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徐彰,周遭不相信自己成绩的学子可多了去了,那些人都没有人理,反倒就揪着徐彰一人来嘲笑。
阿颜看向人群之后一副胸有成竹的杜诚,知道这一切都是他所安排的,最先来嘲笑的几人都是他的心腹。
其他人为了讨好于他,才会这样放肆的嘲笑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学子。
杜诚的目的是要逼徐彰去查卷,那里他早已安排好了人手,只要徐彰过去,就免不了一顿毒打,就是要让徐彰对于查卷彻底的死心。
现在的徐彰也想不了太多的事情,也不理会周遭人的嘲讽,拉着阿颜就真的要去查卷。
“哈哈,真去查卷啊,走走走,咱们也一起去看看。”
众人起哄着就要一起跟着,这时候杜诚开口说话了,“行了,不查卷的人跟着干什么,今日在下侥幸取得头名,在状元楼坐庄,诸位想来的同窗都可前往,一应消费由杜某承担。”
此言一出,众人立刻就对徐彰失去了兴趣,都说着要去给状元郎捧场。
杜诚轻蔑的瞟了一眼徐彰,他是要让他受辱挨打没错,但是今日毕竟是他本人的高光时刻,任何事情都不该破坏他的众星捧月之势。
阿颜默默的被徐彰拉着走,身后已经没有人再跟着了。
拐过一条小街之时,阿颜扯住了蒙头往前走的徐彰。
“哥哥,你等等!”
满腹心事的徐彰没有注意到妹妹的手劲怎么突然变大了,只是被扯住没法再往前走,不由得皱眉,“怎么了?小颜。”
阿颜一脸担忧的看着徐彰,“哥哥,我们能不去查卷吗?”
徐彰脸色一变,“小颜你不相信哥哥?”
“我当然相信!”阿颜连忙解释,“我的哥哥 一定是所有考生中最最厉害的人!”
“但是,哥哥,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阿颜说着一点一点的掰开两人紧握着的手,把徐彰修长的手指摊开。
“哥哥的手指上有很厚的茧,我知道这是因为哥哥平时写字很多,刚才在红榜前,我看见几乎所有的书生都有着差不多的茧,但是那个状元郎没有。”
阿颜说的严肃认真,语调却很平缓,“状元郎的手白白净净的,不说像是哥哥这样的厚茧,就是一点点薄薄的茧皮都没有,比我的手都嫩得多了。”
阿颜平静缓和的语调让徐彰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他虽然很多时候都是以自学为主,但也是报过书院跟着夫子学习过的。
像是他们这样的清贫学子自然是不会和杜诚那样的富家公子一个书院,但偶尔一些诗会交流彼此之间也都是见过面的。
可是对于杜诚那张脸,徐彰肯定自己没有印象,杜诚从来不在他分析过的几个竞争对手之列。
一个名声丝毫不显的人,突然就成了状元,再加上那双白皙娇嫩似女子的双手,只要细细一想,就会知道其中的问题所在。
可是对于这种明显很是古怪的场景,却是没有一个学子提出来,他们像是一群傀儡一样,只是跟着周遭的人对状元郎进行着吹捧。
哪怕这个状元平日里的学识是多么的默默无闻。
徐彰不是笨蛋,他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他原先以为自己是考官判错了试卷,但现在想来可能不是判错,而是被人换了试卷才对。
那么他现在就算是去查卷,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若真是他和杜诚换卷,其中所关联到的人就绝对不会少,自己一个毫无背景靠山之人,会有拿到试卷重查的机会吗?
徐彰的脸色几经变换,看着妹妹一脸的担忧,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小颜,我们先回家,哥哥会想到解决的办法的。”
看到徐彰是打消了去查卷的心思,阿颜稍稍松了口气,这样杜诚安排在查卷处的那顿毒打总算是能躲过了。
那么现在就该是她的反击了,阿颜的眼神一凝。
“哥哥,我们不回家,那个假状元不是说要在状元郎请客吗?那我们也去吃!多吃点,吃穷他!”
徐彰哭笑不得的敲了敲妹妹的脑袋,“小馋猫!那种人请的饭有什么可吃的,去给他捧场,你是想气死我吗?”
“不是的!”阿颜捂着脑袋连连辩解,“我是想着,今天在状元楼肯定有很多人,不只是和哥哥同期的学子,肯定还有些当大官的。”
“那么像这样的有很多学子的聚会,相互出一些问题讨论一下不是很正常的吗?那个状元是个假状元,回答不上来问题,肯定是要露馅的!我们去看他笑话去!”
阿颜说的天真又理直气壮,徐彰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但是心里却有了其他的想法。
妹妹说的不错 ,像是这种聚会,相互讨论文章是必不可少的。
而今日他们会讨论的必然是科举考试的题目,对于自己上交的那篇策论,徐彰很有信心,绝不会是杜诚那种草包可以完全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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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元楼。
以杜诚和杜家的名头,自然前来贺喜的人多不胜数。
普通学子都聚集在一楼,这个时候来的人多得很,不会有人一一检查来客的身份,徐彰兄妹俩很轻易的就混进去了。
阿颜一进来就在人群中四处寻觅杜诚未来的一大靠山。
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很快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稍微听了一下他与周围人的对话,就能确定他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梁国最负盛名的大将军,姓宁。
在原文中,杜诚就是因为当上状元的那篇策论打动了这位宁将军,甚至是喜欢到把自己的独女都嫁给了杜诚。
后来宁将军还时不时的拉着杜诚一起讨论学问,若是说这位宁将军真的有真才实学的话,早便能看出杜诚是个草包了。
但很遗憾,宁将军不是,他的学问比杜诚还要差。
只是宁将军一直都对读书人很是推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