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敢出声，只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谢谢嬷嬷提醒。”
婆子和善地笑了笑，领着她进去。
有她在前面领路，站岗的守卫都当她们两个是隐形人。孙柒就这么一路畅行无阻，来到了联络点内的账房。
“这是谁？”
联络点的负责人周统领刚拿完五十两银子，从里面走出来。他认识领路的婆子，但孙柒还是第一次见，不免奇怪开口。
“这是孙姑娘，刚帮了东家的忙，管家让我带她来领赏钱。”
婆子如实道。
周统领不再怀疑，只用余光扫了她们一眼，低声吩咐：“领完赏钱就带她出去，这里不能随便让外人进来。”
“哎，我们知道的。”
婆子一把抓住孙柒，朝他行了个礼就连忙走进账房。
孙柒揣摩着她的意思，试探说道：“这个周统领有点吓人。”
“这里面的人都吓人。”婆子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道：“他们以前都是军里的人，被我家主人养在这里。”
孙柒奇怪：“他们都是你家主人养的？”她家主人不是苏家的远亲吗？但牧尔说这是他父亲设置的联络点，里面的应该是郑家人啊。
“对啊，养好多年了，也不知道每天都在做什么，规矩倒是大得很。”
婆子只是前院的粗使婆子，知道的东西并不多，说完便不再说了。带孙柒领完赏钱后，便重新把她带回隔壁。
孙柒越想越不对。
如果这里的人都是苏家人，那牧尔去找的又是谁？那傻小子，不会直接找到敌方大本营了吧！
她心中惊诧，又不能表现得十分明显。
想来想去，她停下脚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哎呦……”
“孙姑娘，你怎么了？”
婆子回头，便看见她皱眉半蹲着站在原地，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肚子好痛，该不会刚才吃坏东西了吧？”
“那我去给你找个大夫。”
“不用不用，你家茅房在哪里？我去上个茅房就好了。”
“那里有个茅房。”
婆子指了指右手边，表情有点嫌弃。
那里是给外面干粗活的下人用的，平时不怎么打扫，臭气熏天，她从来不去。但孙柒的情况看着十分紧急，恐怕来不及去别处……
她顿了顿，为难道：“也不远，你过去拐个弯就到了，我就不陪着你过去了，到时候上完直接从那边的外门出去就是后街。”
“多谢嬷嬷。”
孙柒头也不回地直奔茅房，仿佛慢一步就要拉出来了。
结果刚越过拐弯，她脸上的痛苦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无论浮世还是现代，肚子痛都是万金油，想要装病就用它。
她探出半个脑袋，看婆子的身影消失在后院，这才捏着鼻子重新走出来。
“呸，这里怎么这么臭。”
【旱厕是这样的。】
系统仿佛隔着次元也被臭到了，不知何时长出了两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
她奇怪地看了它一眼：“你也有鼻子？”
【刚长出来的，幻鼻。】
“还是你牛。”
孙柒慢慢接受系统能随心所欲变化的技能了，没有很意外。
她转头看向那扇连接苏家和联络点的月亮门，觉得自己大约脑子有点抽，不然为什么要冒着危险去救牧尔？明明不久前，她还想赶快甩掉他。
系统老神在在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都是缘分。】
“这是你用刚刚长出来的幻脑想到的吗？”
她的嘴还是那么不留情。
系统听懂了她的意思，又气得跺脚。
【我是AI，人工智能也有脑子的，叫智脑。】
“好的好的。”
孙柒敷衍地应着，转身走进了联络点。
*
多亏方才婆子带她进来过一次，现在再进来，站岗的守卫虽然觉得奇怪，却没有来盘问理由。
她提心吊胆的心暂时放松了点。
只是联络点那么大，找到牧尔的难度也就比海底捞针简单一点，她苦恼环看四周。
“系统系统，你有没有什么可以快速找人的功能？”
它还真有。
【我有内置的查找模块，但需要10功德点才能开启。由于你是绑定系统的新宿主，可以破例给你试用一次，以后再用就要收费了。】
孙柒忍不住吐槽：“怎么跟在健身房办卡一样坑，先赠送你一节体验课，后面再上就要几百块一节了。系统，你学坏了。”
【你就说用不用吧。】
系统根本不装，仗着孙柒需要，一副我是大爷我有理的模样。
她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硬气地告诉它“爷才不需要这功能，你留着养老吧”。
她需要极了。
只能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用，快开。”
“好嘞。”
系统存着炫耀的心思，她话音刚落，就迅速打开了查找模式。
复杂的联络点顿时化作界面上的三维立体模型，可以通过手指指令随心所欲放大缩小，查看里面的细节。目标牧尔显示为一个闪烁的绿点，距离孙柒并不远。
“厉害。”
她吃惊地低语。
上次见到这种，还是在她演的某部科幻电影中，特效组做出来的特效画面也不过如此。
系统很自豪：【这可是钟大人熬了两个月夜才做出来的功能模块，当然厉害了。】
孙柒：……这不是程序员的活吗？
遥远的阎罗殿办公室，身穿卡其格子衬衫的判官又打了一个喷嚏。
他抽了张纸巾擦擦鼻子，寻思自己该不会熬夜太多抵抗力下降，感冒了吧？
这可不行。
为了年底奖金，他决不能倒下，必须赶快把初代系统的功能做好。否则阎主任一定会在他的KPI上批不及格，到时候别说年底奖金，不加班就算好的了。
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绩效，判官打了个冷噤，手下的键盘又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
周统领去而复返，将刚拿到的五十两白银放在牧尔面前。
“小将军，这是五十两白银，你数数。”
“不用，我信你。”
牧尔笑了笑，放下茶杯。
按照系统上的信息，周统领是郑将军的旧部。虽然因伤退役，但从他负责联络点的运作就能看出，他还是郑将军的心腹。如果连他也不能相信，恐怕京城到边关的联络点都危险了。
周统领见状，脸色未变地提起水壶为他添补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