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苏辞坐在上首,一脸无语的看着下方的秦难三人,扶额轻叹。
“看看你们三个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三人没有理会,围在桌子旁正看着慕容轻烟从蜡烛里找到的黑色粉末,满脸不相信。
“这东西真有这么厉害?”
苏辞喝了口茶水,“老夫不会看错的,这正是来自蛮荒的梦澜谣,相传这东西连驳都能迷倒。”
魏征睁着一双虎目,“驳?那是个什么东西?”
“驳是在蛮荒的大山里存在的一种野兽,形状和马相似但要大上许多,白身黑尾,头上长着独角,有些锯齿状的牙齿,能食狮虎,毛皮坚硬,身负利爪,叫起来如同响雷一般,震的人胸口疼,而且这种畜生天然耐药性强,对喝多毒药和迷药免疫,所以梦澜谣最早的出现就是为了制衡他的。”
慕容轻烟有些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种野兽,以狮虎为食,“苏老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假我也不知,但蛮荒那边一直是这么流传的,说实话我没听说谁见过那东西,我年轻时蛮荒十万大山走过了不少,也没看到过一只驳。”
秦难也收起了听故事的心,开口问道,“那这个梦澜谣呢?”
“这种迷药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当年我亲眼看到过有猎人用它迷倒了一只老虎,而且那老虎被人生剥了都没有醒来,这梦澜谣用当地的话说,吸入之后就好像听到了入梦的歌谣,除了听觉其余几感尽失,只能听见耳边的歌谣,其他一概不知。”
“所以苏晚晚死后脸上会露出安详的神色,且身体放松,没有挣扎的痕迹。”
苏辞又喝了一口茶,“应该是这样了。”
“咦。”魏征有些好奇,一脸疑惑的看着苏辞,“您老怎么不喝酒了,往日你可是一口茶都不会喝的。”
秦难连忙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示意他别再说了,可魏征丝毫没有领会他的意图,又问道,“大酒葫芦也不见了,真是奇怪。”
慕容轻烟一脸无奈,“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无碍。”
自从楚别死后,苏辞就再也没喝过酒了,往日他总说他的酒都是天材地宝能治病,其实就是沈芳瑜的死成了他的心结,即便他能救得了天下人,也解不开自己的心结,只能用酒压制,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但那日楚别的死让他明白,任何事都要勇敢去面对,沈芳瑜死了就是死了,即便自己能不去想,但是事情确确实实的发生了,不如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人嘛,不能总活在过去,我已经蹉跎这么多年,没有多长时间了。”
苏辞将手伸入袖中点点青痋的脑袋,何况他现在还有楚别的那一份。
秦难蓦然点点头,说的没错,人不能老回头,回的多了往前便迈不开步子了。
“行了,案子的事你们聊,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回去了。”
苏辞喝完最后一口茶,放下了茶杯,离开了这里。
魏征摸摸脑袋,有些懊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秦难都被他气笑了,这样的话已经听他说过不下百遍,都不知道告诉他多少次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可惜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从未放在过心上。
“行了,说说案子吧。”
秦难提笔在刚才画有庭院的宅子上,写下凶手二字,旁边写下杀人动机,“每个凶手都不会无缘无故的行凶,他一定有动机只是我们还没有找到罢了。”
“我们已知的是,孙时落夫妻二人苏晚晚中了梦澜谣昏迷,凶手却只是取走了苏晚晚一个人的心脏,至于他这么做的原原因我们不得而知。”
说完又在动机那里画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继续说道,“如果不是苏老,我们都没有听说过梦澜谣这种迷药,何况寻常人了,所以我怀疑凶手很大程度上是蛮荒人。”
慕容轻烟读懂了他的意思,抓住了秦难说的关键字眼,“你是想从凶手的身份下手?”
“也不全是,只是目前来看我们所知道的线索里,只有这个靠谱点。”
女子微微颔首,“的确不错,我们既不知道凶手取走苏晚晚心脏的原因,同时凶手离去的痕迹也被大雨掩盖了,从身份下手也许可以收获奇效。”
“我听人说过蛮荒人多壮硕,从小在山里生活,以打猎为生,所以身体较我们大魏人来说要硬抗不少,这可以作为一个参考,魏征明日你带人先查查这座府中所有人出现在京城的时间,先这样。”
折腾了一天,有了希望又熄灭了,真让人有些恼火,这会儿秦难躺在床上放松下来,竟有些困意,刚眯了没一会儿,就被闯进来的魏征摇晃醒了。
“大人醒醒。”
秦难按了按眉心,脸色铁青,“魏征,你最好有事。”
“大人,我找到了丢失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