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市中心在建大楼旁的吊机上正吊着一具男性尸体。
周围聚满了围观的群众,陈北安赶来的时候,周围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陈队。”
辖区民警在一旁维持秩序,现场围观的群众实在是太多了。
陈北安打算把尸体先带回警局再进行尸检。
死者皮肤上已经出现了尸斑,大致推测死亡时间在10个小时前,也就是昨晚11点左右。
死者头部遭受钝器撞击,胸部被锐器捅了十几刀,其中尸体上还有拖拽的痕迹,明显是在死后被人拖拽造成的。
经尸检结果,可以知道,受害者的致死原因是胸部流血过多导致的失血性死亡。
吊机附近停放着死者的出租车,挡风玻璃已经碎了一地,车身严重受损,驾驶位沾满血迹。
包月对血迹进行了提取检验,车内有两个不同的血迹,一个是死者刘伟杰的,另一个不知道是凶手还是其他人的血迹。
车后座上提取到很多痕迹,但很难分清是谁的DNA。
毕竟出租车后座的乘客无数,究竟是哪一位乘客留下的痕迹,就不得而知了。
陈北安把从出租车上提取到的所有DNA痕迹,都把人找了出来。
但遗憾的是都没有犯罪动机,构不成犯罪。
而且,有的还是外地乘客,都是匆匆过客而已。
“死者刘伟杰,男,36岁,出租车司机,无儿无女,靠出车养活自己。”顾登把死者调查报告递给陈北安。
陈北安翻阅着调查报告,再结合死者的人际关系链,排除凶手,以及可能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
“据调查,同区域跑车的出租车司机说刘伟杰是一个生性孤僻的人,平时也不怎么和车友们聊天,或是出去聚餐吃饭。所以,总的来说,刘伟杰并没有什么人际关系链。”
没有交际,也没有亲人。
这两样,每一样都让警方很难入手调查。
调查了刘伟杰的出行轨迹,昨晚他确实是和往常一样出去跑车,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并且,据乘坐过刘伟杰的出租车的乘客描述,刘伟杰是一个话很少的司机,和乘客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再加上,乘客坐车的时候,和司机没有交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基本上都是网上平台下单约车,根本就不需要和司机交流。
案子陷入了僵局,一个周边人际关系这么薄弱的人,根本无从下手调查。
…………
“这个案子你就别查了,上头派人过来查。”黄局言简意赅,没有多说原因。
陈北安没有权利干涉,只能把案子给别人调查。
上头派来的人是京市公安局新上任的副局长林子丰,也是从刑侦大队一步步干上来的。
突然空降的大人物,陈北安还是有点顾虑,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案子是在西京市管辖区域发生的,理应由西京市公安局来处理。
况且,本案的受害者也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而已,应该也不至于惊动京市公安局的领导吧?
但案子现在不归自己管,陈北安也做不了什么。
…………
“老陈,咋啦?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
见陈北安从黄局办公室出来后,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就像蔫了一样。
“没事。”
在事情还没搞清楚之前,可不能轻易下结论。
况且,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想而已,又没有被证实,现在说出去就是诬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陈北安心里没谱,只能把自己的猜测藏在心底,剩下的要自己去慢慢摸索。
…………
“林副局好——”
林子丰连夜从京城坐飞机来到了西京。
见人家这么重视,陈北安心中的疑虑也消减了不少,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
很奇怪的是,林子丰一接任,案子很快就破了,审讯给出的结果是:被仇人所杀。
…………
陈北安当初查了那么久都没有查到,现在林子丰一下就查出了,有点奇怪。
虽然说,可能是人家林子丰破案能力强,但怎么说陈北安也查了这么多案子,破案能力还是不错的。
“陈队,是对我有意见吗?”林子丰浅笑,坐到了临时办公桌上。
“林副局,这么哪里话?我只是来看一下而已,毕竟林局两天时间就破了案,这么厉害的人,我膜拜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林副局有意见呢?”
陈北安摩挲着手指,静静的看着林子丰的一举一动。
林子丰手腕上的伤痕引起了陈北安的注意,这种伤痕最可能就是与人争执打斗的过程中才会造成这种程度的伤痕 。
“林副局办案还把手弄伤了?”陈北安言简意赅。
林子丰下意识捂住了手腕,讪讪的笑道:“不小心被猫爪的。”
“确实,路边的野猫都挺凶猛的,林副局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点。”
…………
这个案子绝没有这么简单,这个林子丰也有问题。
陈北安开始了,暗地调查。
“老陈,这案子林副局不是都已经结案了吗?你怎么还在查?”
见到陈北安还在查这个案子,不禁有点疑惑。
“案子应该没有那么简单。”陈北安也没有明说自己怀疑林子丰有问题。
但作为多年的老搭档,顾登还是听懂了,陈北安的潜台词。
“这案子确实有点悬,那林副局一来,案子就破了,也有点蹊跷。明明我们当时已经调查过了,刘伟杰人机关系十分薄弱,甚至亲人都没有,性格又这么孤僻,怎么会无缘无故得罪有仇人?”
案子还是疑点重重的,林子丰突然结案,有人怀疑也不是不可能。
对于林子丰和陈北安两个人,一个是京市副局长,一个是自己多年的老搭档。
顾登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老搭档陈北安,毕竟都相处了这么多年了,陈北安是个怎么样的人,自己最清楚不过了。
陈北安绝不是嫉妒心强,爱慕虚荣的人。
既然他怀疑林子丰有问题,那林子丰就一定是有问题的。
“那老陈,你想怎么处理?”
