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以迁陪奶奶到十点,去了红雾。
黄兴柯文等人搂着美女等他多时。
游以迁刚进去,芙蓉就贴上来,“迁哥,你可来了。”芙蓉今天穿的是一白裙,露出细细的小胳膊,手腕上木色的手串衬得她文艺优雅,游以迁差点把她踢出去,又是浓浓的妆。
不过,今个他心情不错。
游荣恩已经引起他父亲的怒意。
“上次那酒喝完了吗?”此话一出,芙蓉的笑僵在脸上,出水倒是很有眼色,倒一杯酒放在男人面前,也不说陪他喝,就那么放着。
芙蓉是个聪明的,俏皮一笑,“迁哥,本来是可以喝完的,但你走了,我就没了下酒菜,剩下的六瓶,我今晚接着喝,只要你在这,我死也要把它喝完。”
柯文为这大胆的芙蓉捏把汗,这个女人还真有个性。
黄兴呵呵一笑,也为这女子圆场,“要是我们迁哥给你这机会,你要再喝不完呢?”
“随迁哥的意思,我绝无二话。”芙蓉咬嘴看着游以迁,那人心里有事,还是大事,自然是心不在焉,默默端起出水倒下的酒,抿了一口。
大家都看着游以迁,男人只是抿了口酒,没了下文。
芙蓉看有戏,又说,“来个大的。如果喝不完,我在一楼披纱溜一圈,如何?”
楼下常年迷雾缭绕,披纱就是简单的只有一层纱。
这下男人们来了兴致,哇呼,哇呼的口哨。
游以迁几杯酒下肚,有些晕乎,看着那个仰起脖子喝酒的人,灯光朦胧,脑子里乍现一个人。
斜肩小礼服,身上闪闪钻石,绕着他一圈圈跳舞。
她舞跳的很不错,就是没放开。
她的头上有个小旋,头发从那里一层层散开。
她的身体微凉,带着湿湿嫩滑。
芙蓉的个子比她高,瘦度到不相上下,这会儿正仰着脖子,脖子上是一大瓶酒。孤咕嘟咕嘟冒着泡。
其他女子都在跳舞,只有她……在喝酒。
游以迁喝完手里的酒,酒杯重重的丢去茶几,“别喝了。”
众人都停止动作。
黄兴推开怀中美女,“迁哥,你这是……知道怜香惜玉了?”
柯文让人把酒杯收拾干净,把剩下的四瓶酒拉出去。
“以后别化妆。”说罢,打开手机看一眼时间,还有一小时。
芙蓉笑了。
立马出去,跑进洗手间,打开化妆包,洗去脸上所有的粉底眼影,只涂了薄薄的一层保湿霜过去,她长得是很不错,卸了妆的小脸,干干净净,清新自然。
进包厢之后,直接走去游以迁身旁的位置。
出水默默退去一边。
黄兴和男人嘀咕着什么,芙蓉也插不上话,她这会儿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男人也没和她说几句话,她有种心蹦蹦跳的感觉。
她来红雾不到一个月,从未见过老板,在这里刁经理最大,刁经理花大把的钱捧她,一夜时间,她就以多姿多才出了名,点她的男人绕红雾好几圈,可她,自从见了游以迁,那些男人再怎么给她砸钱,她都无动于衷。黄兴给刁经理打电话,让开大包厢那一刻,她就开始化妆,换衣,最后选了一套看起来最清纯的小短裙。
男人在这种场合和她说那样的话,就表示这男人是喜欢她的。
以后别化妆,是她听过最动听的情话。
她摩挲着手串,感受着男人的气息,看着男人的一举一止,都心跳加速。
男人身型修长,相貌异常的俊逸,特别是一双眉眼,眼尾上佻的那一丝丝弧度,看你的时候,你呼吸都忘了,芙蓉活了二十三年,第一次被这男人扼住心脏。
她愣愣的看着,其他一切都成了背景,她的眼里只有男人的一撇一捺。
不多时,男人站起,对着大家说,“你们玩,一切由我买单,回见。”
芙蓉看着男人离去,待那一抹背影彻底消失,抬起的小手才缓缓下落。
门口,付竹急忙挂了电话,给男人开门,他看了一眼后面跟出来的小姑娘,只一眼,就摇头。
唉,又一个炮灰。
