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种三妮儿,孙氏也和俞福明一样忧伤起了。
晚上阿龙抽空找了趟俞福旺,把马生病了的事和俞福旺说了下,意思是不打算借马了。而等了两日的老头子一听人家这样说立刻便着急起,这如果没牲口田里面的活可怎么办?
可转眼一想又觉的不对劲儿,这莫不是人家少爷不愿意借马找出的借口?思来想去,在炕上翻来覆去一晚也睡不着的老头子一早晨便起炕,估计着这时人家少爷已吃了早餐,就整理了下衣裳到隔壁找人。
老头子想的非常好,不管马是不是生病,自个都亲自上门,这少爷再怎也不好意思拒绝借马,如果这马没生病自个便直接牵回家使着,如果生了病那也没法子,只可以是另想法子。
直到如今老头子才意识到俞小麦的重要性,以往虽说家里面没牛,可俞小麦一个人就可以当一头牛来使,这田里面的事压根就不必多担心何况去年这时俞福明的腿也没伤着,也算是一大劳力,活轻轻松松地便做完了,哪里会和今年一般拖拖拉拉地。
老头子忽然觉的,这三儿子分出去不算什么,这大妮儿嫁给别人家算是亏了。
只可惜这大妮儿嫁了人以后这傻病便好了,白便宜了别人家不说,还几回将家中搞的乱七八糟的,昨个儿更将水哥儿的手给折了,花了好多银钱才将手给保住,起码的养上1个月,往后还不能干重活,这一生要当个泥腿子的话也算是毁了。
老头子有一些心疼这孙子,想送这孙子上学堂来着,就是这事还没有想好。
笃笃!
到俞小麦家俞小麦家门还着着,老头子敲敲门。
“谁呀!”沈氏在里边应了声。
“我,俞青义!”老头子不怎么待见沈氏,原因是沈氏是个寡妇,可这是人家的家中,老头子即便再不待见人家,也要将自己的名字给报了。
沈氏在门那里问:“是老头子呀,什么事呀?”
老头子见沈氏不开门,有一些不开心的道:“不知尔朱少爷在家不?我找他有点事儿。”
沈氏还是没有开门,回说:“不在,今日一早尔朱少爷便回县里去了。”
老头子一听,面色立刻便沉下,无比难看。
昨日傍晚才说了这马生病的事儿,今日这一早晨便回了县里里面,这身娇肉贵的少爷决不会走路亦或坐牛车回县里,那样惟一的可能就是坐大车回去的。也就是说这马压根就没生病,人家少爷这是不愿意借马呢!
老头子阴森着张脸告辞,见沈氏不开门也揣测得到俞小麦小两口也跟着一起到城中去了,当然也不会去要求沈氏开门。
朱氏见老头子一早就出了门,就知道老头子要到隔壁借马,这事老头子昨夜便和朱氏说过,可没有多长时间便见老头子沉着张脸回,那面色要多难看便多难看,朱氏这心里面便喽噔下,这马不会是借不到?
“怎么地了?这尔朱少爷不愿借?”朱氏急急的问起。
“人家这一早就去了县里,咱们这到了门口连人全都见不着。”老头子没有好气的回道。
朱氏一听,那还得了,立刻便骂起:“这事一定是大妮儿那杀千刀的赔钱货给怂恿的,否则那尔朱少爷怎么早不回晚不回,独独今天便回了县里?”
老头子脸色更难看:“大妮儿两口子也去了县里!”
朱氏立刻便一定了自个的想法:“你看,这不明摆着吗?就是大妮儿给怂恿的!没准这马的事还是大妮儿给出的招,否则人家尔朱少爷可以不借咱们马?好歹咱们家大海还在他家干了十多年的活,怎也要给个面子。”
老头子听朱氏这样一分析,脸色更难看了。
过许久,老头子才叹气:“最初就不应该将大妮儿给嫁了,如果这大妮儿不嫁,咱们家哪里来那老一些事儿。即便这大妮儿如今还是个傻的,好歹力气大可以拉的动犁,咱们如今也可以撒上种子了。”
朱氏听着不禁叽咕起来:“最初咱们不是寻思着这大妮儿是个听话的,即便嫁给俞卿那病小子,叫她回干活还不利利落索的回干活?又可以换点银钱给清哥儿看病,这事不也蛮好?谁知道这大妮儿一嫁人便变了个样,不听话不说还学会打人,看着她我这心里面便发悚。”
是呀,这事谁可以想到会变成这样?
照说这人不傻了是件好事儿,可对青义一家来讲,却显的不大美好就是了。
这里青义家是怎么个打算先不说,那里大车载着这伙人走了不到一柱香(一个小时)的时间便到了县里,比起牛车来快了好多。
这时尚早,尔朱玄邀俞小麦跟俞卿进府上坐坐,给俞小麦以有事为由拒绝了。俞卿也不愿意进这病娇的家中,总觉的这病娇有向他炫耀的意思在里边,尽管俞卿心里面丝毫不羡慕,可不开心就是不开心。
俞卿虽说抠门爱财,可也不是个贪恋虚荣的,对方再有财也不会去巴结。
况且俞卿觉的自家疯妇说的对,这尔朱家再有钱也不是这尔朱少爷挣的,而是尔朱少爷他老子挣的,这尔朱少爷纯粹就是个吃白饭的药罐子。相比起这尔朱少爷,俞卿觉的更有出息点,虽说自个挣不了什么钱,可娶了一个会挣钱的媳妇回呀!这也算的上是一种能耐?
