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找尔朱少爷理论去?”朱氏轻声问。
李玥儿难受地摇头:“拉倒,玥儿还是回去了,日后有时间再回看外婆,外婆你可要保重身子,玥儿和娘这就告辞了。”
俞福娘见李玥儿这样着急,也不说啥,索性也和朱氏告辞一通。
告辞后母子两人匆匆离去,甚至顾不上和其它人打声招呼。
俞福娘母女两人虽说匆匆回二河乡,可这因丝绢一事起的矛盾却没有完。吴家婆娘见自家儿子给打成这个模样,扬言去官衙门告俞福明一家,说什么非要叫三妮儿去蹲监狱不可。
尔朱玄当场便笑起,这人是他们尔朱家打的,关俞福明家什么事儿?
三妮儿属实是讨厌这吴氏一家人,把这一家人告到了里长那里,村里面也因为吴牛这事对吴家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你一个外来户肖想村中姑娘也就算了了,可不可以用这样的下三滥的手段污蔑人家清白姑娘呀!
今天是三妮儿遭了这罪,明天谁知道又会是谁家女儿?
这到底是三妮儿受了委屈,里长就问三妮儿是想要怎么处置这吴氏一家人。
三妮儿斟酌一番说:“这吴家人全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要留在咱们村庄中,不定怎么败坏咱们俞家屯的声誉,如果能的话,最好便把他们赶出村庄!”
这提议一出,众说纷纷,大伙居然一致同意这说法。
只是这事由一个小姑娘提出,属实有一些不妥,所以里长又问俞福明:“福明呀,你是怎么想的?到底这三妮儿可是你们家的女儿,咱们还是的听听你的想法。”
俞福明没有想这事闹这样大,这将人赶出村去可是一件大事儿,全都说的饶人处且饶人,俞福明初时寻思着这吴家道个歉,往后不再犯这事就可以了。可没有想到自家女儿的心这样大,居然还想将人给赶出,心想女儿莫不是真给气狠了,因此才说出这样的话来。
有心想要劝一下自家女儿,可斟酌一番,俞福明还是没开口劝什么。
“这吴家老不长记性,咱们可以忍一回两回,还可以每次都忍不成?这回还是我们家女儿受了委曲,我就听我们家女儿的,我们家女儿不想看到这吴家的,那我就和我女儿一个意见,也不想见这吴家的。”俞福明没有说把这吴家逐出村庄,只是这话中的意思已非常明显。
这俞家屯也从没有外来户,最初这吴家来时,老里长也是看在这家可怜的份儿上,叫他们暂时住下,想不到这吴家一住就是10来年,后来索性还开了荒,直接在这儿上户了。
哪怕吴家上了户,想把吴家逐出去也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儿。
村人本就不怎么容纳这吴氏一家,出了这事村人就更不待见这吴氏一家了。虽说这事没有人出头,可谁都想把这吴家一家逐出,省得到时自个家女儿给这吴家人给埋汰了去。
见村人全都统一意见,里长思考了下,就做出了决断。
俞家屯本就没外来户的先例,既然众人也全都同意把吴家驱逐出,那这事也就这样定了,而且亲自给吴家下达了通知,叫吴家1个月内搬离俞家屯。
吴家正忐忑的等着村里面咱们判,寻思着顶多便关几日宗祠什么的,想不到居然等来这样一个消息,实在就是晴天霹雳。这眼看着便要到里秋,过完里秋可就是秋收了,自家居然给赶出村庄?要真离开了这村庄,自家忙了这多年岂非白忙了?
好容易才有田有地有房子,这一离开村庄又是什么都没,这谁可以受的了。
吴家老两口子濮通一下跪到地面上,求里长开恩说什么再也不犯。
吴家婆娘更狠心叫里长把吴牛关宗祠,用族规来惩治吴牛,哪恐怕打残了也是心甘情愿。
可人家里长说了,你吴家人不姓俞,这宗祠不是你们吴家可以跪的,这族规也不是你们吴家可以受的起的。至于这田你们吴家人开了荒当然还是你们吴家人的,可就是不准你们吴家人住到村里面来。已非常开恩地给了你们吴家人1个月的时间,足够你们吴家人自己去想办法了。
吴家人见俞家屯人态度强硬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想法子。
就是谁也没有想到,才过了两日,吴家人便跑到南边建房子去了。
村人当然不大愿意,可人家吴家人说了,这南边已不是俞家屯的地头,何况他们的水田就在最南边,在南边那建房子谁也碍不着谁。这究竟是出了村庄,村里面也没有了话,自然而然地便默认了这件事儿。
就是俞福明家的4亩水田也在最南边,这叫俞福明家非常不自在。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到了里秋节的前一日,官衙门忽然便来了人,通知青义家人去把俞福兴给接回,青义家一听瞬时便喜出望外,赶快叫人跟着衙差到县里面接人,走时为表示谢意,一贯抠门的朱氏还给了衙差50文的茶水钱。
水、林兄弟俩跟着衙差去县城接人,青义家人则在家里面焦急等待,连里秋节的事都顾不上忙,老早就准备了火盆子,叫俞福兴回时好用的上。
左等右等,太阳都快下山了才等到人回。
这人才一送回,青义家人看着便都傻了眼,这还是以前那小胖子?这瘦的皮包骨,全身发臭,4肢瘫软的人是谁?怎么看也不像俞福兴呀!
