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是死也不待见俞小麦说话的口气,可又不得不去理睬,只是俞小麦这样一提,里长倒是想起来自家还有两间空房子,就说:“这空房子村中真没,只是我们家倒有两间空的,收拾收拾也能住人,离你那倒也不远,租不?”
俞小麦斜眼:“你不会是想要中饱私囊,不将村中房子介绍给我,反而把你家的破房子介绍给我?”
里长吹胡子瞪眼:“爱住不住!”
“怎不住!”俞小麦白眼儿一翻,左右要住的不是自己,管它房子好不好呢!这给找了地方住,也算对的起自己这对包子爹妈了。“不过里长老头儿,这事还是由你来和他们说比较好,要多少银钱我转过头再给你,记的早点过去说,省的他们急了眼。”
“你……”里长指着俞小麦半日说不出话来,等他将后半截终究说出了时,俞小麦也早就没有了影,瞬时气的跳脚。
把这件事办好,俞小麦觉的圆满了,终究能回家了。
可这才回到家感觉又不好了,为什么?
任谁一进家门便看见一张你欠了他几百两银钱,亦或弓虽女干了他的模样的脸也不开心,可俞小麦就是看见了,并且还给缠上了。
“黑女人,本少爷如今饿了一日,正两眼发昏,立马便要死了!”尔朱玄躺在长凳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横在门口,挡住了俞小麦的去路。
棚房内传来念书声,面前传来嚎丧声。
听来听闻还是觉的那念书声比较悦耳,不管是处在变声期和捏嗓子一般俞卿,还是带稚嫩童声的小豆丁,全都叫人感受到舒适。不似面前这人,虽说声音听上如若清泉般动听,说出的话却叫人感觉无比晦气。
而俞小麦忽然间就在想,家中为什么会多出这样3个人来呢?
下午之前这病娇的一帮子下人还没有走时,俞小麦都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对劲儿,也可能是因为人多了就不在乎了,可如今那一些下人全都走了,只剩这病娇跟2个下人时,俞小麦便觉的各种不对劲了。
“要饿昏?你娘亲叫你回家吃饭,赶快回去吧!”俞小麦找到一个还没完全给堵上的缝隙就想要从里穿过回到棚房去。
谁料一个硕大身体立刻顶上,堵住缝隙。
俞小麦顿了下,再朝另外一旁的缝隙走去,而后又一个硕大的身体顶上。
于是俞小麦恼了:“说,是想要吃拳还是要来一飞踢?”
阿龙阿虎齐齐缩了缩脖子,望向自家少爷的目光充满了哀怨。
尔朱玄只当没有看见这二人的神情,而是换作一副更哀怨的表情看着俞小麦:“本少爷全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对本少爷负责吗?”心里面却是把俞小麦骂了个半死,认为俞小麦就是个木头,否则就是一头猪。自个一个这样俊逸的贵少爷摆在她的面前,她居然可以视而不见,实在就是……
眼给眼屎给糊上了!
“你觉的在天黑的状况下,你用你那张毫无光泽的脸来看着我,我会有什么想法?”俞小麦看着尔朱玄那张脸看,说实话在这天才黑下,月亮又不大亮的状况下看见这样一张脸,真的毫无美感可言。
可能尔朱玄他自个都不知,阳光下那张脸虽说充满诱惑,黑夜下却黯然无光,再好看的一个人也变的普通。
何况面前的这个女人还是个没有心没有肺,不知情为什么物的恶劣之人。
而尔朱玄听见俞小麦这样一问,立刻便望向阿龙阿虎,问:“本少爷的脸怎么了?”
阿龙阿虎看了眼自家少爷,又相互看了眼,表面上微微讶异。
迟疑再三,阿虎磕磕绊绊说:“公,少爷,你的脸看着比,比咱们还黑呢!”
确实,油光满面的2个人在月亮下,看着还是那种有光泽,而肤色黯淡的某人却如若吸收了夜黑一样,好像也给这黑夜同化。
尔朱玄自信这两奴才不敢说大话,因此尔朱玄整个僵化。
全都说的这样懂了,自个还摆出这样一副‘撩人’的姿势来勾搭这个眼给眼屎给糊上了的黑女人有用吗?还不如赶快洗洗早一些睡的了!
“还呆着干什么?还不快点扶本少爷回去休息!”尔朱玄爆燥地从长凳上坐起,想自个站起来却显的无力,全身软软的使不上劲儿。之前说饿一日是真的,只是这肚皮却是不想吃东西,晚上半碗粗米粥还是在俞卿无比鄙夷的眼神下硬哽着脖子咽下的,不然还要给说成身娇肉贵。
一个大老爷们总给说成娘们儿兮兮的,尔朱玄是越来越看俞卿不顺眼。
可尔朱玄还是对这对夫妻有所好奇,作为夫君的是一个14岁的小书生,长的还算的上隽秀,而且头脑聪明比起他来讲也不大差。作为娘子的却是一个大喇喇无比粗野的悍妇,又黑又丑不说,目光也差的不可以。
叫尔朱玄最为好奇的还是俞小麦,因着俞小麦居然对他俊逸的外表视而不见。
好奇之下当然就会做出好多奇怪的事来!