什么?说媳妇挣的又不是他挣的,也是个吃软饭的?
俞卿冷笑,若非自个娶了这疯妇,这疯妇如今还傻着给人当牛使呢!
尔朱玄见小两口不愿意进门也不勉强,叫管家跟着小两口逛去,也不必管什么,只须小两口在道具铺中花了钱便帮忙付账就可以了。管家面无神情地点头,心里面却不免叽咕,这付个账还要自己一个管家跟着,不觉的大才小用?
何况这可以花几个银钱?直接将银钱给这两口子不就可以了?
却不知自家少爷自和这两口子生活在一起,人也变的小气起,说好了付5金店花的钱便只付5金店的,而且为一个铜板也不多花,连管家也用上了。
5金店老板看见俞小麦那是又喜又忧又恨呐,喜的是这一百多两银钱终究有了着落,忧的是这黑女人如果不愿付这一百多两银钱怎么办?而恨的则是这两口子竟然和肆管家一起的,给他十个胆也不敢当着肆管家的面要钱呐!
“老板,咱们又来了,上回的打铁坊再借我用一下?”俞小麦一进门便大声嚷起,非常熟悉了的模样。
老板脚底一滑,打个趔趄,险些没有钻柜台底。
“姑奶咧,你又想折腾点什么呦?”老板连说话都抖了,虽说心中非常佩服这姑奶的打铁技术,可这位姑奶用起材料来也忒不要命点,这店里面才进一批材料,还没有来的及藏好呐!
俞小麦爽朗说:“没有什么,就想搞点短刀跟打点箭头,再有些小零件而已。”
罢,而已?老板唇角抽搐,绝逼不相信这材料可以少的了。
肆管家虽说一直面无神情,可也看出不对,淡淡地开口:“我们家少爷说,一切费用记在尔朱家账上,老板不用担心,尽管满足这二位的要求。”
老板听言立刻便舒口气,赶快抹了抹额上的汗,面露谄媚:“是是是,既然肆管家开了口哪里有办不到的,作坊里面今日刚好进了一批新料,成色都蛮不错。不得不说这位夫人的运气好,刚好给赶上了,几位这里请,小的这……”
话还没有说完,俞小麦便拉着俞卿直接去了后院,哪里还用的着人带路。
老板看的眼尾直抽,幸好这回有人付账,否则自己还不得亏死。
虽说一直有在找这黑丑妇,可老板也知道想叫对方将钱给补了不易,那打铁的小学徒可是说了,这黑丑妇一臂有千斤之力,单一人就可以横扫千军,不是随随意就几个打手就可以搞定的。
这小学徒是个憨直的,该不会说假话。
“疯妇,咱们这叫别人付钱真的好吗?”俞卿还是不大相信上回那一把短刀花了一百多两的材料,可个个都那样说了,俞卿即便再怀疑也不禁相信想来,何况这老板面色明显不对,你欠了他百来两银钱的模样。
俞小麦问:“有什么不好的?”
俞卿斟酌一番说:“可咱们和他不熟呀!”
俞小麦说:“这不是熟不熟的问题,而是他认为他这条命值多少钱的问题。咱们虽说治好了他的病,可里边也没有费多少工夫,真要叫他付这个钱也不好多要。可不付钱的话便等于他欠了咱们人情,因此叫他付钱算是叫他占了便宜。”
俞卿眨了眨眼,想了又想,觉的这是歪理,疯妇这是在坑人!
只是若坑的是那病娇,俞卿觉的自个心中实际上蛮爽快的。
这一回俞卿没有叫小学徒接近俞小麦,自个忍着热浪不时替俞小麦擦一下汗,倒一下水,宛如一副小贤夫的模样。因为有了俞卿的存在,小学徒更目不斜视一直看着俞小麦打铁,却没有敢往俞小麦面子上看半分,生怕惹来这位小弟弟的不满。
实际上小学徒也纳闷的很,这位长姐长的蛮安全的,小弟弟担心个什么子?
尽管俞小麦最近白了很多,可是常年累月积下的黑色素沉淀,却不是那样容易便清除掉。即便俞小麦都搞不清这身子是怎么晒的,怎么可以将人晒的和黑人那样黑,开始时也当这身子本身就这样黑,可打从看过包子爹妈以后俞小麦便有了怀疑,这黑是后天形成的,非天生也。
也许上天给了这具身子好的骨骼,还有一股天生神力,因此用肤色来交换?
扯蛋,明明是自主吸收纯阳之气时不懂的控制,什么全都吸收到体能,将身子也变的那样黑,除去胸口那两块未凸起的地方还有一些白,其他的地方都是黑的!
纯阳之气俞小麦也吸收,可都是每日太阳刚出时。
通常那叫紫气,虽说也是纯阳一种,可大中午吸收不纯,这具身子便一直不管是什么,只须晒到身上便自主吸收了。
只是也幸好这身子力自我调节,若否则早就里暑死的不可以再死了。
有的就有失,这是亘古不变的定率!
“疯妇,你两把短刀一起打,不累吗?”俞卿耳朵早就拿棉花塞住,眼也非常少看炉子里边,只是随意看上一眼也可以知道俞小麦打造的是两把短刀,上回打一把短刀这疯妇都搓了好长时间的手臂,这回如果打完岂非累趴?
“还好,不大累!”两把短刀一起确实吃力好多,俞小麦也隐隐有一些后悔,只是这短刀都打到了一半,如今放弃属实太亏了点,俞小麦也只得咬牙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