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燕姑娘出的题其实是三元不定方程,三个变量。对苏乐天这个现代人来说,设变量写等式很好求解,这道题有三个答案。
王公子看着纸上的三组数字:“这……怎么有三个答案?”
未等苏乐天回答,包间进来一个小丫头,小丫头是青楼里的扫洒丫鬟,平日里见过几次吴沙,她递给吴沙一张小纸条,匆匆行了个礼,便跑了出去。
吴沙打开纸条一看,上面竟有三组数字,和苏乐天写下的一模一样。纸条背面还有几行文绉绉的句子,看着像哪个对子。
他巴巴地把纸条交给王公子:“王公子您看,老鸨遣人送来的,定是云燕姑娘看上公子了。”
王公子被他奉承得心里极为舒服,笑骂了句“滑头”。
吴沙悄悄退到苏乐天旁边:“行啊,兄弟,没想到你不但武功高强,对术数竟也如此精通。”
商有道对此倒不意外,能拿出降落伞图纸的人,自然会擅长术数奇物。
赵公子:“诶,你这怎么是8,11,81?我算的明明是4,18,78,我挨个试的,试了大半夜,绝不会算错。”
钱公子:“我也是挨个试的,绝对没错!”
贾老爷:“你们都错了,正确答案是12,4,84!我是做生意的,我今天才按着这个算法买了小鸡,绝对没错!”
赵公子:“既然咱们都觉得自己对,那咱各自交答案,可别抄别人的。”
……
底下有不少人给出了第一题的答案,写答案的人大多是读书人模样,也有几个看起来像商人。
王公子在楼上看得有趣,大手一挥:“在包间多没意思,我要下去。”
他想下去,是想显摆显摆自己的答案。交上答案,等了一会,再没人继续交答案,才有人将收上来的答案交给纱帘后的云燕姑娘。
没过多久,老鸨出来公布答案。
“答对第一题的有:赵公子、钱公子、贾老爷……王公子,请诸位来二楼。”
这一题难度不算大,就算不精术数,挨个试也能试出正确答案。加上好朋友之间互相通气,竟也有六七十人被请上二楼。
云燕姑娘也款款移步到二楼,一楼没答对的人只能望美人兴叹。
苏乐天、摩多华等人自然也跟着一起交了答案来二楼,王公子的身边可不能离了人。
四个小丫头在二楼点起灯笼,高高挂在门上。一共四个灯笼,每个灯笼下都缀着一张纸条。苏乐天凑上前一瞧,竟然是要对对子。
他心中暗笑,他以前为了写,可没少看些闲书,对出这些东西可不是手到擒来。他不仅能对,还能对得“合乎时宜”。
老鸨说完规则,便退了下去。
这一个对子是“家有老母,松下等离子”。
这个对子字句上并无机关,主要是其中感情真挚,想对上来要从感情入手。二楼中的几十个人冥思苦想,都想着怎么能压其他人一头。
王公子有答案在手,自信满满。但他偏不说出来,他要等其他人都说完,再给他们重重一击。
少许,有人沉不住气了,喊道:“枝迎黄鹂,田中醉乡春。”
见有一人出头,其他对上的人也跟着道:“庙抽新签,山口卜玉郎。”
这两句对仗倒是工整,“醉乡春”和“卜玉郎”还借用了词牌名,颇有几分文绉绉的意味,可惜没有上联来得感情真切。
堂中的人纷纷摇头。
王公子见状,高声道:“驿来信差,村上观世音。”
他对得不仅工整,还正与母亲等待儿子的心情相合。
吴沙在一旁叫好,其他人纷纷点头:“这个不错,意境也好。”
老鸨问道:“还有其他人对上吗?”
众人窃窃私语,却无一人高声回答。
王公子暗自得意。
苏乐天心中嗤笑,他心知王公子此番大难临头,便是驳了他的面子亦无妨。至于龙木华等人,若是只有美人计拿得出手,那段位就太低了。
想到这些,他心中不再顾忌,见老鸨要拿出下一个对子,他才不慌不忙道:“在下有一对。”
众人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苏乐天笑道:“室无娇妻,江中草珊瑚。”
众人一怔,哈哈大笑起来:“妙啊!绝对啊!”
就连王公子也跟着笑起来,丝毫没有被冒犯的怒气,他属实没想到,对子还能这么对!
也有几个读书人摇摇头,口中咕哝着:“不雅,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旁边的人杵了读书人一下:“搁烟花之地寻雅处,你脑子有病吧!”
云燕姑娘在纱帘后红了脸,暗暗啐了一声,心中暗骂,果然是淫贼,难攀风雅!
见众人再无比得上苏乐天的对子,老鸨开始摘了第一个灯笼,让大家对第二个。
李广射虎,弓虽强,石更硬。
这个对子是典故加拆字,李广射虎为典,拆的是强和硬。
苏乐天暗自琢磨,李广是西汉人士,这本是架空背景,他倒是知道几个典故能对上,就是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这个典啊。
半晌没人对上,只有王公子给了个标准答案:“钟馗治鬼,人曾僧,鬼未魅。”
众人纷纷称赞,也有人等着苏乐天表现,想看看他这次能对出什么。
苏乐天心一横,没有典故就没有典故,图个乐子罢了。
“贵妃醉酒,身尚躺,手莫摸。”
众人又是大笑,快活的气氛几乎达到了顶峰。甚至有几个人笑着离去,此番做花魁的入幕之宾已是无望,不如趁着兴致正好,找老相好去!
云燕在纱帘后暗暗着急,他们原本计划将皇上独自引到云燕房中,然后再下手。
可按照现在的情况发展下去,进房的只能是苏乐天。
她跟身边的小丫头耳语几句,让她快些给其他人传递情况。
其实龙木华、蒋省等人早混在人群中,关注着事态发展。第一题还在他们的把握中,现在却半路杀出个苏乐天。
他们紧急制定了第二个计划。既然不能把王公子引出来,那就让他落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