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俞卿借犁时先想到的是俞福明,而俞福明那时也是拍胸口保证可以借到,到底这是姑爷第1回求他这个岳丈办事儿。可结果是自个和媳妇给老屋那里轰出,说啥他们自个要用,分明老屋便有两把犁,不可能一起用上。
不要说是那时,就是到了如今,那两把犁都没有咋动过。
这犁是死物都尚且不愿借,不要说这一大活黑牛了。
左右期望的多了,失望便越多,到最后是啥指望都没了。俞福明如今对老屋那里是彻彻底底死了心,哪里恐怕要饿死估摸也不会回老屋奢求一下。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自己的伤腿,之所以没地反诘孙氏,也是因为这根腿的关系。
这都断了三次,按理来讲再好的郎中也救不回了。可自个这根腿愣是给救回,这养了半个月便有了知觉,感觉也可以动一下了。如果不是担心会再复发,他如今都想下的走走瞧瞧,哪里恐怕疼死也愿意呀!可这腿治好是治好了,俞福明却担心以后落下的后遗症,那一些骨折的人骨头再接好还是会比原本差一些,比如用不上力,走路时还有点瘸啥的。
俞福明不贪,也不敢贪,寻思着以后可以自个走路就可以。
至于干重活啥的,打从骨折了以后便基本上没有想过,否则最初也不会那样绝望了。
也因为担心自个不能干重活,这家里面的活计都落孙氏一个人头上,心有愧疚的俞福明才生出那样一点奢望,可这那样丝毫给三妮儿那一通话给拍的遍体鳞伤,连想都不敢再想了。
可尽管俞福明也放弃了,孙氏却仍旧有那样一点执念,还是不大愿意放弃:“这咱们如果出了银钱,往后这黑牛咱们最后再使,老屋那里该可以借的?”
三妮儿再度冷笑:“说句不好听的话,即便这黑牛钱全由咱们家来出,到时使黑牛时也不定可以使的上,更不要说咱们家才出1两银钱。你要不信的话你就去和长姐借钱去,相信长姐也会借你,只是我估摸借了钱以后长姐不定是在等着看你笑话。”
孙氏听言满脸讷讷地,也不再吱声了。
那时想的倒是蛮好的,可一想到要和俞小麦借钱,孙氏可是打起悚来了。
看笑话这事儿,大女儿决对能干的出!
“这事一定没有完,你们且等着吧!就我奶那种,好容易才找到借口到咱们家来打秋风,哪里便那样容易便放过,非要将你们刮出一层皮来不可!”三妮儿讥诮一声,直接甩门进了中屋,留下孙氏跟俞福明原地面面相看,全都从对方眼里看见了担心。
不要的事先不说,这事件不定真给三妮儿这小孩说里,还真不是自家说不出这钱,往后不必这黑牛就可以完了的,二人一时都有一些怕起。
“当家的,这这事咋办呐?”
“……且等着!”
孙氏问俞福明咋办,俞福明也想问孙氏咋办,可谁叫自己是男人呢?只得打肿脸盘充胖子说了这样3个字,否则还可以咋地?俞福明将这屋中屋外看了个遍,忽然便有了这样一个感觉,实际上这也没有啥好担心的。
这家中啥都没,即便是搬空了也凑不出1两银钱来。
“叫他们折腾去,只是你到时的当心点,不要再叫……叫人给打。”俞福明原本说叫孙氏不要叫朱氏给打了的,可究竟是自己亲妈,哪里怕心里面失望透顶,这嘴里面也说不出自己亲妈的坏话来。
只是从这话看来,俞福明还是非常了解朱氏的。
“要不咱们将俩小孩全都叫出去玩去?要不叫她们到大妮儿家也可以,咱们受点委曲没事儿,可不可以叫小孩受了委曲,上回小招娣便给打的不轻。幸好大妮儿那药管事儿,否则这小孩到如今还要痛着。”孙氏一听俞福明这样说立刻便担心起俩小孩来,到底上一回四妮儿险些便破了相。
“可以,叫她们自己玩去,否则到大妮儿家也可以。”俞福明也点了头。
孙氏赶快站起:“那我赶快和她们俩说去。”
咣!嘭!
俞小麦家的大黑牛又一回以自杀的方式头撞巨铜鼎,可惜黑牛角撞的一阵发麻,巨铜鼎也是抖抖回跌时声音浩大,却又三根腿极稳的立在那。所以大黑牛累了,把黑牛头放铜鼎盖上,2只大黑牛眼有一些蔫巴巴又有一些鬼祟的四下瞄着。
这是要饿死黑牛的节奏吗?没有草吃还没有水吃,肚皮全都扁了。
一边蹲了3只小鬼,大黑牛曾试图用黑牛尾巴去够他们,如果是能的话顺便一尾巴抽飞他们,可惜这3个小鬼躲的远了点,它丝毫够不着,只得冲着他们拉了一坨屎,再撒了泡尿。
只是大黑牛虽说是累了点,却不敢躺下,生怕那人来打它时它躲的不够及时,而后捱上一顿胖捧。就是大黑牛虽说聪明,可这智商也明显不够,这鼻子和黑牛头都给拴住了,人家要打你你想躲也躲不掉呀。
“原来野黑牛是这个模样的,看上真的好凶猛!”
