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曜抱着诺雅跟随诺薰一路向上飞，生命之树的枝干已经没入云层，没一会，就看不到地上的人了。
“奶奶，我们还要飞多久啊？”诺雅把一缕被风吹乱的头发夹到耳朵后面，看着近在咫尺的云朵，仿佛伸手就能触碰。
“快到了，我们要去树顶，先祖在那里等着你们。”诺薰说道。
龙曜脸色严肃地问道：“奶奶，您能不能告诉我，刚才为什么还用领域压制我？”
诺薰转头看着他，反问道：“你真的了解地狱冥炎吗？”
龙曜愣住了，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一开始他对地狱冥炎的认知，是从长辈们那里获得的，是属于龙族先祖暗翼的神迹，后来又从星辉独角兽那里知道了，地狱冥炎其实只是黑暗本源的一种表现形式，在前不久，又知道黑暗本源来自于黑暗之主。现在让他说对地狱冥炎的了解，他可以说，但他的了解正确吗？他自己都产生怀疑了。
诺薰见龙曜不说话，淡淡道：“其实我也不算很清楚，但以我的认知来看，你不能掌握它的原因，是你无法领悟法则的力量，它是被赋予你的，而不是你自己通过努力修炼和领悟得来的。”
法则？赋予？什么情况？诺薰的话让龙曜云里雾里，比刚才还要困惑。
诺薰随即解释道：“你们对混沌时期的了解不多，那时候三神祖一同创世，为了世间万物实现自我循环，各种法则应运而生。法则的持有者就是世间秩序的维护者，用现在的话来说，它们就是神，存在于世间，然后超脱生命层次之外，这就是混沌时期诸神的诞生。”
诺雅惊讶道：“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吗？”
诺薰长叹一口气，道：“自然是有的，更直观地说，它们就是另一层次的强大生命，其力量是我们难以想象的，所以才被我们冠以‘神’的称号。”
龙曜咬了咬牙，问道：“假如不曾发生过上古圣战，这些神能活到现在吗？三神祖可以永生，那它们是不是也能做到？”
诺薰想了一会，无奈道：“我也不知道，理论上，只要这个世界还在法则的约束下，神是不会死的，或者在达成一定条件的情况下，是可以复活的。但是上古圣战后，除了三神祖和冥暗六魔，其他的神级存在几乎都陨落了，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复活，所以神级存在可以永生的观点应该是正确的，但只是寿命上的永生，并不代表它们不会死。”
龙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问道：“那我们如果掌握了一种法则，是不是也可以成为神级存在？”
诺薰摇头道：“我不能肯定，因为这方面的记载很少，或者说那时候并没有谁去刻意记载这些的，而我知道超脱生命层次的第一步是掌握法则，法则的唯一载体就是本源！以本源承载法则的力量，才可能完成超脱！
先祖持有自然本源，就是掌握自然法则，自然元素是自然法则的衍生物，受自然法则影响，表现形式就是与所有元素共鸣。原先我女儿是先祖的传承者，先祖把自然本源都交给了她。
不过现在自然本源到了小雅身上，也仅是时间上差了，影响并不大，若是她能领悟觉醒，那么总有一天，她会到达会先祖一样的高度，比我们没有法则的人走上巅峰要快的多。”
龙曜沉吟道：“那我有黑暗本源，以后是不是也能像小雅一样？”
诺薰淡淡瞥了他一眼，道：“你不行，你的黑暗本源是被赋予，而不是小雅这样的持有。简单的说，这东西就像是被寄放在你这里一样，你可以暂时的拥有它，使用它，但却不能成为它的主人，这就是区别。”
龙曜酸了，都是本源的持有者，怎么能差这么多！
他们上去正是要让诺雅接受源之精灵先祖的真正传承，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应该就是自然本源的传承。
而他呢？虽然黑暗本源早就在他这里了，但有谁能给他传承，他的先祖又不在，难不成去找黑暗之主吗？如果他自己不能领悟法则，他就永远不能掌握黑暗本源。
诺雅伸手摸上了龙曜的面庞，安慰道：“不要担心，就算在这件事上没有人能帮到你，我也会一直陪着你，要是琢磨出经验了，我就分享给你，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龙曜对她点了点头，然后又向诺薰问道：“奶奶，法则的力量应该有强弱之分吧，我刚刚就发现了一个问题。黑暗也是一种元素能量，理论上自然法则和黑暗法则都能控制暗元素，那它们谁强谁弱？”
诺薰赞许道：“你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事实上法则的力量分层也比较明显，比如生命之主的生命、轮回法则，光明之主的创生法则，黑暗之主的毁灭法则，这些都是上位法则，至于光明法则、黑暗法则，还有先祖的自然法则，这些是中位法则，然后是火之法则、水之法则等等的下位法则。
上位法则的种类十分稀少，中位次之，下位最多。在混沌之后的那个时代，只有三神祖有上位法则，我们的先祖远古六王，黑暗之主麾下的冥暗六魔有两种中位法则，其他神级存在只有一种中位法则甚至下位法则。”
听诺薰说完这些，龙曜和诺雅对混沌时代的了解，法则与神级存在的实力的关系都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龙曜问道：“那我们自己感悟法则，应该怎么做呢？如果将来黑暗之主带着冥暗六魔回归，我们没有掌握法则的话，不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吗？”
