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前的客人不同，赵南山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和怀疑。
他急声回答：“信！我信！”
我发现我也是多余问他，连狗屁算命先生的话他都信，鬼算什么？
但来我这儿封身养神的客人，必须先得相信我的法子才行。
“好，赵老板，你的诉求我接了，只是……”
我话还没说完，赵南山就抢过话头：
“钱不是问题，二十万够不够？不够的话四十万！算了算了，你直接说个数吧！”
窝草，江湖骗子害人不浅！
他要是早来几天，说什么我也要把王成凑给他。
正好让王成分享一下他被骗到缅北，腰子被嘎了的经历！
钱我当然要收，可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我摆了摆手安抚道：
“您别着急，我只是还要准备准备，至于报酬，等您的麻烦解决之后，再给也不迟。”
“噢噢噢，好说，好说！”
我让他晚上再过来一趟，到时候帮他封身养神！
赵南山的身体情况还不错，所以不用额外再找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封身。
就和李兵、王成一样，晚上我把张先直接封进他身体里就行。
送走赵南山，柳灵这才对我说：
“李诊，有件事我可得提醒你，昨晚你让张老三附身，今晚你又给张先封身，很快，你身边就没有想投胎的鬼咯。”
“嗯，这我心里有数，但你说怪不怪，来咱们医馆看病的鬼，肢体残缺的也不少，可为什么都不愿意投胎？”
柳灵清了清嗓子，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你以为鬼都愿意投胎啊？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就算了，要是变成猪狗怎么办？”
“啊？还有这种情况？”
“那可不，轮回有六道，投什么胎，完全看的是生前积攒下的阴德有多少。”
柳灵的话令我恍然大悟。
这些鬼死后没能及时投胎，说明生前一定做了不少亏心事。
而帮他们封身养神，本来就要耗去一半阴德，这一转世，没准还真就成猪狗了。
“这段时间得多留意一下，看有没有愿意封身的鬼。”
说着，我瞟了一眼正在打扫卫生的哑妹。
现在虽说能沟通，但我终归是要治好她的，所以也得留意和她匹配的鬼。
可该说不说，要是真的没有鬼帮忙封身养神，那就意味着没有情珠。
拿不出情珠交房租，医馆又该如何经营下去呢？
……
吃过午饭，柳灵说是要带哑妹去城里逛逛。
柳灵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她想出去玩，拉上哑妹当挡箭牌罢了。
但话说回来，我不能总让她在医馆里憋着，不然我俩大眼瞪小眼，她指不定又想怎么挑逗我。
实话实说，我能忍住一天，但也架不住她天天这么折腾啊！
正好今天有空，索性就由我亲自坐镇，看看医馆生意到底如何？
柳灵和哑妹离开后，医馆里顿时冷清了不少。
给爸、妈续完香火，我便坐在柜台后面，靠看医书来打发时间。
也不知过了多久，医馆始终没有客人上门。
和柳灵说得一样，这一整天，要不是白老板把赵南山介绍来，居然连进来问诊的人都没有。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我回过神拿起来一看，是钱朵朵发来的消息：
“李诊，青青的情况好了很多，看情况，我下周就能回来了。”
看来黄英那头的事情，进展还算顺利。
不过免得黄英在家乡投胎，导致我白忙活一场，我还是回复道：
“那就好，但别忘了，符纸一定要回青城烧。”
“嗯，知道了，我记着呢！”
钱朵朵我还是比较放心的，但正因为她这条信息，让我猛然想起了张浩！
现在是下午六点半，这小子说好早上来，但现在都没见着人影。
麻烦的是，在弄清楚缠上他的邪祟是什么前，我不能逼他来医馆。
爸、妈留下的鬼医绝学里明确说过，封身养神的最大前提条件，就是“自愿”！
但我总觉得心里毛毛的，于是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张浩接起电话的一瞬间，我松了口气：
“喂，你小子，不是说好了早上来济世医馆看病么？人呢？”
可下一秒，他刚一开口，我这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哦……忘了。”
有气无力，情绪平淡，和他平时那副闹腾的样子截然相反！
而且我还听到了“呜呜”的风声，说明他人在外面，而且是站在一个风口很大的地方！
我赶紧询问：
“张浩，你在哪儿呢？”
“哥们儿，帮我个忙行不？”张浩答非所问，避开了我的提问。
他说话的语气很不对劲，听上去有些绝望，同时，风的噪音让我更加心烦意乱。
我按捺住内心的不安，问：
“你说，要我帮你什么忙？”
“帮我写一封遗书，就写原谅儿子不能尽孝，要随她去了……”
我心头大骇，右眼皮一阵狂跳！
不安的预感瞬间爆发，我急忙冲着电话喊：
“张浩！你到底在哪儿？！千万别冲动！我……”
可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只剩下了“呜呜呜”的噪音。
不一会儿，只听“啪嗒！”一声，电话就挂了。
之后无论我怎么打，张浩的电话都处于关机状态。
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
张浩……该不会……
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得去找他！
可就在我正要飞奔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了逛街回来的柳灵！
“哎哟！李诊，你干嘛？！”
柳灵也没及时反应过来，被我撞倒在地，哑妹赶紧将她扶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事，也没时间解释，只好敷衍道：
“我有急事，你知道青城附近哪有风口很大的地方么？”
柳灵观察力很敏锐，她立马察觉到了我情绪不对劲。
她没有计较我撞到她，皱起眉头问我：
“出什么事了？”
“是我同学张浩，他好像自杀了……”
柳灵面色一惊，劝我冷静下来，先报警。
“青城这么大，你没有具体目标，愣找怎么可能找得到？”
“嗯……你说得对，好，先报警。”
报完警，柳灵和哑妹把我拉回医馆，然后让我把事情经过告诉她们。
可我真没啥能说的，毕竟我和张浩也只说了三两句话而已。
但柳灵却立马发现了端倪，她问我：
“你同学有女朋友？”
“没有，你干嘛问这？”
“那就不对了，他让你帮他写遗书，说要随她去，那个‘她’是谁？”
“这……我不清楚，而且你怎么就能断定，那个‘她’一定是女的？”
柳灵勾了勾嘴角，极其自信地反问我：
“若是换做是你，你会为了一个男的去自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