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明,你给我听清楚了!刚拦着妈不让她给小妹喂止痛药是怕掩盖病情。”
“现在不让这姓黄的开药,是因为正常成年人单次抗生素用量是零点五克,一天不超过四克。”
“而他给佳和开的每包药里,至少有十二克的抗生素!你已经初三了吧?吃药过量有什么后果不用我说多说了吧!”
“而且小妹她早上就跟你说了肚子痛,你没及时发现不对,害得她病情延误,现在又想让她吃过量药,到底是我要害她还是你要害她?!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有一半的责任。”
“我没有!我怎么可能想害她!我只是……..只是害怕你……….”
到底还是半大的少年,顾盼几句话,就让他脸上血色尽失,眼里尽是后怕与愧疚。
黄世全哪里知道该给病人开多少克的抗生素,反正来找他看病的,不管大人还是小孩,他都给开四颗。
他见这小孩病得严重些,还专门多加了几颗进去,哪里能想到陈家还有人懂这些啊!
他一股脑把开好的药装回了箱子里,转头就走,走之前,还不忘丢句狠话。
“她这病我看不了,我以后也不会再给你们陈家任何人看病!”
他脚底抹油走得飞快,陈家夫妻犹豫着想拦又觉得自己的大女儿说的很有道理,就这么看着人走远了。
没有了陈启明的阻拦,顾盼很顺利地帮陈佳和做了检查。
此时她连呼痛的力气都没了,只默默流着泪,叫人心疼不已。
顾盼摸着她滚烫的额头,又朝陈启明道,“她今天在学校吐过没?”
陈启明犹豫一瞬,看到顾盼这明显比黄世全专业的检查手法,还是开口了。
“放学的时候在路上吐了两次。”
听到这,顾盼确定了自己的诊断。
“爸妈,你们赶紧去找人借车去,小妹这是急性阑尾炎穿孔,需要马上去医院做手术。”
“这……..这………怎么还要做手术?盼盼你确定是这病?”
原主刚满十八,连高中都还没毕业,她的话,确实很难叫人信服。
顾盼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八九不离十了,之前我在我养父母的医院里见过得这病的人,也是跟小妹差不多年纪的一个女孩,连症状都一模一样,就因为他们家里人没能及时把人送医院,第二天就拉回去埋了。”
听到这,陈家三人脸上的血色全无,立马行动了起来。
陈青山跟陈启明去找村长借拖拉机,邓淑芬满屋子翻找,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三十六块零五毛。
看着手里零零散散的钱,她的眼泪唰一下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没动过手术,但她听村里人说过,动手术很贵,少说都要几百块。
就算顾盼弄不清现在的物价,但看着邓淑芬手上那一堆零散小票,她也觉着不太够。
陈家父母没读一天过书,苦了一辈子,他们知道读书才能出息,所以陈家三个孩子都还在读书。
邓淑芬早些年积劳成疾,干不了重活,只能在家养些家畜,全家上下五张嘴,全靠陈青山一个人。
可想而知,陈家哪里拿得出余钱给陈佳和做手术。
“不是还有李家给的彩礼钱吗?”
邓淑芬不是没想到过用这钱,但她摇摇头,“既然你不想嫁,妈也不逼你了,那钱肯定是得给人退回去的。”
“盼盼,你也别怪妈,我知道你从小在城里头长大,过不惯村里的生活,那李家是咱们附近几个村里头个万元户,李旭更是个有本事的,我劝你嫁过去,是不想你以后跟着我们过苦日子。”
“我知道,妈,不管怎么样,你先把那钱拿出来给小妹看病,大不了我嫁过去就是。”
见邓淑芬还想再说些什么,顾盼直接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话。
“快去吧!”
她这不是托词,而是真有这么个打算。
今天要不是有她在,陈佳和怕是就被无良庸医给治死了,在这样的年代里,这种事不在少数。
作为一名小有成就的全科医生,顾盼突然就找到自己发展新方向了。
等她重新考上医科大学,拿到执业证,再回来开个小诊所似乎也不错。
而嫁给二婚老男人,就是她事业开始的第一步。
在原文里,那二婚老男人与其说是想找个老婆,不如说是想找个长期保姆。
他早些年当兵,父母哥嫂都因为发大水死了,就给他剩了三小侄子,现在寄养在他名下。
而他自己承包了几个工程队,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天南海北的到处跑,一两个月甚至半年才回一趟家。
原文中女主嫁给他两年,见到他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后来她考上大学,靠他着每个月给的生活费,在学校里过得相当滋润,甚至比原主这个假千金还富。
有钱又大方,常年不回家,不用处理婆媳矛盾,还能无痛拥有三个娃,这不是就是现代女生追求的理想对象吗?
更何况,顾盼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历年来一直稳坐孩子王的宝座,别说是仨小孩,就是一群她也管得过来。
见她眸色坚定,恍惚间,邓淑芬只觉得她闺女像是变了一个人。
陈佳和的病不能拖,邓淑芬没再犹豫,打开衣柜,在里头翻找半天,才从最下层翻出一件破旧不堪的棉衣。
等她抖开棉衣,再把衣服翻了个面,顾盼这才发现衣服两边袖子上都用颜色相近的布料缝了兜子,两千的彩礼钱怕是都被缝在了里头。
这么隐蔽的藏钱方式,顾盼也是头一次见,她要是小偷,怕是把家里头翻个底朝天也找不着。
邓淑芬拿着剪子,小心地挑开了外头那一圈缝线,把一只手伸出去,准备把钱掏出来。
没想到,她摸了一圈,什么也没摸到,里头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钱啊!
邓淑芬拿衣服的手一抖,立马去捏另一边的口袋,也还是什么都没有!
她拿起剪子,三两下就剪开了那两个布兜子,还一直往里掏。
然而除了泛黄的旧棉花,里头再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五千块的彩礼钱,就这么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