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发现楼上有幸存者存在的痕迹后,郝云无数次幻想过楼上的幸存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是一群被困在楼顶朝不保夕的可怜人吗?守着为数不多的物资抱团取暖,出于对丧尸的恐惧封闭了通往楼上的道路;
是和自己一样单打独斗的人吗?像之前的自己一样,壮着胆子走出了大门,开始一个人苦苦求生。
楼上有充裕的物资吗?看到自己又会有什么反应?是否期待着与其他人的相遇?又是否被这个末日逼成了无可救药的人渣呢?
一切都是未知数。
直到今天,郝云终于拨开了那神秘的楼上幸存者的庐山真面目,最主要的是这个人他还认识:
老胡头!
郝云想起来一句话:久旱逢甘霖,一滴;他乡遇故知,债主。
此刻的老胡头听见郝云亲切的问候顿时脸就一黑,等看到郝云的样子时,他的脸已经阴沉到能滴出水来,他也对郝云回以诚挚的问候:
“放心吧你个小兔崽子,等你被怪物啃的干干净净了,你爷爷我还得活的好好的,他奈奈的,今天出门就碰到你是真他娘的晦气!你从哪来的滚哪去,看着你爷爷手里的大锤没有,你再看看它,”
老胡头先是示意了一下自己身后拖着的大锤,随后用下巴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丧尸尸体,“小心你爹我给你也开个瓢!”
“你个老不死的,当我好欺负?杀一个就狂的没边了,你爹我前两天杀了一堆,就堆在你家门口呢,你要不回去看看去?顺便把你那刚吃了*的嘴刷干净再说话!”
俩人是越骂越激烈越骂越激烈,按理说两个本来认识的人,在末日后各自为战了如此之久,想必彼此遇见后都能成为同行的求生伙伴,至少也不至于当面互喷。
而郝云与老胡头两个人可以说是苦大仇深了,虽然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架不住俩人的恩怨由来已久啊!
起因是老胡头在天台上养鸽子,按道理来说这和郝云也没什么关系,但架不住那个鸽子实在是太欠了啊!每天都会有几只鸽子在郝云窗前咕咕叫,更有甚者会不断敲玻璃。
鸽子敲窗户,偶尔来一次还挺有趣,那如果天天来呢?更别提鸟类还是直肠子,鸟粪拉的到处都是,每次擦窗户,郝云都会在心里怒骂。
后来郝云实在忍无可忍了,爬上了天台,确定了这些可恶的鸽子就养在自家楼上后直接给物业打了电话。
而就在这时,上楼喂鸽子的老胡头看见郝云站在自己的鸽子笼前比比划划,还以为是偷鸽子的,这个脾气暴躁的老头直接抄起了铁锹砸在了郝云肩膀上。
两人自此就结了仇。
到了警察局双方各执一词,老胡头坚称这小子是来偷鸽子的,郝云则出示了自己给物业打的电话表明自己是查看情况的,说老胡头侵犯了自己的合法权利,还要求他赔偿自己医药费。
最后虽说是洗清了郝云的嫌疑,也分清了责任,但由于老胡头也没什么子女和亲人,医药费的事民警劝说了半天,郝云最后只得作罢。
但从那之后,在一个小区里双方要是遇见会还是吵得不可开交,直到末日降临。
骂了四五分钟,两人是越骂越起劲,如此激烈的骂战还惊醒了隔壁房间内的一只丧尸,虽说它也出不来房门,但激烈的拍门声与怒吼声还是让两人的口水仗就此停歇下来。
“诶......你个小年轻怎么一点也不尊老爱幼......天天......天天欺负我个孤寡老人你有劲吗你!”
老胡头红着脸喘着粗气,手指哆嗦着指着郝云说道。
“你?你配尊吗你?还孤寡老人,你当时在警局,仗着自己是孤寡老人不用赔钱还想继续揍我的劲呢?”
