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买地便花了这样多银钱,这盖的屋子岂是不是会花上更多?朱氏这脸立刻便黑下,自家一年抠到头,省吃省吃的也没有省下几个银钱,这大妮儿才嫁到这隔壁那家不到半年,这隔壁那家的就吃香吃辣的,这会又是买地又是盖屋的,光听着这心里面便堵的慌。
朱氏自认为没有亏待过这大孙女,换作谁人家有这样个傻妮子,早就扔到外边叫自生自灭去了,自家好歹还将她养了这样大。可是这大孙女,人好了以后不听话不说,还一日到晚和她这个奶作对,实在就是白养了这样多年,早知道最初知道是个傻的就应该一把掐死的了。
“我说娘亲,他家这样有钱,就不漏一点给你也花花?”俞福娘扯了扯朱氏的衣袖,满脸的不相信,觉的自家老娘一定没有说实话。到底这事如果换作是自个,咋地要闹上一闹,这不给银钱就不可以放过了。
朱氏冷笑:“我又不是她娘亲,她哪可以漏给我。”
俞福娘一听,眼倒是亮起,这俞大妮儿即便心再黑,还可以不管老三一家?这如果拿这大妮儿没有辙,只须拿捏住老三一家不也成了?
曾氏怪叫说:“长姐可能不知道,这大妮儿可是个心毒的,老三一家没有分出去前,这大妮儿是连老三这一家人全都不管的。那时呦,老三腿断了两三回,这三弟妹也中了邪一般,又是干傻事又是吓昏过去。可这大妮儿愣是没有来看他们一眼,每日煮好肉也不给老三他们送上一口吃的,咱们还当这大妮儿心是黑透了的,想不到人家可精着,还狠的下心。”
俞福娘立刻问:“这又咋的回事儿?”
曾氏轻声说:“人家那不是不管,人家那是和老三一家人商议好了,等分出去以后再管,防着咱们这帮人呢!”
“这老三还真不是东西!不可以,我找他问问去!”俞福娘本就想到俞福明家去瞧瞧,听见曾氏这样一说,刚好找到了借口,转头便朝俞福明家跑去。对俞福明的住处,俞福娘可是早就问清楚了的,到底从小从在这村中找大,那块地方当然也找的着。
朱氏冷冷地瞄了眼曾氏,曾氏讪讪一笑,赶快跟上。
谁知诸人来势汹汹,到了俞福明家却傻了眼,家里面门用木棍子不要上,里边却一个人全都没。不要说是家具什么的了,即便衣裳薄被什么的全都不见了,比遭了贼还要干净,所以便想起水哥儿说的,这家人要带着小孩回外家去,而且还送头小黑牛去。
诸人的面色瞬时便难看起,恨不得将这家里面砸个稀烂。
可没有人敢动手,到底这是里长的屋子。
“娘亲,这是咋回事儿?”俞福娘喃喃问。
“可以是什么事儿?人家带着小孩回丈母母家了,心里面哪里还有我这个娘亲!”朱氏冲进灶屋里面看了一圈,一点吃的全都没找到,这脸已黑的不可以再黑。昨天水哥儿可是说了,那足足200斤的肉,顶的上一头养一年半的猪!
俞福娘一拍大腿:“没准这事是大妮儿干的,才我还看见她大车上有头小黑牛呢!”
朱氏听言脸更阴森了,黑的可以滴下墨汁来,一股怨怼无处发泻。
而此刻的俞小麦正把小黑牛从车上提下,而后摸了下怕不已的小黑牛的脑袋,叽咕说:“还好忽然想起了,我才可是险些便将你这小家伙给忘了,如今只可以先叫你待在这儿了。只是胆气也忒小了点,咋地我也是一个心地良善的好人不是?咋一见到我就腿颤呢?真是没有出息!”
俞卿听言无语,你道人家小黑牛为什么怕你,还不因为你打过它?
“我去打猪草,顺便给小黑牛也带点嫩草回,一会工夫估摸村里面还要开会,我好快便会回。”俞卿边说着边背起篓子,手里面拿了把镰刀。
俞小麦怀疑他可不可以背的动一篓子草,出口的话却是:“村中开会关你鸟事儿?”
俞卿顿了顿:“关你鸟事!”
俞小麦撇嘴:“我没有鸟!”
俞卿原本是不懂这话里面的意思的,可是皱眉斟酌一番后脸立刻便黑下,恶狠狠的瞪了俞小麦一眼,觉的这死婆娘是越发的欠收拾了。
就是最可恨的是,收拾不了她!
“这割青草的事还是我去,刚好这大车没卸下,等会用大车拉回就可以!”俞小麦拿过俞卿背上的篓子丢到一旁,又把镰刀拿来放到大车上,其后对俞卿说。“你不是说要去卖肉?要卖的话便赶快准备下,趁着村里面开会,人多卖的快些!”
