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婆的声音！
声音很快消散，那只黑色的耳朵，跟着也化作了一滩黑水。
这事儿怎么还和陈婆有关系呢？
柳灵看向我，缓缓开口道：
“确实是蛊术，但你身上的味道，并没有消散。”
“不说这个，你先告诉我，哪儿来的孤魂野鬼？”
柳灵叹了口气，这才慢慢向我解释其中的可能性。
她说，我不一定是遭了撞客，也有可能是碰到了孤魂野鬼生前用过的物品。
但并不是什么东西，都带有鬼物的气息。
一定得是鬼物生前随身携带的东西，才有可能沾上这种气味。
作为蛇妖，柳灵对气味很是敏感，白天由于太兴奋，所以一时间没有主意。
刚才我挂铃铛的时候，又正好迎着风口，她立马就嗅到了这股味道。
她非常肯定，常钰的古董店里有孤魂野鬼生前用过的东西。
而当我听完她的解释，心里便马上锁定了那把龙纹玉剑！
柳灵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只是沾上些气味，并没有被缠上，但常钰恐怕就麻烦了。”
“那我得赶紧去告诉他，免得……”
“不，虽然我知道你觉得他人不错，但这事儿我劝你还是别插手。”
话音刚落，柳灵便把目光投向了木盒。
我明白她的意思，她是想说，这里还牵扯到陈婆。
目前我最不能得罪的就是陈婆，否则情珠的事可能要泡汤。
况且，天晓得还有没有其他江湖人也参与其中。
一个张瞎子就能把我困在梦里出不来，要是再树敌的话，医馆恐怕就完了。
说到底，还是得尽快站稳脚跟，否则一旦出事，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冷静下来后，我同意了柳灵的提议，先静观其变！
晚上，鬼物陆续上门看病。
看到第三只鬼物时，我不禁抬头看了看她说：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啊？”
对方是只女鬼，面容姣好，乍一看不像有病。
但她好像是被勒死的，因为脖子上有一道不易察觉的瘀青。
她从来没有来过医馆，看着很面生，所以我才会多嘴问这么一句。
“大夫~……”
怎料她一开口，这声音颤得我肝儿都疼了。
我赶紧示意她好好说话！
可她却表示，自己说话就这个调调。
无奈我也只好由着她，没再理会声音，询问起病情：
“说吧，哪儿受伤了？”
“大夫~……我胸口疼~……”
说着她就要解开衣服，我连忙摆手，偏过头说：
“注意素质！”
这时，其他排着队的鬼物纷纷起哄：
“噢！小李子害羞咯！”
“李大夫胆子大点儿，撸吧撸吧，上啊！”
“就是就是，趁柳祖奶奶不在，哪儿有猫儿不沾腥的？我们保证不给你散出去！”
……
下一秒，柳灵不知从哪冒出来，一把就揪住了起哄鬼的耳朵，将它给揪到了门外。
被柳灵这么一震慑，医馆里顿时安静了不少。
那些起哄的鬼纷纷老实排队，大气都不敢喘了。
这时，我才对面前的女鬼说：
“你用不着脱衣服，告诉我是什么伤势就行。”
“胸~口~闷~……”
我扶额苦笑，看来得找个女助手帮忙，否则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尴尬的还是我。
没办法，我只好让她掀开一道缝就行。
不料，她刚把衣服解开，我就看见了一块儿触目惊心的瘀青！
这种情况我还是头一次见，居然是内伤！
我赶紧冲外面喊了一声：
“柳灵！你快过来看！”
柳灵冷眼扫过众鬼，这些家伙被瞪得连头都不敢抬。
她现在的恶名，在青城鬼圈里都传开了。
要什么五鬼，有她一个坐镇，我相信就没鬼敢来闹事！
柳灵来到我身边，我指着女鬼身上的瘀青问：
“你见过这种情况么？”
柳灵白了我一眼，阴阳怪气道：
“漏条缝能看清啥？全扒了好好瞧瞧呗？”
女鬼闻言，傻乎乎地就要脱衣服。
我赶紧制止她，向柳灵辩解道：
“医者仁心，说正事儿呢，你怎么什么鬼醋都能吃？”
柳灵轻哼一声，这才端正起态度说：
“她这是被人给打伤的，而且鬼物没这能力，应该是江湖人。”
闻言，我又问女鬼：
“你是不是被人给打了？”
可这女鬼也是奇葩，她好像完全不懂我在说什么？
这时，柳灵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桌子问：
“喂，你死多少年了？”
“三~天~”
柳灵撇了撇嘴：“难怪，三天而已，魂都还没聚齐，说吧，怎么死的？”
“日~……”闻言，我瞬间瞪大了眼睛，赶紧伸手想捂住她的嘴！
怎料，她只是咳了咳，继续道：“日以继夜的工作~，累~死~的~。”
窝草，特么说话大喘气，吓我这一大跳！
然而下一秒，我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对！
她既然是累死的，那脖子上的瘀痕又是怎么回事？
察觉到不对，我伸手按住她眉心，嘴里喃喃道：
“魂归本心，神回明台，显！”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我的脑海。
这是魂归咒，也是帮鬼物找回生前记忆的方法之一。
我也是第一次用，所以还不太熟练。
那些残缺的记忆断断续续的，我根本截取不到有用的信息。
就在我以为，这是自己手艺生疏所导致的结果时，柳灵忽然开口道：
“别问了，她是三魂被封，生前被人所害，死后又被人利用。”
“这会导致什么？”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吧？孤魂野鬼大多没有生前的记忆，以她现在的情况，不出半年，记忆便会彻底消失，最终沦为孤魂野鬼！”
万万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封住鬼物的三魂。
我见识虽然不多，但通过鬼医绝学里的内容也了解过，封三魂，是要损耗阳寿的！
如果被封住的鬼物不能为其所用，那几乎可以说是血亏！
况且，这事儿肯定和江湖人脱不了干系。
联想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隐隐觉得，其中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时，医馆里再次吵闹了起来。
那些还在排队的鬼，纷纷交头接耳。
“啧啧啧，惨呐，可惜了。”
“是惨，还得是柳祖奶奶厉害，这都知道。”
“哎哟，你们才死几年呐？我刚死那会儿，到处都有孤魂野鬼，那些狗道士，天天在林子里抓女鬼助他们修行！”
“诶？老哥，展开说说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