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序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那里。
其中就包括几乎已经被吓呆的竹沥，她望着突然出现的萧序，甚至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产生的幻想，几乎是下意识地呆呆出声：“王......王爷......”
这个人，是王爷？
萧序注意到了她，向她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和煦笑容来。
他说：“放心，我在。”
老王妃这下也反应不过来了，和杜嬷嬷两个人面面相觑：“啊，这......”
林知盈脸都白了，明明她是亲自找的匪徒强占的竹沥，这事儿怎么会和八竿子打不着的王爷掺和上呢？
她急得脱口而出：“可是王爷......”
“可是什么？”萧序呵道，一转向她，整个脸就冷了下来，将林知盈吓在原地不敢说话。
老王妃出来打圆场：“不是，序儿，你这突然出来说她腹中的孩子是你的骨肉，这叫我们如何相信啊......”
流玉趁机赶紧往地上一跪：“王爷，奴婢亲手从她屋中翻出了外男的玉佩，恐怕是这个女人有心蒙骗您，王爷切莫上当啊。”
萧序冷冷扫了一眼：“所以，你觉得，本王是那种，毫无是非分辨能力之人？”
“奴......奴婢不敢。”流玉赶紧叩头。
“王妃！”这时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众人顺着声音看去，却见原诗荣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往前栽倒，幸而萧序反应快，在其余人还没反应过来前，先行扶住了她。
只是他难以察觉地稍微蹙了下眉。
原诗荣半靠在萧序怀中，一边死死拽着萧序的衣袖，红着眼眶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女的，不过一个农户之女，怎么可能怀上王爷的子嗣，她无法相信。
原诗荣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说道：“王爷，妾身自然也是希望竹沥姑娘怀中是您的孩子，但事关子嗣大事，是不是应该谨慎一些为好？”
老王妃难得肯定了原氏的想法：“她说的有道理。序儿，你详细同我们解释了，切莫意气用事。”
萧序瞥了眼原氏，当即松开了她，道了声：“是。”
随后他走到老王妃身边，缓缓说道：“母亲，竹沥腹中的孩子确实是我的，自从上次祠堂一事之后，儿子便知晓了，吩咐医师在她的膳食中加了保胎安神的药，此事，问一问府沥的医师便知......”
“那玉佩......”
萧序从杜嬷嬷手中，将玉佩接了过来，然后说道：“这玉佩是我的。”
“这块玉佩是魏相爷送我的，我虽然没带过几次，但收的礼，库房都是有记录的，如果再不信，亦可以去问魏相。”
原氏的心咯噔一下，差点再次承受不住晕过去。
流玉还想争辩，但被林知盈拦了下来。世道如此，除非说出当时自己派人玷污竹沥一事，但那样的话，自己这个侧妃之位也就保不住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竹沥。
好一个假模假样的丫头，在她身边放了这么多年，都没看出她有这套本事，实在是小看她了。
老王妃听到这里，表情已经渐渐从疑惑，转为欣喜：“真的？序儿这是真的？”她连连拍手叫好，“太好了太好了，我老太婆也总算要有第一个孙子了，太好了......”
说罢赶紧要过去扶竹沥：“好孩子，快快叫医师来看看我的大孙子还好不好......”
竹沥有些惶恐，赶紧道：“老夫人......奴婢，应该没事的......”
老王妃又气又笑：“你这孩子，说你糊涂是真糊涂，自己怀孕都不晓得，还有序儿，既然已经有了这喜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萧序笑着作了个揖：“母亲不是已经帮儿子说亲了么，这件事，毕竟于礼不合，儿子本来打算等一切落定，再告诉母亲，却也没想到......”说着，他就将眼神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流玉。
不等萧序发话，老王妃抢先道：“你这丫鬟，构陷竹沥，有何意图？是否受人指使？给我一一招来？”
“回老夫人，奴婢不敢......奴婢全是如实相告，并无半句虚言啊......”流玉连连磕头，“奴婢确实不知道这玉佩是王爷的，是奴婢误会了，求王爷老夫人饶了奴婢......”
一边说着，一边就往竹沥这里爬过来，想要拉扯她的裙子：“竹沥，我们姐妹一场，你帮我求求情，我确实不知道......”
竹沥被她吓了一跳，可看她的样子，心里原本有些责怪，如今也消失了，毕竟自己当年在林府，也受了她许多照顾，于是，她伸出手，扯了扯萧序的衣角，有些恳求般的望向他：“王爷......”
萧序考虑到这丫鬟一而再出来找茬，也知道林氏在背后肯定出了不少力，因此打算从重处理了，好借机敲打敲打自己这个一进府就频繁找事的侧妃。
可一看到竹沥水汪汪的讨好的眼神，他一下子就于心不忍了，什么重话都说不出来。
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你想怎么样，都依你的。”
老王妃一听：“那怎么行，这丫鬟差点害了我的小孙子，断不能轻饶了她！”
流玉吓得连连叩首：“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啊！”
老王妃看了眼竹沥可怜兮兮的眼神，顿时什么狠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能道：“罢了，看在竹沥和我宝贝孙子的份上，这次先轻饶了你，但若是有下次，便是将你割了舌头打断了腿都不带留情的......”
“谢谢老夫人......”流玉还没说完，老王妃又接着说：“但罚还是要罚的，你从此就不要再前头服侍了，此后领了牌子去下等房吧。”
她口中的下等房，昔日干得都是清洗厕筒一类的活。
流玉一听，整个人瘫坐到了地上。
老王妃假装嗔怪地看向竹沥：“这下可满意了？”
竹沥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偷偷瞥了一眼萧序。
萧序被她不经意地眼神，勾得喉头发紧，低声说了句：“剩下的便交给母亲吧......”
“你干什么去？”
老王妃的话音刚落，萧序一个打横，便将竹沥整个抱进怀里，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