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化情珠所带来的痛苦和转变是对等的。
将第一颗情珠炼化完之后，我能清楚地看见自己身上的功德光辉。
可之后随着第二颗、第三颗情珠炼化完，我身上再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同时，那种骨裂的痛苦也没有再次出现。
直到我炼化道第十颗情珠的时候，骨裂的痛苦再次传来！
“卧槽！！！”
我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架不住疼痛来得实在太过突然！
骨裂的声音甚至连一旁的柳灵都听得一清二楚。
柳灵连忙扶住我的身体，惊慌失措道：
“不行，别炼化了，你承受不住！”
然而，她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老鬼孙的声音：
“慌什么？这是功德锻骨所带来的疼痛，如若不然，凡骨怎么登天？”
我心想，登天？谁特么要登天啊？我只想让爸妈赶紧投胎转世。
可不等我把思绪整理清楚，锻骨的疼痛便像巨浪一般，不停地向我浑身每一寸神经席卷而来！
我感觉自己体内正在经历狂风暴雨，但身体的蜕变也十分清晰。
从头到脚，每当一寸骨骼锻骨完成后，我都会感觉到一股十分神奇的力量！
要不是有这种力量帮助我抵挡接下来的痛楚，我很怕自己会撑不下去，直接晕死在这儿。
与此同时，老鬼孙再次开口道：
“你且疼着，我就给你说说这其中的道理，免得你以后又问。”
虽然我此时体内存在着一股无可比拟的疼痛，但因此，我也倍加清醒。
老鬼孙的每一句话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说，我炼化的功德，归根结底是别人的东西，所以会产生一定排斥现象，这是疼痛的根源！
但无论再怎么样排斥，只要人不死，那功德就总有被炼化掉的时候。
痛感越强，则代表我本身体质越差，如果我自身原本就有功德加身，那这种疼痛，自然也就和挠痒痒差不多。
从某种角度说，陈婆的功德，正在帮我脱胎换骨，一旦成功，我就相当于有了陈婆一辈子的功德！
同时，功德也是鬼医最为依仗的东西，有功德和没有功德的鬼医，在封身养神的时候，结果也会有所不同。
听完老鬼孙的话，我心里释然了，说一千道一万，就是我底子不行，需要回炉重造。
现在是生死关头，能撑过去，我一飞冲天，但如果撑不过去，无非就变作一捧黄土。
柳灵十分担忧地问：
“孙前辈，李诊这么痛苦，要是撑不住怎么办？”
“撑不住？撑不住他就不配做我的徒弟。”老鬼孙顿了顿，随即忽然正声道：“你也不用担心他撑不住，他的天赋，可不是妖、鬼能比的。”
老鬼孙最后的话我没听懂，但现在我也没功夫去细想了。
刹那间，疼痛来到胸口，我能感觉到只要撑过这最后的锻骨，我就算是挺了过去。
可我万万没想到，疼痛刚一爆发，我整个人就蜷成一团倒在了地上。
耳边除了噪音，我什么其他的声音都听不到，浑身的血液也仿佛像是沸腾了一样，不断充胀着血管。
心跳“砰砰”加速，感觉要跳出来似的，震得我异常痛苦！
只听“咔咔咔！”几声爆响过后，胸口突然间一起一伏，逼得我喉咙一甜，顺势就呕出了大量鲜血。
但紧接着这种痛苦便有了渐渐消弭的迹象。
随着心跳恢复正常，那种舒畅、轻松的感觉再次传来，我慢慢睁开眼睛，看到了地上猩红的鲜血……竟然在冒泡？！
柳灵连忙扶我起来坐下，然后急匆匆地回房间找来了一套干衣裳让我换。
没办法，我现在浑身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什么其他东西从毛孔里不断渗透出来。
此时老鬼孙又一次阻拦道：
“你现在给他换是糟蹋衣裳，等着吧，就他这底子，锻骨彻底完成且要个把时辰呢……呵啊！我去睡了，有事没事都别来烦我。”
柳灵端着衣服，有些不确定地问我：
“李诊，还继续么？我看要不算了吧，休息休息，明天再炼。”
我缓了口气，摇头道：
“不能停，就今天，我时间不多，有些事，一刻也不能在等了……”
说着，我便蘸了妖血，拿起情珠继续炼化。
好在最后六颗情珠的炼化过程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恐怖。
虽然体内还是会传来一些刺痛感，但比起刚才的折磨，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忍忍就过去了。
等我把十六颗情珠炼化完之后，瓷罐子里还剩下一些妖血。
根据老鬼孙教的，以及陈婆那本《养鬼术》上写的内容来看，我还得把剩下这点儿妖血喝掉才算完。
得亏柳灵没有弄出满满一罐子妖血，否则我真怕自己会忍不住吐出来。
我捏着鼻子喝下罐子里的妖血后，身上再次发生了变化。
一股淡淡的金辉逐渐覆盖在我皮肤表面，我感觉自己看得更清晰了，听觉也更敏锐了。
只需要聚精会神，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柳灵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妖气！
她身上的妖气是青色的，犹如一条青蛇盘桓在她身上，从浓郁程度上说，不算太强。
最让我感到欣喜的，是我总算能够看见医馆的阵法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阵法总共分成五个部分，东南西北四个角，各有一道用不同气息画下的符文。
医馆中央的天花板上，还有一个极其复杂的符咒，旁边还有一段十分晦涩的咒决。
我看着咒决，不禁喃喃道：
“乾坎翻覆，艮震逆转；巽离左右，坤兑前后；追魂拘魄，锁身鬼体，邪煞恶灵，封入其中！”
每个字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我就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了。
而且这些符咒所散发出的气息可谓千丝万缕，宛如一张天罗地网，将整个医馆笼罩于其中。
难怪连老鬼孙都破不了这个阵……噢，不对，不是他破不了，而是不能破！
强行破阵，只怕会伤到我爸妈的魂体，所以必须用倒推的方法，把封印层层解开。
看了一会儿后，我觉得眼睛有些酸，于是赶紧闭上眼睛歇了一会。
柳灵关切地问我：
“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我挺好的……可以说，从来没有这么好过，怪不得白老板需要功德，现在我懂了。”
“所以啊，你以后更得小心了，等下次见到她，这事可瞒不住她哟。”
我淡然一笑，脱下身上黏糊糊的衣服说：
“我想，也差不多也是时候和她摊牌了吧……”说着，我尝试着低声喊道：“无头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