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贵山究竟是成熟了些,好歹知道这分出的不是非干这活不可以,搞不好这三叔一家人来气了,直接撂子不干,到时这20来亩稻子可要怎么办?摁自家这几人,割上1个月那也割不完的。何况俞贵山也知道,自家老娘和二弟就不是本分干活的,吊儿郎当的三弟就更不要说了。
“可以了娘亲,咱们还是赶快干活吧!”俞贵山在曾氏耳旁叽咕说:“再过两日那收税的就的来村中了,还不快点的话,到时咱们可晒不出稻子来交税。”
俞贵水往年都没下过田,今年愣是给强硬拖来,这一下地俞贵水便开始东张西望,没看见三妮儿的身影立刻便叫起:“三妮儿那赔钱货,为什么那赔钱货不来干活?那赔钱货都不干活,咱们凭什么干活?咱们也不干了!”
说到三妮儿,曾氏也是立刻便抬头来瞧了瞧,还真没有看见人,立刻便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嚷起:“是呀,这三妮儿怎么没有来?我家水哥儿这手才好都下地了,你家不会舍不得那样个赔钱货下地?这当姑娘的可不可以这样惯着,否则惯成了懒姑娘,可不好嫁人。”
俞福明跟孙氏面面相看,心里面都有一些不舒服,自己两口子全都来帮忙了,这小孩在家中还要忙家中的事儿,哪就可以抽出空来下地。
何况这是你家自己的田,自己不下地还指望着别人全都给你干了。
这水哥儿都12岁了,眼看着过年便14,也差不多到议亲年纪,整日便只知道瞎转悠,早应该干点活了。
而这曾氏不提水哥儿这手还好,这一提水哥儿立刻便嚷嚷起来:“唉哟,娘亲咧,咱们手痛呀!这镰刀忒沉了点,又那样钝,咱们手没有劲割呀!”
曾氏一听,立刻便担心起,虽然这伤筋动骨100天,水哥儿也养足了100天,可到底是断过的,曾氏也担心幺儿这手再断一回,搞的和他三叔那时一般,立刻便道:“如果割不动便别割了,省的将手给搞伤了。”
水哥儿一听,眼立刻便亮起,镰刀一扔便想溜儿。
老头子讥诮了声:“少在那咧扯,全都养4个月了还可以断?要不想干活也可以,以后便别想吃饭了,哪里有饭吃你就上哪要去。”
曾氏一听,心想这还要了?不是叫自家幺儿要饭去吗?
“水哥儿你听话呀,割不动便抓小将点,这样可以使小点劲儿,可不可以不干活,否则你上哪要饭去?”曾氏不得不把水哥儿拽回,换作是朱氏自个还可以蛮不讲理下,大不了给打一顿什么的,可在老头子眼前曾氏可不敢乱来,到底连朱氏都听老头子的。
水哥儿满脸不情愿地给拽回,手中还给塞了把镰刀,只能弯身割起,才割几将就不一的叫起:“三妮儿那赔钱货呢?凭什么她不干活?她如果不干活,咱们也不干了!”说完水哥儿又把镰刀丢到地面上,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曾氏听着眼球一转,也说起:“是呀,三弟妹,你家三妮儿咧?”
孙氏原先当这事就这样拉倒,没有想又给提起,瞬时这心里边就不舒服了,扶腰站起,道:“家里面还养着牲口,小孩的留在家里面喂牲口,菜田里面的活也要忙,我家小米还要留在家里面忙,你家二妮儿不也一样?”
“怎么可以一样了,我家二妮儿可是……”曾氏险些便把富贵命给说出,赶快转了话题说:“我家二妮儿不得留在家里面煮饭吗?否则这老一些人全都下了田,谁在家里面煮饭呀!何况她父亲还要要人照顾,离不了人。”
煮饭?孙氏这心里面便叽咕了,这二妮儿什么时候学会的煮饭?
只是曾氏既然提到了俞福兴,孙氏也就没有了话,只是没有了话不表示她便愿意叫人挤兑三妮儿,就回了一句:“你家二妮儿忙着,我家三妮儿也要忙着,谁也别说谁。”
曾氏听着就不愿意了:“怎就不可以说了,这稻子才割,怎么可以躲在家里面不干活呢?这事如果说出,谁听着也会说你家三妮儿懒不是?”
孙氏听着便生气了,直接便将镰刀给扔到了一边:“你如果不满意,这活咱们就不干了,不要老挤兑我家三妮儿。我家三妮儿是个姑娘,不下地干活又怎么地?这话传出去谁也不可以说点什么,要知道我家稻子收割时,三妮儿可是在田里面帮忙着。”
“这活忙不忙的来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这稻子收了又不是往咱们家中放,这是你家自己的食粮,咱们来帮你那是情分,不帮你那是本分。”
孙氏想起自己两口子一早就来干活,老屋这帮人来的那样晚不说,这一来还嫌这不好嫌那不好的,这心里边便有了气,寻思着便么这次去的了。
看见孙氏一副要发飙的模样,曾氏当场便傻了眼。
曾氏虽说之前有和孙氏打过一架,可一直就没有怎么放心上,到底孙氏少有那样硬气的,想不到这会自个便多说了两句,这孙氏便打算撂挑子不干了。这会曾氏也才想起,这老三一家是分出去了的,这田还真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如果他们两口子真来气不干了,那还了得?