郝云脸不红心不跳的骂道。
“啊——”
楼下突然响起了惨叫声。老人脸色一变,连忙从屋子里拖出来一个血迹斑斑的麻袋,对着郝云低声说道:
“臭小子!别傻站在那儿了!赶紧的,帮我把这些东西拖上去,咱把口子堵上,等下面的怪物消停了你再下去!真丧气!净给我添乱!”
“不是你害怕的话躲里面不就行了?”
“你别废话了!赶紧的!”
郝云向下一看,其实明面上根本看不到什么丧尸,毕竟声源是来自于外面的,丧尸也不会说爬到楼上来找他们,估计是老胡头过于慌乱已经忘了这一点。
更何况,自己还在楼下还设置了路障,它们即使游荡上来也会被卡在15楼的位置,离这儿远着呢!
不过,他还是打算将计就计,趁着这个机会正好去看看老胡头的生活状况如何。
脑海中思绪翻腾郝云身体可没闲着,轻轻的将绳子上那两个铝罐取下来放在地上,随后跑到老胡头旁边一把拎起了麻袋。
两人飞速的离开了二十二楼,又匆忙把堆积在两侧的家具重新堆到楼道口封死道路,这才进入到二十三楼的走廊当中。
轻轻关好房门,楼下的惨叫声与咆哮声正逐渐归于平静,老胡头把食指放在嘴唇前示意郝云噤声,随后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郝云站在门口打量了一下,看到老胡头不耐烦的示意自己赶快进去后也跟了进去。
“咔嚓!”
就在老胡头关好房门的同时,郝云也在认真观察着老胡头家里的情况:
作为一个独居糟老头子的家,你也很难期待它干净整洁到哪里去。
客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圆桌,上面是几个空酒瓶一堆瓜子皮,还有一个体积不小的收音机,桌子旁边只有两张破旧的板凳,其中一张板凳还瘸了条腿;
在圆桌对面的茶几上,一台蒙上布的老式电视吸引了郝云的目光:这种大屁股电视只在自己小时候还见过,现在自己住在农村的爸妈家都换上了彩电,属于是有点稀奇。电视机旁还有一张黑白相,似乎是这个糟老头子过世的老伴。
除此之外客厅里值得注意的就是那个柜门打开、里面放着几瓶白酒和水的冰箱和门口一袋子一袋子的废品了。
“在门口愣着干啥啊?换鞋,进来待会,等过一会外面怪物彻底没动静了你赶紧给我滚犊子!”
啪的一声,一双拖鞋将郝云的注意力拉回到身边的老胡头身上,他看着脚边脏的发亮的拖鞋努了努嘴说道:
“算了,我怕染上脚气。”
说罢便放下了手里拎着的麻袋,随后便自顾自的径直坐在了唯一一张完好无损的椅子上。
“诶,你这小兔崽子!”
老胡头气的直咬牙,他放下了手中沾满血迹的大锤,将麻袋拖到客厅中央,一边嘴里嘟囔着什么一边毫不避讳的往外掏东西。
郝云则好奇的在后面张望,看这个倔老头拿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首先是吃的东西,这些自然不必多说。但是似乎一瓶水都没有拿回来,这让郝云有些奇怪:你不拿水你喝什么啊?
然后老胡头就掏出来几罐啤酒。
行吧,他都这样了你还能说啥。
剩下的东西在郝云看来价值不算太大,像是电池、衣服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什么的,没什么太值得关注的。
哦,对了,还有几袋用塑料袋装起来的土。
“不是你拿这玩意干啥?”
郝云突然出声吓了老胡头一大跳,他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有用,你管我?”
随后便自顾自的开始了收拾。
郝云感到有些百无聊赖,他抽出一张湿巾开始擦拭保养起自己的武器,脑海中思考着老胡头拿这些土到底有什么用意。
该不会是......
郝云眯了眯眼,问到:
“喂!老头!你......该不会在天台顶上种了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