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灵没有再问，十分干脆的答应了我，说是安顿好赵玉婉之后，就帮我准备妖血。
这两天我就必须得把陈婆给的情珠炼化。
特别是在出了中午那档子事情之后，我感觉自己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很快，在众人的帮助下，赵玉婉的外祠算是布置好了。
她的情况比较特殊，由于从来没有受过香火，所以身上没有功德。
要不是张副官把自己的功德全都给了她，就算是老鬼孙在世，恐怕也无法帮她封身养神。
现在好了，有了这个外祠，我便交代陆坤和哑妹，每天都给赵玉婉上香、换供果。
照这样下去，供奉半个月左右，应该就能让赵玉婉顺利封身养神了！
到时候我估计张副官也恢复得差不多，能让他亲眼见证赵玉婉投胎的那一刻，我想是再好不过的。
做完这些事，我便打算去青郊帮哑妹把行李都搬过来。
可就再这时，眼看太阳就要落山了，一个憨厚的大汉站在医馆门口问了一声：
“请问……”
我偏过头一看，就在我俩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立即笑了起来：
“小李大夫！我还以为找错地方了呢！”
“孟哥？你怎么挑这时候来了？快请进来坐！”
早点铺的孟老板，之前我和他有过一番寒暄，聊的是关于她老婆生病的事。
但其实我并没有把这事儿放心上，不是我不在意，而是不太确定他到底会不会来。
本来医馆的生意就纯靠随缘，再加上后来直播那事，现在我和医馆的名声，再青城属实不太好。
很多人都说我是骗子，这种话不可能传不到孟老板耳朵里。
而且这么多天过去，他都一直没来找过我，所以我才没想着这件事能成。
孟老板走进医馆，目光朝四处打量了一番，但眼里还是透着些许不信任。
这我能理解，眼见有客人来了，我也只好让陆坤和柳灵去帮哑妹搬行李。
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孟老板才坐下寒暄道：
“你这儿行啊，有模有样的，除了冷清点儿，其他都挺好的！”
我心想，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没生意，其他再好有什么用？
不过我也不在意他得客套，毕竟来医馆的客人，起初态度都大差不差。
“孟哥，你怎么这会儿过来了？大嫂呢？”
“她…她不舒服，我那什么……”
瞧他结结巴巴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不擅长编瞎话。
都是街里街坊的，我也没藏着掩着，压了压手笑道：
“孟哥，咱不说那些客套的虚话，是不是大嫂她不让你来，你偷摸来的？”
孟老板猛然瞪大了眼睛，随后目光又黯淡了下去，微微低下头，肯定道：
“唉……我说了你这儿也能看病，可她不相信，说你是骗子。”
我听得出来，孟老板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怕我生气。
可我既然做这一行，还会在乎别人的冷眼么？
于是我赶紧摆了摆手宽慰道：
“孟哥，大嫂不信也正常，毕竟我这儿没什么名气，我也年轻，你说对不？”
“是，可我现在真的没办法了，家里一分钱都挤不出来，我每天早上不到4点就要起床，中午关了铺子还得到处去打零工。”
说着，我感觉孟哥脸上的皱纹都深了。
他表情十分无奈，苦的是没人能帮他分担哪怕一丁点儿压力。
我感觉治他老婆前，得先把他得心态调整好，于是便让他把苦闷都说出来。
这样一来，就算他老婆不愿意来看病，那至少也能让他好好倒到肚子里的苦水。
孟老板人很实诚，也不在意我的年纪，顺势便把这些日子遭的罪都说了出来。
他说自己本来规划的还行，每天关了早点铺就去工地给人当散工。
工地老板也是他的熟客，所以工资从来没有拖欠过他，有时候私下还会多给他几十块。
等到晚上收工，他又去夜市那边帮人后厨掌掌火、看看灶。
就这样，刨开早点铺的收入，他每天还额外能挣个两三百块钱，有了这些钱，他老婆的药才能续上！
可麻烦的是，随着年龄增加和作息不规律，他身上的毛病也越来越多。
这不，一个月前他在工地拉氧气瓶的时候就扭到了腰，再想去挣外快是不可能了，只能维持早点铺子。
他这一歇就是十来天，街坊们也知道他的情况，有时候吃完早点也会多给个三五块。
可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善意的帮衬也只能点到为止，光靠早点铺的收入，根本负担不了昂贵的医药费。
于是，这才有了那天我去买早点时，我和他之间的对话。
孟老板长叹一口气说：
“我也知道，她这病再拖下去，也没几年活头了，可毕竟做了十多年夫妻，让我就这么撇下她，我做不到啊！”
“所以……孟哥，你来找我不是要我治好大嫂，而是想给她点儿心里安慰是么？”
孟哥无奈点头，十分苦涩地说：
“她得的可是绝症，我就是想给她找点儿安慰，哪怕是骗呢？我也不想让她就这么没了希望……”
听完孟老板的话，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他老婆的绝症跟青青那种半身不遂可不一样。
青青好歹有意识，可他老婆熬到最后，那就纯粹是在痛苦中被慢慢折磨死。
按理说，出于善意和人情，我都该出手帮孟老板一次。
但规矩就是规矩，我身为鬼医，对方如果不是自愿接受封身养神，那我也没辙。
等孟老板情绪稍稍平复下来后，我对他说：
“孟哥，如果我说，我能治好大嫂，你信不信？”
孟老板先是一愣，随即微微摇头说：
“小李大夫，你不用安慰我，我来只是想问问你这里收费能不能便宜些……”
不等他把话说完，我立即打断他，然后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能治好大嫂，但得看你信不信！”
我刻意加重了语气和语调，目的就是要让他正视我的问题。
孟老板也被我给说懵了，他再次环顾四周，然后怯怯地问：
“小李大夫，你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名医？”
我心想，孟老板的想法很市侩，倒不如就顺着他的话说。
毕竟我的目的是救人，至于怎么达成这个目的，过程无关紧要。
于是我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心里揣摩着这个所谓的“高人”嘛……当然就是老鬼孙了。
孟老板见状，连忙追问道：
“那…那……我老婆他还有希望活下去么？”
我瞥了一眼墙角的黑伞，然后又看了看身后的外祠，淡然道：
“孟哥，你相信这世上有鬼么？”
孟老板瞪大了眼睛，满脸惊骇地问：
“不是……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
“回答我，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鬼？”
孟老板皱起眉头连连摆手，紧接着他便起身要走，看来他是觉得我在说胡话。
就在他正准备离开时，我深吸一口气走回柜台后面说：
“刚才你问我大嫂还有没有希望，我只能告诉你，信则有，不信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