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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跋扈的宣课司(1 / 1)


中年人握着酥油饼铁夹的手微微颤抖。

他婆娘病了,虽不是特别要命的大病,却也足矣耗光他们本就不厚的家底,前些日子宣课司才刚刚收过一轮商税,今日再来,他却是一文钱都给不出了。

可若是交不出税,自己的摊子就会被宣课司的衙役扣押,往往还要花上十倍有余的铜板去赎。

有些摊子轻便、自己又有力气的年轻人早就不顾衙役的怒吼收了摊就跑,中年人颇为艳羡地望了他们一眼,低声劝告道:“你们快走吧,宣课司的人行事嚣张跋扈,说不定会连你们一起为难。”

点头哈腰的谄媚声不绝于耳,不久前还兴致勃勃讨论着文肃伯一案的摊贩们脸色灰败地双手奉上带着油渍与污色的铜板。

这些铜板足够能让他们在夏日多喝几碗不至于中暑的凉茶,再攒一攒,还能在冬日为他们的孩子和爱人添上新棉衣。

或许哪日生意好了,他们还能多买上几两油渣肉改善几餐伙食。

家中父母生了病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瞒着他们,偷偷摸摸地摘一些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野草煮着吃,可以安安心心地去医馆配一方药。

可现在都没有了。

衙役们眼神嫌恶地接过这些带着油污的铜板,摆摆手无所谓地遣走那些脚步沉重的摊贩,他们甚至看不上这点脏兮兮的苍蝇肉。

容秦扯了扯嘴角。

这又算什么太平盛世。

谢昭婉敏感地察觉到身边人隐藏极深的愤怒与无力,最后呈现在脸上的只有微抿的嘴角,泛着冷意的眼眸。

小贩身上的悲伤与痛苦,容秦心底的怜悯与愤懑,宣课司的跋扈与贪婪,在场所有人的情绪与心思在谢昭婉眼里都显而易见。

她透过帷帽的缝隙从水洼里与自己对视,依旧是没有波澜的沉静黑眸,描得精细的远山黛与抹着金丝海棠口脂的薄唇同时扬起一个略带讥讽的弧度。

多稀奇。

谢昭婉眨了眨眼。

她居然会因为这些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产生情绪。

真是有意思。

宣课司的人很快走到了酥油饼摊。

“喂,死老头。”衙役抢先指着两鬓生了白发的中年人催促道:“还不快把秋道税交出来!”

“衙爷,小民,小民前几日才交过……”

夏日炎炎,中年人额角滴下一串豆大的汗珠,这年纪比容母还大的中年男人卑微地弓着背,粗粝的双手合十,用一种极其谄谀的态度祈求道:“可否,可否再宽限两日,小民一定能攒——”

“我呸,你他娘的就是存心看不起我们宣课司!今儿个这条街都把税交了,就你特殊?”

衙役挥动着长棍,他同后面站着的四位衙役吆喝:“给爷砸了!有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带回去!”

他边说着,边眼尖地一把抢过那放在铁锅旁的破碗,连数一数都不曾地将里头的铜板一股脑地倒进匣子里:“这不是有钱吗?啊?”

“死老头!还给我装是吧。”

眼看衙役就要揪上中年摊主的领子,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强硬地钳住了衙役肩膀。

“劳驾,本官见识短浅,可否给本官解释一二,你们所说的“秋道税”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又是哪来的找死鬼?”

衙役脸上的得意与不屑都在看见容秦那身山青色白鹇官袍时凝滞,他怔怔地说道:“白,白鹇,这是,五品官袍?”

一直站在远处的宣课司正课使这才背着手晃晃悠悠地上前,还对着油味夸张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搞什么啊老郑,还没好吗?这里的臭油味本官可真受不了了——”

正课使的声音同样在看清容秦官袍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宣课司正课使魏顺依附于四皇子,族叔正是在户部陈侍郎被擢为尚书后升任为户部左侍郎的魏子济。

京中年少有为的官员不少,魏顺靠着族叔魏侍郎,虽说官位低,但也不是那种没见识的小官小吏。

可年轻到面前青年这个程度、同时还能穿着五品官袍的人还真没几个。

宣课司地位特殊,魏顺不怕五品官,但眼前的青年显然有着比他更大的背景。

收起方才吊儿郎当的模样,魏顺毕恭毕敬地弯腰拱手道:“下官乃宣课司正课使魏顺,敢问大人是?”

他迅速瞥了眼站在容秦身旁的谢昭婉。

即便其隔着帷帽看不清容颜,阅女无数的魏顺也从这清冷若幽兰碧竹的姿态里猜测出暗色纱帷下定会令人惊艳的容貌。

真是让人忍不住心痒。

魏顺先入为主地认为了这戴着帷帽的女子是容秦从哪里寻来的宝贝。

也不知这位大人需要什么条件才愿意让出此等美人……

魏顺这么想着,下一秒就被泛着微光的浮光锦闪到了眼。

浮光锦名自《岳阳楼记》中的“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其料面平滑,在霞光中能如水波般潋滟流光,每年只从苏州出上几匹,是独供给皇家的贡缎,名贵至极,绝大部分官员都是只闻其名,只有深得帝皇信重的少数勋贵官员才能得上那么一匹,这些人家皆以为荣,别说扯出来做衣裳,几乎都只珍惜至极地收在箱笼里,攒做女儿长脸面的嫁妆。

魏顺一直跟在魏侍郎身边,好巧不巧就见过曾经的孙阁老夫人展示过孙贵妃赏下来的浮光锦。

这两人究竟是谁?!

“不敢当一声大人。”

出声的却先是这头戴帷帽的女子。

谢昭婉若无其事地从水洼移开眼,撩起暗色鲛纱的帷帽:“魏正课使好大的威风,连我和郎君上街买个饼都被震慑到了,只怕裴首辅都没有这等气势。”

“真是让我长了见识,哪日我回宣平侯府,定要求您教教我父亲,免得他成日没个样子。”

她嘴角噙着笑意,还真诚地鼓起了掌来:“不过现在呢,我倒也同我家郎君有个同样的疑惑。”

“这秋道税究竟是个什么税?怎生我持家数年却没听管事们提过这个?莫不是他们欺我女弱之辈,故意瞒着我的吧?”

她一句接着一句,虽半个字都没提自己的身份,却让三个宣课司课使都白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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