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和陆侯爷在一起的时候,早已计划好把原配赶下堂吗?”
“你和原配一起伺候过侯爷吗?”
姜婉儿没忍住,小嘴儿连珠炮一连三问,最后一个问题落下,“啪”一声,脸上重重挨了巴掌。
她捂住侧脸,脸色阴郁起身:“怎么?自己做完无耻的事不许人说了?”
她也不是替那原配抱不平,姜可媛因为是嫡女,处处压她一头,她想要什么,只能靠抢。
好不容易抢走嫡妹的未婚夫,父亲转手给找了更出色的,就连二嫁都是当朝侯爷。
凭什么?
终于抓到嫡妹把柄,没忍住刺了两句,她凭什么打她。
姜可媛双眼狠厉,环过在场神色各异的夫人,心中已经明白了大概。
她的‘绝世好婆婆’把乡下的事,传播出去了,强忍住没再这群等着看好戏的夫人面前露怯。
扬手“啪啪”又是两巴掌打在姜婉儿脸上,吐字如冰:“嘴贱就要挨打。”
说罢微微扬起下巴,转身离开凉亭。
手段不光彩又如何?夫君宠她护她,在场有一个算一个,谁的手段比谁干净了?
路过那片花池时,想起早先和武安侯夫人的对话,明白自己被以花喻人。
对方是在明嘲暗讽,她就是牡丹里面的墨菊,黑且格格不入。
再看花池里那朵绽放的墨菊,只觉得讽刺碍眼。
这场宴会待不下去,她打算叫上老太太回府。
哪知,一踏入花厅,就看到叫她差点破防的一幕。
她那‘绝世好婆婆’正拉着一位夫人的手声泪俱下:“你们不知道,我儿原配上孝顺公婆,下养育儿女。”
“心思单纯不会那些个弯弯绕绕,只可惜死太早了。”
姜可媛气得浑身发颤,说茗清然那个贱人的好,不是暗喻她不好。
如果不是理智还在,她险些冲上去撕烂老太婆的嘴。
坐在上首一脸看戏的武安侯夫人这时候发问:“那您儿媳是怎么没的?意外还是生病?”
姜可媛瞳孔骤缩……
老太太自顾自叹气,并不回答,她深谙话留一半,给人遐想空间的道理。
“娘!还不是您太苛刻,逼得茗姐姐上吊。”姜可媛不得不出声,她本不想说这些,可死老太婆太毒了。
偏偏话说一半留一半,话传出去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
本以为老太太会像在府里那样怼她,哪知对方一愣过后,十分落寞垂头:“是!都是我不好。”
“茗娘的死,和你没关系。”
“是我逼死了她。”
她样子可怜,活像被恶毒媳妇欺压的无辜婆婆,引得各府夫人全部把指责目光投向姜可媛。
一个平日关系不好的夫人,替老太太拭泪:“您别替她瞒了,都在京城,谁不了解谁。”
“可不是!有些人嚣张跋扈惯了,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又一人道。
在座都是各府上正妻,最厌恶憎恨勾引男人的狐媚子,对杀原配上位的行为更是深恶痛绝。
骂人不带脏话,成语接龙似得一人一句。
“……”
姜可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府的,一进门直接扑倒陆萧怀中,整个人摇摇欲坠。
对上儿子吃人般的目光,老太太心虚蹭了蹭鼻尖,好像有点过头了。
陆萧把妻子扶到椅子中坐下,声音气急败坏:“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我造成多大影响?”
“娘!我究竟哪里对不起你,要你这样害我?”
现如今他为了上位,为了荣华富贵残忍杀害原配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几乎可以预料到,明日的御案上,一定会出现参他的折子。
责罚是小,被陛下厌弃,认定人品问题才是大。
原本有点心虚,也觉得过火的老太太闻言坐不住了。
一改人前可怜柔弱,“蹭”一下站起,气势汹汹指着姜可媛鼻子:
“我害你们?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妻子都做了什么。”
“到处宣扬我是疯子,偷她嫁妆变卖。”
“先撩者贱!怎么不看看谁先引战的。”
说完“呸”一口朝着面色苍白的姜可媛脸上啐去,“个不要脸的二手破鞋搅家精。”
“要不是你见鸡巴走不动路,缠上我儿这个有妇之夫,他犯得上为你落得骂名!”
姜可媛从未听过这种粗俗的话,一把搡开陆萧怀抱她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我缠上他?”
“请你搞搞清楚,没有我姜可媛,就没有他现在的平西候。”
“老东西,我忍你很久了。”
老太太等的就是这话,“啪”一巴掌抽上去,在陆萧拦上来前“啪啪”反手又是两嘴巴:
“没有你,我儿凭自己的本事早晚走到这一步,无非多花两年。”
“你父亲控制他,你毁他一世英名,你们父女简直……简直其心可诛。”
她看向瞬间沉默下去的陆萧,老泪纵横:
“大狗!你怪娘把事情捅出,可做过就有痕迹,纸早晚包不住火。”
“我可能有些地方做得不对——”
“但娘坚信,没有姜家没有她姜可媛,你可能会走的慢一点,可能会磕磕绊绊,担当凌绝顶,你的人生没有遗憾啊!”
看到陆萧眼底的郑然,老太太明白‘离间术’奏效,赶紧脱身离去。
陆萧能听出,老娘这番话多少有些真心在。
如果……如果当初没有认识姜可媛,没被权势迷花眼,他应该把妻儿接到边疆,现在一家团聚。
也许大庸不再会有平西侯,可边疆会永远有个陆家。
优秀的长子入围恩科,幸运点金榜题名,父子在朝中一文一武相互扶持……
可惜……没有如果!
“你在想什么?怀念思念茗清然那个贱人?”忽然,耳边传来姜可媛尖锐的质问。
挨打没发疯,婆婆闹上家门没发疯,这一刻看到夫君眼底的怅然追忆,她却疯了。
冲上来,照着陆萧的脸就是一抓:“说!你是不是听信那个老妖婆的话,开始后悔了?”
“姓陆的!别忘了是谁扶持你到今天,你还有没有良心!”
涂满蔻丹的指甲尖锐,陆萧没有防备,脸上被留下五道长长的血痕,他吃痛一把搡开状若疯癫的姜可媛:
“呵!我娘至少一句话没说错,没有你姜家,我还是我。”
总是反反复复提她姜家帮了自己多少,这一刻的陆萧是真有点烦。
手下失了轻重,一下把姜可媛推到在地,没看到她一瞬扭曲惨白的脸。
自顾自来回踱步:“说了多少遍,你不喜就离她们远点,现在满意……”
话没说完,注意到跌倒在地的妻子身下流出大片血迹,他一瞬大乱。
姜可媛捂着抽痛难忍的腹部倒在血泊,苍白的唇颤了颤:“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