反正顾登是无条件支持陈北安的决定的,自己也会尽全力配合他。
陈北安把目前的状况,以及所有和刘伟杰、林子丰能牵扯上关系啊事和人都揪了出来。
“既然刘伟杰人际关系薄弱,那就从林子丰入手。”陈北安眼神坚定,暗下决心一定要把真凶揪出来。
…………
高档咖啡厅内。
“林副局,你让我处理的事情我都帮你办好了,现在你是不是也该付尾款给我了。”男人虚伪的面容,毫无伪装。
“尾款今晚就打进你卡里,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林子丰老奸巨猾的,办事一向都很小心,不会轻易给别人落下自己的把柄。
男人还想再抬高一点价钱,但下一秒就害怕的不敢动弹。
“不想死的话,拿到你应得的那份钱就乖乖离开,不要再得寸进尺,不然下一个挂在那里的人就是你!”林子丰表情凶狠,眼神看上去感觉随时都可以把人刀了。
男人战战兢兢的离开了。
“林副局,小的不敢了,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见到男人被自己拿捏在手里的样子,林子丰满意的笑了笑。
林子丰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他,想反过来拿捏自己,这都是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只能自己拿捏别人,绝不能别人拿捏自己,一切都必须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林子丰这些年来矜矜业业,勤勤恳恳,一步一步的爬到了这个位置,这过程有多么不容易,林子丰最清楚不过了。
所以,林子丰十分珍惜现在这个职位,谁也别想把自己拉下去。
…………
“老陈,你看那边那个人是不是林子丰?”
陈北安看过去,发现林子丰和一男人一前一后的从咖啡厅出来。
顾登把两人都拍了下来。
“果然,林子丰绝对有问题。”陈北安心中的猜测又坚定了几分。
…………
“老陈,那天和林子丰进出咖啡厅的男人叫敖丙,是西京是出了名的小混混,经常出入不正规的娱乐场所,也是警局的常客。上个月才被释放出来。”顾登把调查报告递给陈北安。
“去把人抓回来。”
…………
深夜,某酒吧内。
敖丙正在和兔女郎热舞,随着激情的音乐声舞弄着身姿。
酒精麻痹了大脑,敖丙晕晕乎乎的被酒吧女郎拉入包厢。
酒吧女郎可不是惜身的人,她们只在乎钱,只要有钱,要她们干什么都愿意。
甚至一些资历不深的小年轻,一个人去酒吧就很容易被骗。
骗财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还可能会被骗身。
一觉醒来,都可能被爆菊的程度。
谁知道是男是女搞的,一切皆有可能。
“帅哥,喝一杯~”
酒吧女郎缠上了陈北安,故意摆弄身姿,有点像动物园开屏的孔雀。
主要是看上陈北安那几分姿色了。
“我来是找人的。”
陈北安拿开女郎搭在自己肩膀上不安分的手,一个人离开了。
“真没趣!”
女郎见陈北安对自己没有想法,也识趣的离开了,开始寻找下一个猎物。
“发现目标人物了吗?”
陈北安对着耳麦喊话。
“还没有。”
陈北安开始定下神来,眼睛飞快的扫射着四周,寻找目标人物。
敖丙不知道怎么了,女郎走后,又独自一个人跑了出来。
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大概是要去上厕所。
“五点钟方向。”
陈北安挤过人群,向敖丙离开的方向追去。
“呃——”
敖丙在厕所吐了一地,再加上酒吧女郎刚才在包厢大概还给他喂了药,所以现在后劲正发作呢。
“啊!谁竟然敢打老子?”
陈北安把敖丙擒拿在地,只见那人疼的嗷嗷叫。
“警察,你给我老实点。”
听到是警察,敖丙的瞬间酒都醒了,整个人精神都紧绷着,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
审讯室里,强烈的白光打在敖丙的脸上。
此时,那人脸上的醉意全无,剩下的只有害怕。
“认不认识刘伟杰?”
陈北安没有直接摊牌,敖丙和林子丰二人的关系。
“不认识。”男人立马摇头。
很好,看来反应很迅速。
“那这是什么?”
陈北安拿出一小瓶血管剂,里面装着一点蓝色液体。
“不知道。”敖丙疑惑的看着那蓝色液体。
“那我来告诉你吧。这是我们在敖丙的出租车上提取到的血迹,我们把它溶解在了验血液里,结果指明,这血迹是你的。”陈北安眼神直勾勾的看着敖丙。
男人被盯得有点发,神情紧张。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敖丙反应很激动。
见敖丙现在这个样子,陈北安就知道自己的计谋得逞了。
“哦,如果不是你,那你的血迹为什么会出现在刘伟杰的出租车上?”
“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可没有杀他。”
敖丙把自己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最终怀疑,最有可能陷害自己的人就是林子丰了,可能是因为昨天那事,看自己有点不爽,所以来对自己进行报复。
但敖丙也不敢把这事说出去,生怕陈北安和林子丰是一伙的,到时候自己可能死的更难堪。
只能证明自己绝对没有杀刘伟杰,但却不敢保证自己没有掺和进这个案子,更不能说自己和林子丰没有关系。
那瓶药水是哄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从刘伟杰出租车上提取到的血迹,如果当时提取到敖丙的血迹,陈北安早就派人来抓敖丙了。
不然,他怎么可能现在还这么逍遥自在的在酒吧快活。
陈北安还不打算把林子丰扯进来,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妙计。
审讯之后,陈北安把敖丙放了。
因为案子的主谋绝对不是他,但陈北安可以利用敖丙来把案子的主谋引出来。
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老陈,你怎么把敖丙放了?”顾登不太理解陈北安的做法。
“我在印大蛇出洞呢,不要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陈北安握紧了手中的按动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