他们两口子当然没有什么事了,到底他家的稻子全都收回去了。
可自家的关系可就大了,这稻子如果收不回,晾晒不好的话,今年这收成可就毁了。眼看着今年收成比去年好,可不可以在这节骨眼中出了什么岔子。
老头子本不理会的,也寻思着如果三妮儿来帮忙的话,速度可以更快点,想不到这老三媳妇居然还闹起了脾性,瞬时这眉毛便皱起:“瞎咧咧点什么?还不赶快干活,今天如果割不完两亩便都别吃饭了。”这算着一日割两亩,也要割上差不多半个月,老头子这心里面便愁的不可以了。
后又瞄了眼孙氏,心想以前还当这老三媳妇是个良善的,想不到也是个厉害的,才分家出去没有多长时间,就敢和人犟气了。
再看这老三,分明便听见了,却装作一副没有听见的模样。
果真这家是分不得,这一分出去连人心都分散了。
曾氏究竟也懂这老三一家人是说不得了,可这老三一家人说不得,还有老四一家,心里面立刻就不舒服起来:“这老三家的就算了,可这老四两口子是怎么个回事儿?镇子上好生的活不干也就算了,这田里面的活也不来干,这是打算给她媳妇母家当上门的不成?”
这一说曹操曹操便到,估摸也就这样一回事儿。
曾氏这话才说完,那里俞福升便和郜氏一起来了,而且还带了几人,刚好听见曾氏这样一通话。
俞福升这心里面就不舒服了,面色当场便冷下。
“大嫂子这是胡说点什么?这样的事可以瞎说的?”郜氏本是不情愿回的,可想到这稻子谷子收回去还有自家一份,当然不可以叫这稻子给毁了,何况母家兄弟也是那样劝她,还跟着一起回帮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的。
没有想到听见曾氏这样一通话,郜氏没有什么,就是担心俞福升心里面有想法。
郜氏家兄弟对外人蛮横的,可对自个人却护短的很,见俞福升面色不好,忙拍了拍俞福升的肩:“妹夫可不要多想,咱们叫你住在家里面是想叫你安心读书什么的,这把来如果考上秀才,我们家妹子也可以跟着享清福,可没有往上门姑爷这方面想过。”
俞福升听言面色好看了很多,点点头:“大哥放心,咱们肯定会努力的。”
宽慰下俞福升,郜氏大哥才又对郜氏道:“你家这大嫂子,可不是个好相处的,起先你们两口子说分家,咱还觉的不好,这会倒是觉的,如果可以分出去也是顶好的。”
郜氏瞄了曾氏一眼,轻声说:“这还不是最厉害的,厉害的那在家呢!”这说的就是朱氏,不必郜氏去故意提到,郜氏几个兄弟也全都知道。
自家娘给说,俞福升有心想要替自家娘辩解下,可不说这郜氏没指名道姓,即便是指名道姓,仿佛自个也法辩解,到底自家娘还真便和郜氏说的那样,蛮厉害的。
“可以了,什么也别说了,赶快下地干活吧!这稻子全都耽误到这时,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下雪了,到时可就毁了。”
郜氏上头有3个哥哥,这会都来帮忙了。郜氏自个也没躲懒,将小孩撂母家里面叫几个嫂子给看着,自个也打算下地帮忙。若非方才听见曾氏的挤兑,这会都已下地了,哪里还会站在这儿。
老头子才还在愁着,见到老四不仅回帮忙,还带了人,瞬时这心里面便舒坦好多,忍不住便瞄了眼曾氏。这曾氏家里面也是好多兄弟,可哪年忙着时都没有见他们来,这没有来帮忙不说,还尽在这儿犯懒瞎咧咧,不得人心的玩意。
再看老三两口子,虽说方才闹了不愉悦,可这会还是非常勤快地干起活来。这人如果不拿来比较,还真便觉的什么都蛮好的,这一比较起,就感觉差远了。
这一忙起,时间便过的蛮快的,感觉没有过多长时间便到了中午,大伙这肚皮也饿了。因为亲家来帮忙干活,老头子也没有好意思叫人家在田里面吃完又接着干,招呼着回家里面吃饭。俞福明跟孙氏商议了下,还是觉的回自己家中吃饭比较好些,就和老头子打了声招呼。
“父亲,我俩便回家吃去了,这会三妮儿也做好饭了。”这话由俞福明来讲比较好些,孙氏便站在俞福明背后,什么声也不响。
老头子皱眉:“一起回去吃的了,这家里面都做好饭了。”
俞福明就是笑笑,却没答应跟着一起去,跟孙氏一起回了家。
老头子看着这心里面不免有一些不舒服,只是究竟是没有再说什么,招呼着郜氏兄弟几个回了家。可这回家,上桌,看见桌面上摆着的东西,老头子这脸便落下。
这算什么?人家亲家来帮忙干活,不说好菜好饭招待,这一盘黄的和什么一般蔬菜,几根咸菜条子跟一锅清汤米粥,做了给谁吃的?
老头子‘拍’地一声便撂下了筷子,沉脸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二妮儿立刻便往自家嫂子背后躲,连脑袋都不敢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