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可甜喘着气，退下场。
刚跨出冰场一步，吴紫雅和沈偶然就围了上去。她俩一脸自豪，很是炫耀般地朝周围人说，“这是我朋友，厉害吧！”之类的话语，还时不时地甩给刘奕欣一个得意的眼神。
刘奕欣嫉妒地斜着嘴，她没想到开场两个节目一个赛一个的精彩，其中一个还是她讨厌的应可甜。
“行吧，下一个上场。”吴教练扯高了嗓子喊道，冰场渐渐安静下来。
剩下的四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想上。
吴教练无奈，只好点了刘奕欣的名字。
刘奕欣一副受惊的样子，不情愿地上了场。
孙红抬眼看着她，问道：“这是你最后一个学员了吧？”
吴教练心虚地点头回答，“是的。”
“怎么感觉带了点情绪？”
“......可能昨天伤到腿了吧。”
“这样啊。”
刘奕欣心里很不好受，不明白吴教练为何偏偏让她现在上场，她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心里有点发虚。如果要赢，只能铤而走险的加难度，可是这样并不能保证100%的成功。
她准备的时间特别长，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改动作。
直到吴教练问了一句准备好了吗？刘奕欣才缓缓走到冰场中间。
《空之信仰》的音乐响起，前奏刚过，她就开始滑行了起来，动作和李思晗的颇有相似，她并没有大改。
她舒展双臂准备跳跃，但脑子里还是一团糟，她还没想好动作起跳的节点就来了。
她用力跳跃。
一周。
两周。
三周。
要不要四周？
刘奕欣的身子在空中只转了半周就摔了下来，她的犹豫导致了起跳的点没找好，空中的旋转也不够干净利落。
“啪。”她摔倒在地上。
“哈哈哈...”
隐约的笑声传到刘奕欣的耳朵里，这失败的一跳把她后面的节奏都打乱了，音乐的点都没踩上，转体也做得乱七八糟。
“你看，她不会没练过吧？”
“不知道啊，我以为能上公开小测的人水平都很高诶..”
“前两个不是还不错吗？”
“那应该是她的问题。”
“......”
冰场上开始议论纷纷，刘奕欣一颗高傲的心颓败下来，她压根就没想着后面的动作了，只想快点结束离开冰场。
她草草地应付接下来的表演，音乐一停，她就赶紧跑下场去。
孙红看到她这副模样，有点生气，“你确定应可甜是你这边不考虑的名额吗？是不是你记错了啊？”
吴教练也气得够呛，刘奕欣这是一点面子都没给他，在她身上看不到“体育精神”这四个字。
应可甜知道，刘奕欣的失败在于犹豫，如果她在第一跳就能抱着即使摔倒也要完成的心态，就不会过于在乎摔倒这件事。
失误是竞技场上经常出现的，谁又能保证自己每一次都能完美呢？她的心理素质过差，一点点不好的声音就将她打败了，要说压力，应可甜一开始遭受的非议不比她少。
这场糟糕的表演落幕，冰场上的观众兴致少了一半。
吴教练沉着脸，他本想着是让应可甜在公开小测上见世面的，没想到最终表现得最好的是她，真的是打脸了。
接下来的三个人就是另一个教练的队员了，孙红不再把注意力放到吴教练这边，而是转头和另一个齐教练交流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剩下的人陆续上场。
这三个人的表现都差强人意，有的抗压能力比刘奕欣还要弱，没表演完就红了眼圈。
观众期待的心也一点点褪去。
随着音乐的最后一次停止，整个公开小测也结束了，虽然大家心里都有数，但都在等待着一个结果。
孙红摆摆手，让吴教练去宣布结果。
“孙教练啊，还是你去宣布吧。”
孙红一脸回绝，“我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毕竟你和另一个齐教练都觉得应可甜不行。”
孙红这是变相地表达对结果的不满。
他和老齐交换了一个眼神，老齐是他私下求帮忙不投应可甜这一票的。
吴教练也很为难，他不是不帮应可甜争取名额，只是老高那边实在难交代，老高这个人，还有应先生，纠缠起来是很麻烦的，之前因为应可甜滑进巡海湖一事，应先生那边差点要对俱乐部撤资。
“要不，老齐你去？”
吴教练投去一个鼓励的微笑。
“不，我不去。”齐教练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我听的是你的，是你说给应可甜名额她家里会闹俱乐部我才....”
“再说了，那个名单上又没有我学员的名字，我不想宣布。”齐教练推脱道。
吴教练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咳嗽了两声。
冰场安静下来。
“基于6个学员的综合考虑，得到名额的有...李思晗！”
场上没有掌声，大家在等待另一个名字。
然后...没有然后了。
“哈哈。”
吴教练干笑了两声，但现场的气氛并没有得到缓解。
“这一次考核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人。”他继续说道，“其他学员也不必灰心，再接再厉，下次还有机会。”
听到这个结果应可甜心里一沉，旁边的吴紫雅和沈偶然按捺不住了。
“这不公平啊！大家都是学花滑的，我对这个结果表示不满！”
“对啊，凭什么！我们小甜甜滑的那么好！”
观众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不会有什么内幕吧？”
“是不是应可甜得罪了俱乐部教练啊？滑那么好都得不到资格？”
“是啊，明显内幕，两个名额都变一个了，要不是其他人滑的太不行，估计就把应可甜顶出去了。”
“诶，你们听说了吗？这个应可甜是某个管家的侄女来的，本身就不是很富裕。”
“不会吧，企鹅俱乐部一年会员费不是一个管家能付得起的...”
“是不是她穷，没给教练送礼啊...”
刘奕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心想滑得好又怎么样呢？应可甜还不是照样没拿到资格，而且还要被人当面议论，看着她一副要哭的样子简直爽到爆！
议论声愈演愈烈，孙红都听不下去了，她两手一背，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
应可甜眼角微红，她不在乎自己跳得多烂，不在乎身边人的非议，不在乎这个家族不让花滑，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努力被人忽视，这样的不公平让她觉得自己留下的冰痕都是徒劳，因为即使跳好了也不会有机会。
前世她就是家庭一般，她觉得自己最大的幸运就是从事了花滑，进了国家队训练，因为冰不会骗人，每一道划痕都是分数的沉淀，赛场也都公开公正，只要滑好了冰就不会辜负你。
可是现在不是....
要不，找个契机回去好了，回去再练练说不定还能继续挑战6A？她突然想到了巡海湖。
应可甜抚了抚眼角，想要离去。
“我觉得我的替补还缺一个人。”
清亮好听的男声从人群中传出，“应可甜，我正式邀请你成为我的冰演替补演员。”
应可甜抬眼，对上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
“我想，你一定是愿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