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战和君玉回到紫阳洞,将囊袋递给清虚,但在递上那个装满镜面碎片的袋子时,敖战有片刻的迟疑。
清虚听到袋子里叮铃的声响,并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笑着接过来,打开袋子,把黄铜镜框拿了出来。
“仙君,这面镜子被打破实属意外,你可以告诉我们修补的办法,等我将第三颗金丹送回后,必定……”
“用不着,贫道的十方宝镜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这十个黄铜兽像,是它们吐出的烟雾制造出幻境,而非镜面本身。”
说着,清虚抬手一挥,一旁茶碗里的水缓缓流入镜中,变成一面崭新的镜子。
“这是你们要的东西。”
清虚从炼丹炉里拿出第三颗金丹交到敖战的手里,在撤手时神秘一笑。
“恕贫道多嘴,这颗金丹一旦服下,尊夫人除了能获得完全控制自己身体内未知力量的能力以外,还将发生什么,都是不可预料的。
而这一切,都取决于她的选择。”
敖战接过金丹,二人还没来得及继续向清虚提问,就被清虚的拂尘一挥,扫出了紫阳洞。
站在洞外,君玉突然停住脚步,看向空中。
他的座下小童出现在眼前,从空中云团一跃而下,站在二人面前,向君玉和敖战行礼,然后递给君玉一张信笺。君玉打开信笺,见信中言语含糊,心中生疑。
“天庭召我回去,我必须现在启程,就不去灵山了。
等青儿痊愈了,你记得带她一起回天庭领罪。躲,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会保护好她的。”
君玉置若罔闻,侧身朝天庭飞去。
敖战飞到灵山上空,远远的看见小屋的结界居然消失了,他瞳孔微微一震,迅速落入林中,跑进了院子。
院中无人,只有竹林里传来丝丝的风声,他警惕地注视着四周,推开门走进了房间。
小屋内一片混乱,桌椅翻倒,碗盅碎了一地,小环昏倒在地上。
“小环!小环!”
敖战慌了,扶起小环拍打她的脸。小环睡眼惺忪,缓缓睁眼看见敖战,突然反应过来,抓着敖战的手哭了起来。
“小姐!小姐被带走了!”
“是谁带走了她?”
“是四个白衣金甲的天兵!还有一个白胡子仙翁,他自称太上老君……我求他不要带走小姐,他用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呜呜呜……”
听到“太上老君”四个字,敖战心里咯噔一下,站起身来就往天庭来。
青伶被捆仙绳缚住双手,在太上老君和四名天兵天将的跟随下,缓缓朝南天门飞去。
一路上,她不停地回头看向灵山,想起自己和敖战互诉的心底话,当时只道相知容易,如今想要相守却难。她轻叹一口气,苦涩地看向一旁的太上老君。
“仙君,小仙此次是否大难临头了?”
太上老君没好气地瞥青伶一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平日里在天上闯再多祸,贫道还能帮衬遮掩一番,你说你偏要下凡去,这可叫贫道如何处理嘛,哎。”
“承蒙仙君往日的照顾,以后应该不会再麻烦你了。”
“你啊你……待会儿到了西王母面前,可千万收起你这性子,认罪领罚可要虔诚一些才好。”
到了南天门,太上老君出示令牌,守门的天兵带着几人进了回山王母宫,见殿内人头攒动,声势浩大,青伶不禁有些看呆了。
“我不过一个织云小仙,无功无德,怎得劳烦这么多神仙来审我?”
见青伶被带进来,一魁梧高大的银甲天神大声说道:“吾乃北斗贪狼天英星君,执掌斗部司非府,上总九天之真,中监五岳飞仙,下领后学真人,天地神灵,功过轻重,皆由我部执掌判决。
因为犯事的乃是一名女仙,则此次审判交由西王母主审,天曹司危府主管二郎神在一旁听审,吾则代为执行。
此次审判的结果,上关天庭法条的判决,下涉凡间无数人命的轮回,请各位仙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完,挥手示意天兵将青伶带上诛仙台,绑在台正中的柱子上。
西王母从偏殿现身,走到主位坐下。
“捧云殿织云仙女青伶,你可知罪?”
青伶眉眼低垂,思绪纷乱,对西王母的问话不甚上心。
“小仙知罪。”
“那便将你所犯之罪一一说来。”
“小仙私改凡人命数在前,偷下凡尘,扰乱西海太子历劫在后,皆是大罪。”
“就只有这两项吗?”
“其他还有什么罪名……小仙不知,还望王母娘娘告知。”
西王母法相端庄,此刻微眯着双眼,锐利的目光落在青伶身上。
“你此次下凡,扰乱凡间,祸乱宫廷,引得王朝颠覆,间接害死数以千计的凡人民众,如此深重的罪孽,你竟不知?”
太上老君急忙在一旁鞠躬行礼说道:“王母娘娘,据贫道所知,赤朝之所以动荡不安,皆是因为当时的皇帝受人蛊惑所致,且犯事的仙子当时被五彩石锁链困住,身不由己,凡间民众的死,确实不该归在她的身上才是。”
“照太上老君这么说来,这个罪名理应由当时的皇帝承担咯?”
青伶一听到王母和太上老君说起敖战,立刻抬头打断他们。
“不是的!与皇帝无关!是他身边的国师,那个国师不是凡人!也是他用五彩石锁链困住了我,都是那个国师做的!”
西王母看青伶突然激动起来,面色一些不悦。
“那你倒是说说,那国师是谁?如今在何处?”
“小仙没有见过他的模样……”
“这……”
西王母不知该说什么,一旁听审的二郎神突然开口说道:“对于仙子口中的国师是否真的存在,可以再派人查找一番。但今天的审判,必须有个结果。
不管赤朝皇帝是否真的受人蛊惑,他劳民伤财,颠覆王朝,害人不浅是真。
本仙知道,这皇帝原本是西海太子下凡历劫所变,他没有按照命簿所写,反而酿下凡间大乱之祸,理应一同问罪。”
“不是的!是小仙……都是小仙迷惑皇帝所做的!小仙故意诱导变成凡人的西海太子,为了小仙征战四方,搜刮财宝,才会害得无数人惨死!
当时的西海太子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法力都没有的凡人!他只是被小仙利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