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闭着眼,尽量放松着自己的身体。
段龙感觉自己身下的人咻然一下卸了抵抗的力道,还以为她是认命了,干瘪凹陷的脸上露出一个极其满意的笑容来,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下流,甚至俯身捧起她的脸就要亲下去。
眼见着时机到了,顾盼暗暗蓄力,对准段龙裆部那块脆弱的地方就狠狠踹了下去。
虽说她身上的药效还没过去,但对方那地方毫无防备地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依旧疼地冷汗都出来了。
此时的段龙虽说心里火大,但暂时也顾不上其他的了,他双手捧着自己的命根子,试图缓解疼痛。
趁着这个空隙,顾盼灵活地像小鱼一样,三两下就从他身下钻了出来翻身下床,还将桌上的玻璃酒瓶敲碎,将锋利的一面对准自己的脖子,一气呵成。
看到这,段龙几乎快要笑出了声,他还当这小妞有多厉害呢,结果还不是跟以前那些女人一样。
她真以为拿自己的命威胁他,就能逃过去了?!被绑来的女人哪个没玩过这一套?最后还不是服服帖帖地往他床上爬?!
他一步步靠近顾盼,脸上满是嘲弄的笑意,脸上的褶皱堆叠起来,配上那双阴狠暴戾的眼睛,无端地叫人心底打颤。
“你本事就下手啊!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你要是下不了手,就早点乖乖给老子爬过来,说不定老子待会还温柔点对你!但你待会要是被我逮到,你他妈就算是哭着求我也没用!”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不由地加重了语气。
一想象到那样的画面,他就兴奋地直打颤,像她这样的极品,他这也还是第一次搞到手,等会一定要慢慢玩才有意思!
“你要是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敢把这瓶子捅进去。”
顾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里也带着十足的冷意。
只可惜她这样子,落在段龙眼里,就是一朵竖起尖刺的玫瑰,根本毫无威慑力,反倒更能激起男人心底的征服欲。
他脸上的笑容不断加深,更是一步步直直往前走,嘴里满是下流话,不断挑衅着顾盼的底线。
只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满脸阴鸷地放缓了脚步。
见他不信邪地继续往前走,顾盼也毫不手软,把锋利的玻璃尖又往自己脖子里送进去一大截,艳红的血顺着她的手往下流,滴滴答答地,很快就汇聚成了一小滩。
就算是这样了,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没有要停手的意思,反而故意仰起脖子,让玻璃尖能更顺利地扎进去。
“你确定你还要过来?!”
“如果我死了,你不仅白费了这么大功夫把我绑过来,更拿不到一分钱,而且你说,李二刚娶的媳妇儿就这么就没了,他能咽下这口气吗?!”
“你也知道,他最近几年是挣了些钱,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他铁了心要弄你呢?”
这时候的段龙哪里还有刚才春风得意的样子,他脸色铁青,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顾盼。
见她神色淡然,丝毫不在意脚边越聚越多的红色液体,而手上的动作还在不断加重时,他慌了。
他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有胆子,真的对自己下手!
就像她说的那样,如果她真的死了,他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我不过来了,你先停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
男人阴沉着一张脸,咬着牙阴恻恻道,怕女人不信,他还后退了两步,以示自己的妥协。
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甘心,但现在,除了妥协,他也没了其他更好的办法。
到这,顾盼悄然松了一口气,连指尖都在微微颤动。
只有自己知道,她要是再下手重一点,就真划到大动脉了,到时候就算是有神仙在,怕都救不回她了。
她在赌,赌对方比她自己更害怕她死了。
好在,她成功了,但这还只是她的第一步。
“你最多再活半年就要死了,还会死得很痛苦。”
“可能连你自己都没感觉到,你的肝已经出了很严重的问题,再不干预治疗,你最多只能再活半年了,甚至半年都不到。”
“我有办法治好你,但你得保证以后都不动我!”
听到这话,段龙大笑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嘲讽。
“你是觉得老子看起来很像傻子吗?!很好骗么?!”
对方一时不相信这很正常。
顾盼语气淡淡,继续说着:“你最近应该突然瘦了不少,而且食欲也不好,总觉得肚子胀,还恶心想吐。”
“是又怎么样?!老子一向消化不好,你少他妈讲些废话了。”
“老子告诉你,就算老子要死了,老子也会在死之前把你睡了,还想着老子能放过你?!做梦去吧!”
段龙显然已经没耐心陪她再玩下去了,他定定地望着她的手里的瓶子,一旦叫他找到机会,他会连本带利把今天受的气全撒回到她身上!
“虽然你整体瘦了不少,但你的肚子却并没有消下去,反而还涨大一圈了,而且你的精神应该也没有以前好了,总想睡觉,连去厕所的时间也减少了,还少尿尿黄。”
“如果这些你都还不信,那你可以去喊别人看看你是不是全身皮肤,甚至连眼白都变黄了,而且你身上应该还长出了不少红色的痣。”
她的语气平缓又笃定,段龙之前只觉得这就是这婊子想跑编出来的鬼话。
但现在看着她这样子,他心里忽然有些动摇起来了,而且她说的这些症状,他确实都有。
原本他觉着也没什么,就是消化不太好而已,但现在听她这么一说,他心里突然就膈应起来了。
他直直地指着顾盼,“老子现在就去找人看,但凡你敢骗老子,你他妈今天就算真死在这了,老子也不在乎了,懂了么?!”
“好。”
“如果我说的不是实话,随你怎么处理我。”
“还有你这两天拉出来的,应该都是黑色的,你也可以好好观察观察,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见对方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段龙连狠话也放不出来了,转身摔门就出去了。
顾盼抵在脖子上的手一松,浑身的力道都卸了下来,她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冷汗沁湿。
她随意挑了一张离自己最近的椅子就坐了下来,还撕了一截衣摆来包扎脖子上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
其实,段龙确实没病。
他只是单纯的虚而已,但她有八成的把握,他会相信自己的话。
毕竟,像他这样的人,应该还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医院做检查。
只要她说的症状都对上了,就算他面上还是不信,但心里头怕也生出会犹豫几分,就像她才刚开始学医一样,不管什么病,只要症状跟自己身上的对上了,她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这病,甚至还为此专门去做过检查。
环顾四周,这就是间普普通通的乡下屋子。
昏黄的电灯,土坯墙,老旧掉漆的床跟桌子凳子,只是窗户被人拿木板钉了起来,只有几丝微弱的光线透进来,让顾盼勉强能看出外头现在还是白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板被人踢得整天响,段龙嘶哑暴虐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个贱人敢编故事骗老子?!”
他一把揪住了顾盼的衣领,把她从椅子上拽了下来,那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她,像是下一刻就要把她生吞活剥了。
“我没必要骗你。”
“反正我只是陪睡而已,又不会死。”
顾盼眼神依旧平淡,她也直直地回望着段龙,眼里没有丝毫害怕慌张的情绪。
而段龙就像是被她这副样子激怒,抬起手就要往她脸上扇去。
之前的对峙几乎已经用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干脆也不躲了,直接闭上眼睛迎接巴掌的到来。
但奇怪的是,那个巴掌却迟迟没有落到她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