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守猛然回头,猛烈的罡风在一瞬间爆发,可定睛看去,并没有任何兀籽沽的影子。木守转头看向兀籽沽的尸体,那妖艳俊美的躯体早已被黑白之色侵蚀殆尽。一动也不能动,彻底融入了这片世界。
“这家伙,是怎么做到的....”
木守不解,一遍又一遍的扫视着这片黑白世界。明明是在自己的领域里,却总是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诡谲气息,就像是有条藏在阴暗处的毒蛇,正吐着蛇信,阴冷的盯着自己。
“既然没死,那就现出原形吧,何必藏藏匿匿。”
木守举刀望向天空大声喝道。
“呵呵......”
黑白两色的天空之上,一个血红色的漩涡凭空出现,其中像是有着什么人影正要跑出来一样。不多时,兀籽沽那张人畜无害的少年脸庞就再次出现在了木守面前。
浑身赤裸的兀籽沽居高临下的看向木守,似是感觉到了木守心中的疑惑,兀籽沽轻轻开口。
“在你的领域里,所有被黑白两色侵蚀的人都会被迫陷入到你的规则里,不可抗的成为你那刀下亡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黑白两色代表的就是由你那滔天杀意而激发出的死意吧。当一个人被死意侵蚀殆尽,自然会成为你的刀下亡魂。而这又是你的领域,这一切看上去几乎就是不可抗的。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办法也许就是那个对手的生命力要远超出你,足够有能力去抵抗这死意的侵蚀。”
兀籽沽一边轻声说道,一边在空中漫步。
“这一切都只是猜想,而且刚才你的黑白二色已经将我全身侵蚀。所以在最后一刻,我也无法笃定,自己猜的究竟是不是对的。但时间紧迫,我也没有时间犹豫。只好试了试。现在看来,我应该是赌对了。”
听到兀籽沽的分析,木守并未否定。自己领域的这黑白两色确实是由杀戮而演化出的死意。任何为之感染的人都会成为自己的刀下亡魂。也确实,唯有生命力足够强的人才能够在这片领域里与自己鏖战。
可,这家伙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明已经被侵蚀殆尽了,怎么可能还来得及。
“你说的这些,是没错,可也都不是你能在最后一刀下活命的理由。”
听到木守的疑问,兀籽沽无声的笑了笑。
“罢了,在我眼里你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了。索性告诉你吧。话说回来,你这小子确实很强,如果不是你的对手不是我,换其他人来,估计就是古岱连那家伙都有可能丧命于此呢。”
“跟我打了这么久,我的进化系统,想必你也早就看了个七七八八了。我本就是以血食为生,生命力自然是足够强大。可按常理来说,也应该抵不过你这多年杀戮积攒而成的死意。可你知道吗?在战争爆发之前,我究竟摄入了多少血食么。你们以为仅仅只是大安市周边那点失踪人口吗,呵呵,那还不够我塞牙缝的。”
随着兀籽沽一句又一句的陈述。木守愈发的感到心惊,一种不妙的感觉在心头萦绕而生。
兀籽沽顿了顿,又接着说道。
“除了大安市那点失踪人口,我还足足吞噬了一万个同胞。这种规模的血食,会给我带来什么,你还不清楚么。现在你可知道,在你面前的我,究竟是何等强大了吗?”
听到兀籽沽的话,木守瞳孔一震,可转念一想,又是一声冷哼。
“如果真照你所说,吞噬了那么多血食的你,又怎么可能只是眼下这种战斗力。”
兀籽沽依旧还在天空中漫步。
“no,no,no,你真以为这就是我的真身么。实话告诉你,我的本体,是三人。你们的卷宗上难道没有记载我么。我可是被你们唤作三脸怪婴的呀。不过话说回来,你那最后一刀,确实强横,在外面的我,可是死掉了一个呢。”
听到这,木守心里终于明了,原来这家伙是三体共生的关系。靠着外面的它替死,才扛过了自己最后一刀。
既然已经明了前因后果,木守也就不再废话。高举古刀望向天空中的兀籽沽。
“四刀不够,那就再来四刀。”
兀籽沽还是用渗人的冷笑来回应兀籽沽。
“可惜这一次,不会给你先出刀的机会了。我已经知道该怎么杀你了。桀桀桀.....”
兀籽沽那阴冷而又猖狂的笑声在这片黑白世界中回荡。木守并未理会,只是再次举刀,冲向兀籽沽。
奇怪的是,面对木守气势汹汹的这一击。兀籽沽却并未闪躲,任由那冰冷的刀锋划开了自己的脖颈。
“彤!”
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是兀籽沽的脑袋。此刻的兀籽沽即便是被身首分离,却也还残存着一口气。
兀籽沽仅剩的脑袋嗤笑着看着木守,阴冷狠毒的眼神让木守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就让你杀了吧,毕竟我有两条命。不过,我的杀戮,你的心魔,你背负的起么......”
“哈哈哈.....”
随着兀籽沽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一股莫名的情绪涌入到了木守的脑海里。
没错,兀籽沽已经全然看破了木守领域的所有利弊。木守每杀一个人,就要背负起那个人的无尽情绪。这其中,杀戮,怨憎,诡谲,无一不有。
平庸之辈木守杀也就杀了,对他根本难以造成什么影响。但兀籽沽不一样,它所造的杀戮太多了,并且木守也是在刚刚才得知,这家伙吞噬了一万个伪人。这其上的杀戮都将被转载到木守的身上。
如果早知如此,木守绝不会选择自己一人来杀兀籽沽。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至此,这片黑白世界,再也没有兀籽沽那诡谲的气息。只剩下呆立原地,双目尽红的木守了。
这都属于木守的无间地狱,他终究还是身陷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