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轻不淡地赞了句:“好掌法,不过我劝阁下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苏乐天笑道:“光天化日之下,朝廷命官被刺,我若是不管,才是不合适。”
少年收回长剑,道了句:“得罪了。”
苏乐天眉头微蹙,不好,这少年在剑法上颇有造诣,剑上竟凝起薄薄一层剑气。
少年一剑挥出,苏乐天不敢硬接,他的掌法不甚高明,内力再深厚,也只是一双肉掌,怎能与刀剑硬碰。
苏乐天身子一侧,躲过少年的剑,他一掌劈向抬轿的轿杆,杆子应声而裂。他抬掌在木杆上削了两下,掌风如刀,木杆大半截变成了木片。
苏乐天将圆杆握在手中,木片像剑一般。他摆好架势:“请赐教。”
少年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他迟疑道:“朋友,你这是要把木片当剑使?”
虽然他从未见过有人用破木头当武器,但多年习武的本能告诉他,定不能小瞧眼前这人。
“阁下的金石可为剑,我的木头为何不能为剑?”苏乐天心中暗爽,他用破木头是因为无剑可用,没想到居然还能顺带装个逼。
少年被他的气势震慑,心下决定,必须要速战速决。
他心念一动,脚下一移,步法竟和追云步有几分相似。
苏乐天不敢小觑,足尖轻点,一丝残影闪过,两人已交上手。木剑与金剑相击,清脆的金石撞击声竟不绝于耳。
乌纱帽一开始看苏乐天用木剑,以为他必输无疑,他疯狂给侍卫使眼色,奈何侍卫吓傻了,没接收到。看到眼前的形势,他才知道自己遇到高手了。
乌纱帽看少女没有动作,他悄悄地扯了下侍卫,恶狠狠道:“快把那女子拿下!”
侍卫不敢忤逆他的意思,立刻提剑便刺。
少女飞身与他缠斗,她轻功漂亮,身手剑法却平平无奇,也就能和侍卫菜鸡互啄。
少年分神关注场中的情景,自己短时间脱不开手,乌纱帽胜在人多,时间一长,少女定招架不住。
打定主意,少年虚晃一招,骗得一丝喘息,他用脚尖一挑,路边的石子迅速飞向躲在轿中看戏的乌纱帽。破空声阵阵,普通人若被打到,石子非嵌入内脏中不可!
苏乐天没料到少年竟如此阴险,乌纱帽是他敲开飞燕商会的砖,决不能现在出事。他忙使出五行掌中的“水之漩涡”,经脉反运,左手前探,掌生吸力,飞出的石子被他硬生生逼停,掉在轿前。
乌纱帽脸上冷汗涔涔,今日在鬼门关前来回跳跃,多亏这位突然出现的少侠,他才能保住性命。念及此,乌纱帽看向苏乐天的目光带了万分感激之色。
“此子内力竟如此深厚!”少年心念一动,趁苏乐天分身不及,飞身跃起,刺向与水女缠斗的侍卫。
救人还是不救?
长久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苏乐天下意识高高跃起,木剑一挺,径直刺向少年背后。
在有能力救下侍卫的情况下,他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侍卫死亡。
少年眸中精光一闪,他本就不是要取侍卫性命,这一剑看似凶狠,实际是虚招。如今局势对他不利,早些带少女离开才是上策。没想到苏乐天竟为救侍卫,仓促出招,正中他的下怀。
他的身子在半空中奇异地扭动,手腕一翻,原本指向侍卫的剑尖竟直接对准苏乐天。少年化虚为实,剑身上剑气大涨。
苏乐天大惊失色,他以为自己背后这一剑,少年会左右躲闪,没想到他竟是虚招,转身竟能直面自己,苏乐天这一跃简直是把破绽送到了少年手边。
他大惊之下,急运追云步,硬生生往上蹿了一尺有余,这才堪堪躲过刺向自己小腹的一剑。直到双脚落地,苏乐天还心有余悸,好险好险,若蹿得慢点,大宝贝就保不住了。
少年暗叫可惜,大好时机竟被苏乐天躲了去。同时他心中也暗暗吃惊,他已看出苏乐天和他用的都是追云步,这套轻功世上会的人不多,他怎么从未听说过此人?
好在侍卫已经吓傻了,少年意欲提起少女,转身要走。
哪知方才被他打吐血的侍卫此时已调息好了,他直直地扑过来,抱住少女的双腿,让二人无法走脱。
少年正要一剑杀了他,苏乐天却又攻身上前,他心中暗道不妙,再不走两人都走不了,他来此地还有要事,只能先舍弃少女,伺机救她了。
“阁下好身手,改日定要好好领教!”说完他运起追云步,几个跳跃消失在城中。
少女急道:“华哥……”
苏乐天有心放少女离开,奈何侍卫已点了少女的穴道,他也不好做得太过明目张胆。
乌纱帽屁颠颠地凑上来:“这位大侠好生厉害,三两下就将贼人打得落花流水,如丧家之犬。”
他恶狠狠地抓了下少女的屁股:“多谢大侠相助,贼人才未全部走脱。等本官把她带回去,严刑拷打,定让她交代出逃走之人的下落。”
少女受此大辱,恶狠狠地盯着乌纱帽,若眼神能化为实质,乌纱帽这会估计已经被刺得千疮百孔了。
苏乐天抱拳道:“少侠不敢当,保护朝廷命官,是我等侠义人士当为之事。”
他强忍着对乌纱帽的厌恶,违心地捧了他一句。
被这等高手维护,乌纱帽心中大爽,当即邀请苏乐天去府衙一叙,他定要大摆酒席,宴请苏乐天。
苏乐天心中求之不得,他面上却云淡风轻道:“多谢。”
乌纱帽的府衙在飞燕商会附近,他一声吩咐,底下人很快准备了一桌酒席。
席间,少女被五花大绑地抬进来。她的面纱已被摘了,没想到,面纱下的五官竟有些普通。
苏乐天心中不忍,目光不禁在她身上多流连了一会。
少女骂道:“淫贼,小心姑奶奶刺瞎你的眼!”
苏乐天假模假样地端起酒杯:“我这人最听不得姑娘家许愿,既然姑娘想要一个淫贼,那我只能委屈一下,做回淫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