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良和乌茂文,他们都是同一种人,冷血冷情,从来都只为了自己。”
“他一跑了之,却将我们姐妹俩的半生都葬送在了这里,却美名其曰是为了我们的性命,呵呵……”
林仪冷笑了起来。
再抬眼的时候,眼中有冷光乍现。
“乌茂文说我们不配生他的孩子,雪儿,你也不用再抱有任何的侥幸了,接下来,你一切按照我的,若是想活命,想逃离的话,知道了吗?”
林雪擦了擦泪水,随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两三日后,姜梨他们一行人,也终于是快抵达到京城了,只需半日,便能到京城。
由于半日后已是夜深之时,反正也快到了,便也不用像之前那般急匆匆的了。
于是,一行人在距离京城五十里的地方的一处官道上的驿站里歇下了。
驿站里,房屋不多。
北上京城的一路上,其实难民不少,驿站本是供给来往官差休息用的,如今也是被迫拿出来给难民所住了。
以赵承佑和赵含意的身份,自然是能有屋子住的。
不过,费了许多功夫,也才腾出来了两间房了,只能将就着挤挤。
“不然,我们还是出去睡帐篷吧……和郡主睡一屋,还是……”
沈母和王寡妇说着,就打算往外去。
“婶子,你们这说的什么话啊!”
“有什么好不好的,我们一块睡屋子!”
赵含意立即将沈母三人给拉了回来,随后看了一眼外头那些难民们。
“这驿站附近难民不少,你们就这么睡在外头,怕是不安全,那帐篷虽能将门给锁上,可要是有人……也是防不住的,睡屋子安全一些。”
赵含意如此劝阻了之后,沈母等人也不再执拗地要去睡外面了。
至于男人那间屋里,张文飞和吴玉则虽然是睡屋里,但是还是将帐篷搭了一个进来。
赵承佑睡床上,两人睡在帐篷里。
半夜的时候,也果真是出事了。
姜梨是被一阵尖叫声吓醒来的。
醒来之后,就听到外头在喊“杀人了杀人了”“死人了死人了”之类的话语。
“死人了?”
姜梨一秒清醒了过来,赵含意也一同跟着醒来了,见姜梨要出去。
连忙拉住了姜梨的手臂。
“小梨子,先别出去。”
姜梨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
很久之后,等外面的动静大了一些,之后,她们才试探着出去了。
一出去,就看到一楼的门口位置,倒着两个人,身下是一滩血水。
其中一个人身上有一把稍稍有些生锈的菜刀。
大家不敢上前,是驿站里的驿长和驿卒将围观人赶走,保留了现场。
赵承佑此刻正下到了一楼,驿站的驿长见是赵承佑来了。
毕恭毕敬地冲着赵承佑作揖,“王爷……”
“怎么一回事?”
“打搅到王爷和郡主歇息了,近些日子来,不少难民往京城方向去,这些天来,烧杀抢夺不计其数,这也是这个月发生的第十三起了,待会儿就会来仵作,将人抬走,小的会尽快处理,断不会打搅到王爷和郡主休息的……”
赵承佑皱了皱眉,看着其中一具尸体上的那把菜刀。
道:“凶手呢?府衙的官差为何不来?”
一战的驿长犹豫了一下,最好只好摇着头无奈地道:“王爷,您有所不知,这凶手不好找,驿站里里外外都是人,根本不好找。”
“前面的十二起命案都是如此,断不出凶手来。”
“再,再加上,这些死的人吧,都不是京城人士,都是……都是从别的地方逃亡而来的难民,所以……”
驿长一脸尴尬地陪笑着,赵承佑猛地拍了拍一旁的桌子。
格外地愤怒道:“那怎么能行!找不找得到凶手是一回事,不找就只会助长凶手们的气焰,让他们更加肆意妄为!而这样的后果便是,这种事情不会是少数!只会有更多人罔顾律法!”
驿长额间流着汗,连连点着头。
“那小的这就马上去派人请官差来断案。”
“嗯,快去吧。”
赵承佑皱着眉头摆了摆手,然后走到了一旁坐下。
一副要做监工的模样,由不得那驿长想耍任何的偷奸耍滑的样子。
驿站并不大,姜梨正好也将刚刚楼下发生的,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如今,一旁已经响起了赵含意愤愤不平地抱怨声了。
“真是太可恶了!怎么可以不报官,就这么算了!不报官,岂不是让那些贼人们以为,这杀人放火,不用付出代价!不用绳之以法!”
姜梨拍了拍一旁赵含意的肩膀,突然幽幽地感叹道:“其实,归根结底,还是难民的归去问题,这一个案子能将凶手找出来,可并不会警醒之后的人,让事情不再发生。”
“如若不将流民的归属问题解决好,之后终究是会酿成大错的。”
赵含意一怔,随后叹了叹,一脸赞同地道:“是啊,这说的怎么不是一个道理呢?”
“可是这难民一事,谈何容易啊……”
她垂了垂眼眸,神色悲悯。
就是上一世,这流民的归属问题都没能解决好。
老皇帝年老,国库空虚,朝中大臣勾结外臣,心怀不轨。
朝内皇子明争暗斗,争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
这些遭罪的难民无人问津。
到底是应了那句话。
兴,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最后还是时间的冲刷,沈玧继位之后,这些难民们的事情才渐渐地好转。
当然了,沈玧这个人虽然冷心薄情,却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合适的好君王,比他的另外那些兄弟,都更合适不过了。
而这期间,京城外,京城里的人都不敢随意出去,就怕遭变故。
“不容易,也要尽力解决,不然这只会是一个潜在的麻烦的。”
赵含意点了点头,这事情确实很麻烦。
上一世,她竟然不知道,这内里竟然如此的……
府衙的官差拖拖拉拉的,最后是天亮之后,姜梨他们都吃了早饭之后,那些官差们才姗姗来迟处理这桩命案。
赵承佑吃了早饭之后,并没有着急离开,一直等着。
这一等,便等的脸都漆黑如锅底。
官差们还没入内,声音就懒洋洋地传到了驿站内。
“快去吧,把这尸体抬走,也别劳烦苏仵作了,直接往那乱葬岗里一扔就是了。”
“好了好了,手脚都麻利一些,弄完了咱们还能回去赶一趟那早酒!”
“砰!”
此话一入耳,赵承佑的脸彻底染上了一抹愤怒之色。
掌心一拍,就连桌上茶碗里的水都飞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