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出一口浊气,接着对梅老板和王麻子说:
“我初出茅庐,爸妈留给我的医馆还没有经营起来,鬼医的手艺也需要时间磨砺,这事我就不掺和了。”
刘当表情毫无波澜,我的话显然在他的意料之中。
王麻子点了点头,也没有逼我一定要跟他们合作。
梅老板就更圆滑世故一些,当即表示情有可原,并且尊重我的选择。
我心想,还好没有跟他们弯弯绕,否则不知道还得扯出多少变数。
虽然这么做有些对不起常钰,可说心里话,龙纹玉剑他真的不该自己拿着。
那东西邪性得很,贸然收藏久了,恐怕不单只是引起事端那么简单。
其实我也看出来了,王麻子根本不在乎我是什么态度,他们真正在意的,是白老板怎么想?
众人将目光齐齐投向白老板,白老板莞尔一笑,挑了张椅子坐下说:
“本来这种事我不想掺和,只不过各位既然把我请来了,面子我多少得给一些。”
王麻子闻言,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
“哎哟,就等白老板这句话了,我……”
可他话刚说一般,白老板就打断了他,展开雏扇笑道:
“别急啊,给你们面子,不代表我答应与你们合作。”
王麻子脸上笑容一僵,张着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刘当有些急了,他起身不耐烦地说:
“白老板,你这架子端一端得了,没完没了可还行?你也说了,请你来是给你面子,不给面子就走吧!”
我万万没想到,刘当居然敢这么跟白老板说话。
王麻子和梅老板也是一惊,很明显,大家都没有想到刘当敢顶撞白老板。
刚来青城那天我就听说,我们这些江湖人里,除了陈婆,其他人的营生铺面大多是从白老板手里租来的,换句话说,她是我们所有人的房东。
我在心里暗想,刘当这么和白老板说话,他就不怕白老板涨他“房租”?
而且据我所知,我们每个江湖人要上交给白老板的房租都不一样。
难不成,刘当也有了什么底气?他想摆脱白老板对他的控制?
然而,我刚想到这儿,白老板就笑了起来:
“刘当啊刘当,你这话里有话,是想让我当众下不来台呀?”
“下不来台?哼!”刘当冷眼一瞪,随即从怀里拿出手机往桌上一拍,质问道:“那你说说,这是什么意思?”
包括我在内,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明白刘当在做什么?
梅老板见气氛不对,连忙打起了圆场:
“哎呀,有话好好说,别真动气啊,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呀!”
可根本没有人搭理梅老板,就连我的目光此时都放在刘当身上。
我很好奇,他接下来会怎么做?还有,他为什么要和么做?
只见白老板收起手里的雏扇,轻轻一拨把桌上的手机拨开,轻描淡写地说了五个字:
“和我没关系。”
刘当根本不当回事,轻蔑道:
“没关系?你敢说三河沟里藏着的那些跳脚小妖跟你没关系?”
白老板闻言,目光登时一冷,就算没有过激的反应,我站在一旁也能感觉到她杀气腾腾!
不得不说,好厉害的妖气,白老板果然是一只不得了的大妖!
别看她不动声色,但浑身散发出来的妖气堪比刀子一样,吓得众人不禁往后退了两步。
梅老板也不敢打什么圆场了,我则拉着哑妹退到了门口,准备随时开溜!
王麻子面色一凛,刚想开口说话,刘当就先一步发难!
刘当起身,一脚踹开椅子,他双臂上的流云刺青忽然间动了起来!
下一秒,整个包间里隐隐传来龙吟之声,白老板美目一睁,笑道:
“有意思!懂得用妖族的秘术来对付我,想必刘师傅你也筹谋了很久吧?”
刘当冷哼一声:
“老子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看你不顺眼!陈婆的死,总得有个说法!老子当年差点儿死在眉山,是她把我这条命给救回来的,就冲这,我今天也要跟你讨个说法!”
至此,我终于听懂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对于刘当来说,王麻子肯定会找他合作,可白老板绝对不能掺和进来。
陈婆对他的恩情有多重,这我不好说,但至少是个由头!
看来青城不止我一个人对白老板有意见,这些江湖人,不是不想反抗,只是碍于白老板给人的威慑力实在太强!
刘当发难,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毕竟对我而言,还不到时候。
梅老板脸色极其难看,但眉眼中渗透出的目光全都是埋怨和无奈。
唯独只有王麻子死死地瞪着刘当,他好像并不认可刘当这种做法,毕竟他可是带着目的来的。
王麻子当即拿出腰间别着的唢呐要吹!
刘当偏过头,冷声斥责道:
“你这个蠢货!现在不除掉她,等到咱们分羹的时候,连渣都没有!”
王麻子顿了顿,显然刘当的话令他有所触动!
白老板也不在意他们俩大声密谋,直言道:
“除掉我?”她笑了笑,接着摆出一副无比柔弱的可怜模样,对王麻子说:“哎哟,我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得罪你们了?”
刹那间,一股诡异的气氛弥散开来!
梅老板率先做出反应,他嫌恶地捂着鼻子,直接溜出了包房。
刘当瞪大了眼睛,也赶紧捂住口鼻!
我见到这一幕,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拉着哑妹,跟着也跑出了包房。
然而我们俩前脚刚离开,我耳边就响起了白老板幽怨的声音:
“小东西,我待你不薄,所以你可不能不学好,最后像刘当这样欺负我哟~!”
我猛然回头,但并没有发现白老板的踪影。
这时,先一步离开包间的梅老板一个劲冲我招手,示意我赶紧跟上他离开这儿。
我晃了晃脑袋,不再多想,迅速和哑妹跟了上去。
等到我们三个彻底逃出这个是非地的同时,饭庄里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白茶!你…你是……你是……”
梅老板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额头上冷汗涟涟,嘴里还不停的嘟囔着:
“祸心!都是祸心!好死不如赖活着,这道理都不懂……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