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日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夜空,那大火化成一条火龙将尚书府整个吞噬,一旁的官差见到这一幕,都被吓得四散而逃啊。”茶馆内,说书先生声情并茂的讲着那夜发生的大火。
“那惨叫声在京城外都能听得到,全府上下二十九条人命尽数死在这场大火之中啊,整座府宅也是化作了茫茫焦土啊,不是小老儿我吹牛,除非你是神仙降世,否则任凭你武艺多高强,只怕也是逃不出去啊。”讲到高潮处,说书先生还情不自禁的比划两下。
茶馆里的各位客官听完也是一片哗然,有好奇的人就问了,“那户部尚书死了,皇帝就没命人来查此案?”
“查?怎么查?此乃天祸,人力怎可为之啊?”说书先生一脸叹息道。
二楼的雅间里,一席青衫的男子和一个穿着祥云服的男人喝着茶,饶有兴致的听着外面的动静,魏征听完重重哼了一声,“这小老儿信口胡诌,哪有什么天祸,简直是妖言惑众,我去把他抓来。”
秦难一把压下起身的魏征,笑道,“说书说书,说的是书,自然不是真的,你能抓的了他,你能抓的了这全京城的百姓?”
魏征气哄哄的坐下来,秦难给他倒了一杯茶,示意他消消气。
“眼下,还是想想案子的事情吧。”秦难喝了一口茶说道。
魏征也是喝了一大口茶,无奈道,“大人,这个案子线索实在是太少,案发现场已毁,受害者不说没有也差不多,都成了焦炭,人是死在起火之前,这唯一的线索还是咱们的推测。”
“所以咱们只能从凶手的动机推测,他不是和孙明礼有着血海深仇,就是为了某样东西或者某件事,才做下这灭门惨案。”秦难眼神沉静而深邃,显然是在思索着问题的答案。
这时,茶馆外又传来了一阵喇叭声音,客人们都好奇的向外看去,秦难二人也跟随人群来到了窗边。
只见大街上,一队身穿素服,头戴白巾的人缓缓走了过来,乐师吹着喇叭奏出悲伤的曲调,棺材两边的人纷纷扬手撒着纸钱,唯一和平常不同的是,抬棺的不是人,而是两匹木马。
众位客官看到这一幕纷纷议论起来。
“哎,你们看抬棺的那是什么?”
“你不知道啊,那是无鬃,出自公输家。”
“不错,我听说了,那棺材里的正是公输家老爷子,公输让。”
魏征看到也是连连称奇,“大人你看,这公输家的机关术真是厉害,竟能让木马抬棺,这马为什么叫无鬃啊?”
秦难听完一笑,“因为这马是木头做的,没有真马的鬃毛,虽不及真马跑的那般快,却胜在永远不知累。”
秦难记得这公输让年纪不过六十,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间就去世了,有些古怪,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也就没多想。
转头两人回到了雅间,刚一坐下,秦难就感觉不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身下的椅子竟然自己动了,手脚两边突然出现了一副木制的枷锁,直接把秦难锁在了椅子上,对面的魏征也是一样,秦难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雅间的门再次打开,进来的是一个手摇纸扇,身穿黑色纱衣的男人走了进来,饶有兴致的看着秦难二人,“秦大人觉得品茗轩的茶如何?”
秦难笑了笑,“茶不错,就是待客之道不怎么样。”说完一用力手脚上的木制枷锁直接碎裂开来,魏征也是如此。
男人看着这一幕摇了摇纸扇,轻笑道,“不愧是秦难,在下这点手段倒是落了下乘。”
“在下公输止,这家茶楼的老板。”公输止抱拳向秦难说道。
“哦?公输先生如此大费周折,意欲何为啊?”秦难挑眉看向公输止。
只见公输止神色一正,缓缓道来,原来老爷子公输让昨日忽然去世,并立下遗嘱,将公输家传给了二儿子公输默,而并没有传给打理家族一切事务的公输止,而公输默也十分古怪,接过大权以后就要将老爷子匆匆下葬,这令公输止非常不解。
公输让死因蹊跷,公输止想为老爷子验尸,却遭到公输默的百般阻拦,无奈之下找到秦难,希望秦难帮忙找到老爷子的真正死因。
公输止双手抱拳,单膝跪下,“希望秦大人能施以援手,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没等他膝盖着地,秦难左手向前一递,剑鞘死死的抵在了公输止膝盖之下,将他托了起来。
秦难点头同意,“秦某自当尽力而为。”
公输让乃是机关术大家,不管是皇宫各处的建造,还是北境士兵的武器,都有公输家的影子,而秦难也欠老爷子人情,当初秦问的棺椁正是出自公输让之手,于情于理,秦难都不能袖手旁观。
“恕在下唐突,公输先生,是怀疑二先生公输默?”秦难低声问道。
“不错,老爷子将家主传给二弟,对我来说倒是没什么,谁来做都一样,可是从心里我还是认为老爷子不会做这样的决定,再者,二弟将家父匆忙下葬,有些欲盖弥彰的意思。”公输止回答道。
秦难再次开口,“公输先生可有依据?”
“其一家族的相关事情家父早已交于我打理,其二家族传承的机关术二弟并不如我。”公输止如实相告。
“那二先生和你还有老爷子的关系如何?”
“不瞒秦大人,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二弟十分孝顺和老爷子关系一向很好,对我也是敬畏有加,而且二弟机关术的天资虽不如我,但却对此很是痴迷,因此家父早早就分配好,我主外,二弟主内,他也对家主之位一向不关心,这次发生的事让我很是费解。”秦难听完公输止的话也是感到奇怪。
一向和睦的公输家,竟然如此反常,里面诸多疑点有待查证,看来想知道真相,只能去看看老爷子公输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