俞贵山不禁抹泪:“我父亲在牢里面遭了罪,听闻开始时还好些,每日还可以吃上一餐饭,后来这手脚断了以后,3天都吃不上一餐饭,还得日日捱打逼供什么的,生生将人给折腾成这样。”
曾氏一听,立刻便尖叫出声:“手脚断了?”
俞贵山哽咽着点头:“是呀,这手脚都断了,这会正发脓。”
俞贵林有一些闻不得这个味,硬撑了这样久,属实是忍不下去了,赶快说:“先不要说这一些了,赶快给父亲烧点热水洗个澡,而后再去请个郎中什么的。”
这全家人还等着俞福兴跨火盆去晦气,谁想到这人回是回了,可这手脚都断了,也没有法跨这个火盆,只可以扛着从顶上,而后就是一阵忙乎。这没有给俞福兴洗澡还不知道,这一给洗澡,连曾氏都忍不住吐了。
俞福兴身上不只全是伤,还多处都在流脓,4肢上的骨头都断了,就是随意拿了块木板固定着,也没用药,全都肿的厉害。左右如今的俞福兴是怎么看都没有了人形,整个人迷迷瞪瞪的,就差没有彻彻底底晕迷过去。
可能是知道回到了家,俞福兴眼里含泪,嘴巴一直抖着。
“怎就遭了这罪呢!”好歹是几10年的夫妇,曾氏看着俞福兴这个模样,也忍不住眼里含泪。“这将人打成这个模样,官衙门有没给什么说法?”
俞大金说:“官衙门什么也没有说,就叫领人回,也不叫多问。”
曾氏这泪便叭嗒叭嗒的往下掉,抹泪说:“这什么事也不可以将人打成这样呀,也忒没有人性了点,这帮应该遭天杀的大兵。好生的一个人给抓去了,再接回便成了这个模样,还不说是什么事儿。要咱们看这一定是抓错了人,见问不出什么人又快死了才叫接回。这帮没有人性的玩意,怎么没有叫雷给劈了去……”
曾氏一直碎碎念念,反复说着这官衙门没有人性,就差没有破口大。
俞贵山怕外人听了去,赶快阻挡曾氏再说下去:“娘亲你可不要念叨了,这民不跟官斗,你这话如果叫有心人给听了去,不定便传到官衙门去,到时如果将你也关进,咱们还不是照样没有法你将你救回,到时那的多遭罪?你瞧瞧我父亲便知道了。”
曾氏一听赶快便住了嘴,生怕给别人听了去,可不想去蹲大牢子。
这给俞福兴洗完澡以后,又连夜去请了郎中回,郎中看见俞福兴的伤也是直摇头:“这身上的伤倒是好说,挤去浓水再上一些药,养养就可以好。这手脚却是拖的太久了一些,即便是治好了,往后估摸也走不了道了。”
青义家人一听,瞬时再度傻了眼,走不了道那不便成了残废?
曾氏不禁想起俞福明那腿伤,看上可是比俞福兴的还要严重的多,如今都给治好了,走道便和正常人一般,瞬时眼里喷发出希望冲出。
打从搬到新家,哪恐怕在燎锅底那日,沈氏也没在外人眼前露面,整日便只待在自个的房间里面。不说是煮饭,就是做好了饭也要端进才会吃。这一变化叫人不解,只是见沈氏好像没什么不对,除去不出门以外情绪各方面都非常正常,最重要的是还那种爱哭,诸人就没太担心。
只是小家变成大家,家务事好像也多起,哪怕有着尔朱玄的家奴帮忙,诸人还是不大习惯。于是俞卿考虑着,要不要在村里面请2个婆娘回帮忙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