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笑容太恐怖,两个龟公冲出来把老鸨护住。
老鸨抖了抖香帕,犹豫只是一瞬:“姑娘!你父亲拿了我的定金,三个选择。”
“要么你还钱,要么我报官……姑娘你容色出众,这次脱身早晚也得被人卖进来。”
“不如你进了这春江楼,妈妈拿你当亲闺女,如何?”
老鸨可以强来,府城前些日子发生起大案,一处花楼被屠,老鸨龟公连同头牌全死了,且死状惨烈。
至今没有查到凶手。
这小姑娘敢弑亲,证明是个狠人,她有点虚。
女孩面无表情扔了刀,发出“哐当”一声响,她声音平静:“你报官吧,我没有钱。”
钱都被他父亲赌光,一个铜板没剩,相较于一双玉臂千人枕,她宁愿被官府抓走砍头。
见她双眼蒙生死志,老鸨“哎哟”一声还想劝。
这时,一个嘴角噙着漫不经心的少年朝她走近:“她父亲拿了你多少定钱啊!”
洛曦走到老鸨身边,勾起她的一绺碎发在指尖打转,“姐姐真香!”
老鸨一根手指头戳上她脑门,“哎哟!哪家来的俊俏小郎君,小嘴儿真甜。”
虽然没和洛曦说过话,身在同一个县城,她这张脸老鸨认得,俯下身贴近洛曦耳边,吐息如兰:
“少年!别怪姐姐没提醒你,这小丫头跟独狼一样狠着呢!”
“府城啊!刚发生一起青楼被屠的惨案,你要这狼崽子,当心被她反噬。”
“呵!”风拂过耳边,惹得洛曦笑了一声。
独狼吗?
是挺贴切的!但……她喜欢。
五两银锭塞进老鸨手中,合上她的五指,同样凑近耳边轻笑:
“多出来的请姐姐喝茶,今日之事还请姐姐当做没见过。”
大庸弑亲是重罪,可洛曦站女孩,这样一个人畜不如的父亲,活着也是浪费土地。
如果女孩逆来顺受,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老鸨把银子放进袖中娇笑:“没问题!弟弟有空可要多来姐姐这儿坐坐。”
洛曦在漂亮姐姐身上揩了把油,轻笑转身。
几步来到死气沉沉的女孩面前伸出手:“和我走吧。”
后者双眼死死盯着洛曦,仿佛在猜她有什么目的。
片刻后拾起菜刀,一语不发跟在身后,双目狼崽子一样盯着她的背影。
石任瞧见,都有点发毛,脸上表情纠结。
一来觉得那样的父亲不配为人,又觉弑亲是错误的行为,三观左右拉扯着他,神情复杂。
“不是去找你大哥?还不带路!”洛曦打断他摇摆的三观催促。
“哦哦!前面就是。”石任果然不在想,一瘸一拐走得飞快。
洛曦笑了下,她的三观来自末世,也许和大庸的礼教信条不服,知道但是不改。
奇怪的三人组合一路来到一处民房前,拐过巷子,嘈杂的喧闹就传入耳中。
不知听到什么,石任面色一变,撑着木棍的一条腿,跑得比正常人都快。
“怎么?救人不是应该,你们这是赖上了?”
“大伙都来看看啊!挟恩图报,一群缺胳膊瞎眼的,还敢觊觎老娘姑娘。”
“什么救人,我看是你们自导自演的大戏吧?为的就是赖上我们家。”
拐角院门前,一个妇人举着扫把,正在驱赶几个残障人士,口中污言秽语骂骂咧咧。
那日曾有过一面的独臂虎哥靠在墙面,腹部衣衫打湿还在渗血。
他面容扭曲痛苦,靠墙大口呼吸,不忘咬牙解释:“不是的!我只想借你家地方止止血。”
“我呸!晦气玩意,要死死外边。”
在其身后像是她丈夫的男人拉住妇人摇了摇头,“算了吧孩他娘!让人离开就算了。”
裴擒虎看着面相憨厚的男人,慢慢垂下头,一只拳头死死握紧,自嘲一笑不再分辨。
任凭周遭邻居对他指指点点。
撑着拐的石任跑过去,用身体挡在虎哥面前,不让石子碎木头的对裴擒虎造成二次伤害。
“怎么回事?”洛曦走上去问。
石任嘴动了动刚要说话,举着扫把的妇人看到洛曦,眼珠一转,“哎哟哎哟”叫唤:
“贵人啊!这帮天杀的自导自演救我女儿,我丈夫傻看不出来,好心把人带回家,这就赖上了,您给做做主。”
她看洛曦穿得不错,一身气势绝非常人,欲要上来拉扯,被洛曦冷声呵止:“闭嘴。”
她看向脸色苍白的裴擒虎,“我让你说。”
后者抿抿唇,想着最后解释一次:
“上午我路过巷道,看到一对父女被二流子围堵,父亲为护女儿被打得很惨。”
“我上前帮忙不想逮人有刀,不小心受伤。”
“受这位父亲所邀来家里止血休息,这位婶子不乐意,反过来说我自导自演,妄图染指她家闺女。”
裴擒虎冷笑,“我上有妻儿老母,下有一双儿女,用得着觊觎人家一个小姑娘?”
妇人反唇相讥:“你们这帮逃难的嘴里没一句实话,谁信谁傻。”
洛曦没理会妇人,桃花眼看着她丈夫和躲在身后的闺女,问:“是他救了你们父女?”
男人刚想点头,腰后软肉就被婆娘狠狠掐了一把,即将道口的话又咽回去。
身后的小姑娘也只知道哭,一语不发。
女子名节大过天,她不想承认差点被歹人凌辱,母亲说一旦承认了,以后会嫁不出去。
见状,洛曦哪里还不明白。
讥讽勾了下唇,对裴擒虎石任和另外几个人道:“走吧!先去医馆。”
裴擒虎眼底的挣扎彻底化作失望,捂住腹部,一语不发跟上洛曦脚步。
出了巷道,洛曦没有回头,只有无什感情的声音传出:“你守在他们家,是为防止逮人上门吧?”
不然县城这么多的空商铺,哪里不能去?
她轻启薄唇问:“值得吗?”
心事被拆穿,裴擒虎大嘴一咧:“哪有这么多的值与不值?想做……就做了。”
洛曦蓦地笑了,是啊!坚持本心,何尝不是一种随心所欲?
敲开保和堂后门,崔掌柜看着一群伤员残将,有点无语的抽了抽嘴角,再想起被她金屋藏娇内个小秀才……
怀疑这小子对残障人士有什么特殊情怀,不然领到他这里,怎么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进来吧!”
“……”
另一边。
赶走烦人苍蝇的妇人十分得意,不忘叉着腰对丈夫闺女教育道:“可长点心吧!以后别什么人都往家领。”
丈夫虽有愧疚,终究没说出反驳的话。
夜晚,一群鬼祟之人翻过院墙,“老大!就是这里,里面的小娘们贼拉水灵。”
睡梦中,少女被一双恶臭的大手捂住嘴,她惊恐地睁大眼,发出“嗯嗯”的声音。
男人欺身而上,嘿嘿淫笑:“小娘们!从了爷,这次没人再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