男人上车没说话,付竹自然知道往哪开,他跟他八年,脾气摸得最透彻。
付竹家里条件一般,但他母亲非常注重学习,几乎倾家荡产把他送去英国留学,两人住在一个宿舍,付竹看到游以迁第一眼,就觉得这男人不同,至少和其他舍友都不同,眉宇之间自带阴郁气息,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他面容冷峻,不善多言,整日一个人靠在床侧,连着一周都没见他开口,但他与生俱来的冷贵气场,还是吸引付竹跑几公里去给他买中国饭。
高贵的王子与付竹成功牵手。
付竹的妈妈因过劳突发身亡,父亲不像母亲那般看重知识,多次打电话让他回国,付竹半夜在院内偷偷哭泣时,游以迁给他拉去一箱子的钱。
付竹就成了游以迁的好友,后来辅佐他成了衷心好友兼助理。
俩人刚到达游家别墅区第一道门卡时,游以迁的电话收到短信,是金刚的,两个字,‘无波。’
车子还没进庭院,就看到游荣恩的几辆车风风火火闯出来。
夜色下可以微微看到男人面色,阴鸷之极!黑的能滴出墨来。
付竹点头退下,游以迁一人坐在庭廊上,那边的泳池盈盈泛着绿光,庭院静悄悄的,除了佣人和保安,其他人都睡了。
佣人问他要不要收拾房间,他点头,房间在一楼,佣人需要除灭蚊虫。
无波就是一切正常。
看游荣恩那紧张的神情,这次是稳了。
月色幽静,树林里传来幽幽虫鸣,回荡在幽深的庭院内,他和影子孤独相依。
佣人收拾好房间退下,他丝毫没有进屋的意思,摆弄着手上的戒指,看着虚无的空气。
月光如纱,铺去他半张脸,一半光明,一半灰暗。
人死了,会去哪里?
他仰头望星星点点的苍穹。
妈妈,你在看着我吗?游以迁望着一颗最亮的星星问。
小时候,爸爸忙,总是妈妈陪他,也是全职的妈妈,他和妈妈最亲,几乎是粘在她身上长大,最后却死于八杆子打不着的毒品。
想到父母,他眼中又湿润了。
戒指是爸爸妈妈亲手给他带上去的,说这样,咱们仨就会牢牢圈在一起。是幸福的一家人,永远不会分开彼此的一家人。
可不久,他们就永别了,从学校接到消息,父母已经被安葬好,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爸爸死的时候流了很多血。
妈妈呢?
摄入毒品过量的她,该有多痛苦?
他怎么不恨那个人!
恨不得每天每时每刻都在鞭打他,一块一块割去他的每一块肉!
妈妈,妈妈,他看着天空,心里唤她。
他羡慕别人能放学回家就喊妈妈,嗅着妈妈身上的味道,妈妈的宠溺口吻,妈妈柔软的手抚摸他的头发。
那种快乐的高亢的幸福的‘妈妈’两个字,再也从他嘴里喊不出。
只能一个人对着天空喊,苦涩又沉痛。
妈妈还那么年轻,就死了,留下他孤独的长大,还被人提防。
阴阳相隔,是对活着的人最大的痛苦。
他每天都活在痛苦里。。。
一抹倩影悄悄靠近,躲在一棵绿植后面偷看。
这么些年,母亲的死因据他推测只有游东辉知道,可他,不敢问,问了,他会被送的更远。
父亲死的时候,游东辉就在身边,他更不敢开口。
一个手突然拍了他肩膀,手软软的,凉凉的。
她的绷带变小了,只包住后脑的伤口,她的头发拂过他脸颊,他闻到很浓郁的血腥和酒精味。
“你是、是我的朋友吗?”亿初直接坐去他身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女孩的眼睛很亮,月色都暗淡不少。
游以迁,“……”
这么突然,直接,冷不丁,他有些懵。
女孩凑近些,“我问你,你是不是我的朋友?”近的可以闻到她鼻尖的呼吸,她体内循环的气息。
香香的,让人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