真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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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小姐!”阿肆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洛星绫,松了一口气。
“干什么去了,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子。”
封聿寒已经换上了一身黑色睡袍,丝绸的质地,把他高大颀长的身形勾勒得淋漓尽致,分开的V领让平日一贯的禁欲气息瞬间被打破。
略显凌乱的半湿额发下,是一双墨黑的凌厉凤眼,没有戴金丝眼镜。
洛星绫差点忍不住吹声口哨了。
男色误人啊。
长成封聿寒这幅模样,就算他不是封家家主,靠着这张脸也照样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明明可以靠脸,偏偏要靠才华。
他反倒是因为封家家主的这重身份,把自己隔在了高高的云端,让很多人不敢对他见色起意。
因为承担不起那后果。
洛星绫摸摸鼻子,“出去找配电箱,我想可能是短路了,结果一不小心脚一滑,掉水里了。”
封聿寒深吸了一口气。
阿肆瞬间神经紧绷。
两秒沉默过后,封聿寒侧身,指着卫生间,“去洗干净。”
洛星绫转身要上楼,“那我先去楼上拿一下我的衣服。”
封聿寒拦住她,“卫生间里有我的一身新浴袍,你先穿。”
说着禁不住皱眉,“什么怪味。”
洛星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没什么啊,就一些水草还有淤泥,淤泥有点味道是正常的。”
封聿寒别过头去,“马上去洗。”
洛星绫拖长了声音,“是——”
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考究起来了,明明有洁癖的人是迈克斯才对。
话说回来,刚才迈克斯掉进水里,身上应该也沾染了水草和淤泥。
倒是没见他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
热水洒在身上,让身心都跟着片刻放松。
洛星绫站在花洒下,一边洗澡,一边脑子里却忍不住想起刚才迈克斯说的那些话。
圣玛丽医院的急性肺炎,至今只存活3个孩子,明楼和封疆集团……
她无法判定迈克斯所说的是不是都是真的。
但是她知道她和那些人……
“早晚要碰上的!”
花洒的水流被拧大,洛星绫快速冲洗起来,“我也得加速行动了!”
十分钟后,随意披了件白色睡袍的洛星绫从卫生间出来。
“洗干净了?”
一打开门,就差点撞到杵在门口的封聿寒。
好在洛星绫眼疾手快扶住了门框才没滑倒,“吓死人了,你站在这里干什么,该不会是在偷窥我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