诺薰道：“这个问题不该由我来回答你，先祖也是因为这个才想把自然本源传承下去，至于你说的感悟法则，现在没谁可以做到。上一次先祖苏醒的时候我也这么问过她，她跟我说，这个世界的法则已经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原因出现了混乱的迹象，因此领悟出的法则也是不完整的，无法实现与冥暗六魔匹敌。”
诺雅问道：“要是我们连冥暗六魔都敌不过，那还怎么对付黑暗之主啊？”
诺薰安慰道：“不要太过悲观，据我所知，现在还有一种机会，就是远古六王们的传承，其中就包括本源的传承。总之，一会儿见到先祖之后，你们有什么疑问应该都能解开了。”
“我们快到了是吗？”龙曜抬头一看，树顶已近在眼前，他忍不住向下方看了一眼，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在云层之上，“居然在这么高的地方！”
“跟我来。”诺薰对他们两个招了招手，向着树顶飞去。
龙曜和诺雅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的树，他们想不到这树顶之上竟然是一个平台，平台之中有一个十平米左右的圆形池子，那乳白色的池水就像是牛奶一样在池中静止不动。
“先祖她在哪里？”这里地方不大，诺雅却没看到任何人，就连人存在的痕迹都没有。
而这时，似乎是听到了诺雅的声音，池水泛起了一圈圈涟漪，飘起了一层水雾，一个由水雾凝聚的美丽倩影缓缓浮现。
她一身素白长裙，肤白如雪，身材曲线完美，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对明眸，其中仿佛是蕴含着某种久远的神秘，显得空灵而深邃。
她的双手收拢在腹前，眼神温柔地在龙曜和诺雅身上打量，下一刻，那红润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明媚的笑容，让本来有些审美疲劳的龙曜瞬间被惊艳到呆滞。
龙曜的呼吸都沉重起来，心中震惊，她就是源之精灵族的先祖？那个传说中被称为“九天光明神女”的存在！？
诺雅也是不知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就是紧紧攥着龙曜的衣服，显得比龙曜还紧张。
“我们过去。”诺薰拉了一下龙曜的手臂，催促道。
“好。”龙曜挥动翅膀跟随诺薰落在平台上，走向那道美丽倩影。
“拜见先祖！”诺薰在倩影面前三步处站定，躬身行俯首礼。
“起来吧，不用这么拘束，我从不曾要求你们这些礼数。”倩影上前扶住诺薰，她的声音宛如一股清流，淡雅而动听。
“额拜见先祖！”诺雅卡了个壳，龙曜更是不知该如何称呼，紧张之下就也叫了先祖，反正这一声不算太亏。
听到龙曜对自己的称呼，倩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着对龙曜说道：“你这孩子，祖宗可不是乱认的，不过看你们两个是一对，那这一声先祖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诺雅俏脸一红，心道：我和龙曜的关系有这么容易看出来吗？
她是一下就忘了，自己刚才是被龙曜抱着的，直到落地才被放下。
“您真的源之精灵族的先祖吗？”这句话刚出口，龙曜就懊恼自己嘴笨，这不明摆着嘛，自己是哪根筋搭错了，才能问出这么傻的问题。
倩影一点都不生气，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微笑道：“我知道对你来说这很不可思议，但眼见为实，我确实就是源之精灵族的先祖，世间第一个诞生的源之精灵，后世之人将我称为九天光明神女，我的名字叫灵曦。”
然后，灵曦看向诺雅，道：“孩子，我等了你二十多年，你终于来了。”
诺雅紧张地攥着衣角，咬着唇道：“灵曦先祖，我妈妈她并不是故意的，请您不要生她的气，任何惩罚我愿意都替她承担！”
灵曦的眸光温柔如水，安慰道：“没有的事，虽然你的到来比我预想的迟了这么久，但从过程和结果来说，影响并不大。如果没有你，我也会让你妈妈去找合适接受远古六王传承的后人，而你却已经把他们带来了。”
诺雅顿时松了一口气，虽然先前诺薰就说了现在这件事的影响不会很大，但是听到灵曦亲口说出来，还是更有效果。
龙曜犹豫了一会，方才鼓起勇气问道：“灵曦先祖，我有很多事情想问，您可以解答我这些疑惑吗？”
灵曦螓首轻点，道：“自然是可以的，你想问的任何问题，只要我知道答案，我都告诉你。”
龙曜深吸一口气，道：“我们现在知道上古圣战时，诸神陨落，三神祖虽然未死，但也销声匿迹。你是那时的亲历者之一，能告诉我们更多的细节吗？”
灵曦忧伤地叹了口气，沉重道：“那算是我，最不想回忆的一段记忆吧，不过你既然问了，那我就给你说一遍好了。”
此时，龙曜和诺雅紧张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上古圣战，也意味着混沌时代的终结，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现在终于能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