俞卿听着觉的有理,就点点头,目光却落在大车上,眼发亮。
之前倒是没有注意到这大车,给俞小麦这样一提才真正注意到,发现这大车居然是新的,心里面便揣测这大车可能是自家的,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是你父亲做的?咱们家的大车?”
俞小麦点头:“是呀,虽说看着不咋地,只是我才试过了,勉强可以用。”
俞卿摸了下,觉的蛮好,没把俞小麦的话放心上,白眼儿说:“左右你一定是做不出,嫉妒也没用,我觉的这车蛮好的就可以了。”
俞小麦:“……”嫉妒你妹!
“可以了,你赶快割青草去吧!”俞卿看完以后便开始撵人,理所当然的模样,好像方才说要割青草的人并非他一样。
俞小麦看的眼尾直抽,却懒的跟他计较,赶着大车便去了山脚。
早餐过后村里面便打起了锣子,这是开会的召号,村里面只须一听见这个声音便知道村里面要开会,亦或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儿。好快众人便聚到了一起,里长提着锣子走出,待人差不多齐了便敲了敲锣子,示意众人安静下。
见众人安静下,里长说:“下边我要说个事儿,就是关于这野黑牛犊子的!昨天我问清楚了,人家大妮儿说了,这黑牛她还进山抓一回,只是众人也知道,这黑牛好抓却不好带出,到底大妮儿再有本事也就是一个人罢了。因此这一回不会带多少野黑牛犊子出,只是还是卖的三两银钱,这价钱不会提升。”
有人不解:“这黑牛那样好抓,多跑几趟不就是了?”
里长立刻便瞪去:“咋没有见你多跑几趟,叫你跑上一趟估摸你都要吓尿了!”
众村人一听瞬时笑起,问话的人不免有一些讪讪地,满脸尴尬。
后里长又把俞小麦要带人进的话说出,结果则如最初预料的差不多,谁都悚这埋仙岭脉,村里面这一帮大老爷们,没有几个敢进的。只是也不是完全没人,有10来个人说要考虑考虑的,打算晚点给答复什么。
里长估计着这10来个人考虑过以后,一定剩不了几个要去的。
果真午餐过后,这十多个人来给了答复,最后却唯有6个人要去的,其中还有一个是12岁的娃子,这娃子里长是不愿意叫去的,可这6个人里最坚定的反倒是这个娃子,里长揣摩了下,觉的将这事扔给俞小麦的了。
所以里长带着6人到了俞小麦家,告诉俞小麦这6个人的状况。
毫无意外,这6个人全都是这村里面家里特别困难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暂时还饿不死,只是到了这时估摸也差不多都断了粮了。看他们全都是满脸菜色的,就知道家里面状况非常不好,估摸这会山菜成了他们主粮了。
俞小麦想,这1两银钱估摸他们也拿不出的,否则不会个个目光飘忽。
果真,里长尴尬说:“那什么,大妮儿呀!这1两银钱,可不可以先欠着?”
俞小麦立刻翻了个白眼儿,说:“行,只是我事先声音,每个人顶多只可以拉两头小黑牛。到底这小黑牛力气也非常大,多了的话便会影响赶路,到时如果发生什么事我可不可以保证,因此这一点必须要遵守。”后望向那12岁的半大小孩,皱起眉毛:“死老头,你不要跟我说,他也算一个!”
里长摸摸鼻子:“这孝子蛮坚持,你咋看?”
不等俞小麦说话,这半大小子捏着拳坚定的道:“我力气非常大,我会听话,你叫我去,我肯定会保护好自个,不给你添麻烦的!”
“叫什么名字?”俞小麦问。
少年郎说:“铁木!”
俞小麦点点头:“那你去,只是到时你只可以拉一头小黑牛。”
铁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点点头,拳手捏的非常紧,并没放松下。
里长叹气,向俞小麦认真说了说这铁木家中的状况,原来这铁木家里7口人,除去年迈的爷奶跟铁木身子还算健康,其余的4个人多少都有点病,这一年到头7口人也就靠那四亩田过活。不是他家不想种多点,而是属实没有那能力去种,铁木俩哥哥早年去当学徒,东西没有学着反倒将身子给折腾垮了,如今也只可以养着,丝毫不可以累着。
为这俩儿子,铁木娘亲忧思过多的下了病根,一直没有好。铁木父亲想给俩儿子搞点补身体的,到山上打猎,也不晓得给什么给咬了脚背,一直溃烂咋治都治不好,也不可以下田里面干活,家里便只剩俩老的跟一年幼的能干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