“这黑牛我估摸便长姐可以使,咱们接近准的捱上一角,太危险。”
“我悄摸摸跟你们说噢,我长姐说了,这黑牛如果不听话便宰了吃黑牛肉!这黑牛肉咱们全都没有吃过,也不晓得是啥味儿,只是我长姐说黑牛肉非常好吃的。”
“黑牛肉肯定非常好吃,我也想吃。”
“四姐你真没有出息,黑牛肉我倒是没有想过,只是这如果黑牛犊子便好了,我能拉着它去吃草,而后将它养的黑黑胖胖的,往后可以耕地可以拉车,还可以骑上玩儿。”
“我爷爷说,杀黑牛是犯法的,要蹲大牢!”
……
俞小麦刚好路过,听见里长的大孙儿鸣哥儿说了这样一句话,伸出手就敲了3个小萝卜头一人一个爆粟子:“这是野黑牛,野黑牛懂不?一看便知道你们不懂。”
3个小鬼确实不懂,难道野黑牛就不是黑牛?长的一样呀!
可惜敲他们一人一下的俞小麦并没解释一些啥,而是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只是走时诡异的看了眼大黑牛,心里面已揣摩着吃黑牛肉了。
大黑牛本不应懂人的神情的,可看着俞小麦这神情,它却莫明地怕了。
‘哞’地一声大吼出!
这一声吼吓的3个小鬼纷纷后退,生怕这大黑牛会发飙。
可这大黑牛吼完这一声后又蔫巴巴在那里,眼球仍旧是四下看着,对面前这一切未知的东西既是好奇又是怕,最重要的是如今肚皮真的好饿。
三妮儿听见这一声黑牛叫忽然想起了啥,走来看了大黑牛一眼,而后转头对俞小麦说:“长姐,要不我去割点草回喂这黑牛?我看拴了它一个晚上,该是又饿又渴了,一会工夫我用喂猪的桶装点水来,你先叫它吃点水?”
俞小麦呆了呆,又看了看大黑牛,才恍悟:原来黑牛也是会饿的!
“可以吧!”俞小麦点点头。
四妮儿听见三妮儿要去给黑牛割草,也满脸呆呆地跟上,而且把俞小麦放院中的那没有用过的新篓子也背上了:“三姐我也去,我也要给大黑牛割草。”
明显四妮儿非常喜欢这头黑牛,不管是养着还是吃肉!
“可以,一会工夫你也帮我背点,这黑牛这样大,肯定非常可以吃!”三妮儿心里面想到,如果是可以牵出去吃草便好了,到底这样大一头草如果靠割草来喂属实太费工夫,老屋那倒是还有去年的干干稻草,可老屋决对不会叫拿的。
村里面该还有好多人有干稻草,花几个钱该可以买到些,就是不知道这头黑牛可不可以养熟,如果养不熟的话这干稻草买了也是白买。这样大一头黑牛,的有多大的力气呀,如果可以留下来使,一定不赖,哎哎哎……
若长姐牵回的是头黑牛犊子多好,三妮儿不免有一些可惜的继续叹气。
“三姐,大黑牛爱吃啥草?”四妮儿忽然开口问。
三妮儿呆了呆,自家又没养过黑牛,这村中惟一有黑牛的就是里长家,自个也没见过里长家的黑牛爱吃啥草,只知道这黑牛是吃干干稻草的,一下还真给四妮儿这个问题问住了。
许久三妮儿忽然想起一句话,脱口说:“老黑牛爱吃嫩草!”
“三姐,大黑牛是老黑牛吗?”
“……不知。”
的不到答案的四妮儿犹自转动着自个的脑细胞,满脸呆呆的模样,嘴中喃喃说:“奶爱吃米饭,喜欢吃软软的那种,爱吃的饽饽是软软那种,喜欢吃肉也是煮的软软的,不管啥菜也全都喜欢软软的……我也爱吃,可不管是软的硬的我都爱吃,咱们爹妈也是不管软的硬的全都可以吃……大黑牛要是是老的就爱吃软的……左右不管大黑牛是不是老的,它都爱吃软的,软的草就是嫩嫩的草……”
听着四妮儿的自言自语,三妮儿有种给打败了的感觉,而且三妮儿敢对天起誓,那头黑牛决对不老,因着老黑牛才没有那泼皮劲去撞铜鼎子。而且以自个对长姐的了解,长姐宁可对黑牛犊子出手也不会去搞一头老黑牛回,因着老黑牛肉一定没小黑牛肉好吃!
“可以了,你快不要想了,咱们赶快割草,啥样的全都好,这黑牛该不挑食。”心里面却寻思着,如果是挑食便饿着,左右她是不懂这黑牛爱吃啥草。
四妮儿定定的看着三妮儿:“我要割嫩草呢!”
三妮儿:“……”
大黑牛叫的那一声可谓无比雄亮,路过的村人都非常意外的往这里看来,只是因为大黑牛只叫了那样一声,众人都没分清这叫声是从哪里家冒出的,等了好一会工夫也没再听见,就认为自个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