少了个堵门的,俞小麦好快便回到棚房,开门就见到一大一小在念书,俞小麦也没分毫要躲避的意思,大喇喇的坐床上,把二人捧着的书一把抢来,翻了翻又扔回,态度恶劣。
只是俞卿已习惯俞小麦的这样无礼,把扔回的书当心整理了下,又摊回原地,打算继续看下去。
“小豆丁,你爹妈这会该给撵出了,你要不要去看一眼?”俞小麦说的仅是看一眼,并非叫小豆丁回,就是不知道小豆丁有没理睬她这意思。
“自然能啊!”俞小麦无比一定地点头。“一会工夫他们给撵出该会搬到离咱们这不远的那两间属于里长老头的房子中,等会你就隔的远远的瞄上一眼,瞄完便回,懂不?”
这下小豆丁算是懂这一眼的意思,小脸都黑。
“我还是明日再看好了,我如今要和姐夫一起念书。”小豆丁挥了挥小拳,满脸认真的道:“等我考上功名,我再回去见爹妈,叫爹妈也过上好日子。”
小豆丁虽早慧,可因为见识浅,眼中脑中的世界观也非常小。
什么是好日子?小豆丁所认为的,就是可以吃饱饭时常有肉吃,就是好日子。
“你可以可以的,肥肉日日见,大饼日日有!”俞小麦是最为解小豆丁的,虽说小豆丁大多数时间是和俞卿在一起,即便跟着沈氏的时间也比她长。
小豆丁把俞小麦的‘鼓舞’当作动力,更努力地去念书识字。
俞卿却把书放下,问:“你爹妈他们分出了?不是说不分了吗?”
俞小麦撇嘴轻蔑说:“开始时没有要到猪,当然是不愿分的,只是从大房那挖出18两银钱以后这老婆娘便什么也记不住,就寻思着不叫我爹妈他们分到银钱,麻溜的把人给赶出。”
俞卿讶异:“你大伯他们这样好意,居然还拿出这样多银钱!”
俞小麦便笑了,得瑟的道:“我原本是想将隔壁可以劈的劈了,可以宰的也宰了,怎也要算够5头猪的量,才给他们送去5头猪叫老婆娘将我爹妈给分出,可谁也没有想到大房那的点忒硬,我就劈了二家具,一个还没有劈完便给挡下,一个正劈着将炕也劈出个大洞,你猜我在洞那看见什么?”
俞卿斜眼:“银钱?”
俞小麦点头竖起拇指:“真聪明,就是银钱,亮闪闪的银钱呐!便那老婆娘,一听见银钱2个字便什么也顾不上,直接便冲来,将银钱给捞到自个手中,将大房那帮人给气的脸都绿。”
俞卿抹了抹脸说:“你将口水喷我面子上!”
原本非常激动人心的说话戛然而止,俞小麦打心中暗怪这小男人不懂风情,说的好生的忽然来这样一句大煞风景的话。隔间人家沈氏也靠在隔墙竖耳听,给这样一打断便听不见了,也有一些责怪俞卿不可以忍着点,口水再多也是你娘子不是?
俞卿实际上有点不爽利的,你说你提斧子去隔壁杀猪的,猪没有杀着你还想倒贴5头猪,这不故意想要剐他的肉吗?再说你忙这老半日,第1个看见银钱的也是你,你怎么不拣个大的装上?即便不给自个装上也给你爹妈装上不是?说究竟这媳妇就是傻,败家的非常呐!
掰手指头怎么算,俞卿都觉的岳丈岳母这个家分的太亏,属实笨了一些。
“你个疯妇寻思着分出就可以大事小了,往后你爹妈就可以安静过上好日子,可我还是的说你傻。就这4亩不产食粮的破地,其余什么也没,你爹妈以后吃什么吃什么?”俞卿掰手指头算,结果越算就越是肉疼,这合着都要自家供着呀!
俞小麦微呆:“咱们家不还有3亩地吗?租给我父亲种的了。”
俞卿冷笑:“就你父亲那腿,如今能干的了活?眼看着阳春3月便要去,立马芒种便要到了,这地要再不开始锄可就的晚了。先不说咱们家那3亩他种不种的了,他自己那4亩都还忙不来呢!不要的不说,你也要少在外边转悠,从明日起你给我拿上铁锄到地中锄去,按你以前的速度这3亩地也够你锄上六七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