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予渊慢条斯理地取下锅,舀了一勺汤在嘴边吹,凉了就十分自然地凑到夜阑溪的嘴边,示意让她喝。
咦惹?
众人目露惊讶。
这是……什么情况?妖狐不是弄给他喝的吗?现在这是?
怎么又反过来了?
佯装生气,实际一直在偷偷观察宙予渊和夜阑溪动态的林聪恒,见男人的动作,心里愈发不忿。
装腔作势!
拿着妖狐为他准备的汤献殷勤,做作!
也就是仗着妖狐宠他而已!
哼!
可是,啊啊啊,怎么就这么气人呢?真是气死他了!明知道有那个男人,自己是没什么机会了,可还是……
夜阑溪惊奇扭头,看向要喂她汤的男人。
“你不喝吗?”
嘴上问着,嘴巴却十分诚实地喝下了唇边的汤,倏地眼睛一亮,风餐露宿两天,忽然有一口热汤,还是鲜美的鱼汤,突然有种陆地升仙的感觉,也太美味了吧?!
宙予渊自然没有错过她的表情。
他就知道。
“喝。”简短的一个字,男人继续舀汤到她唇边。
“你喝了我再喝。”
夜阑溪一怔,突然弯唇,这男人!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似的,故意道,“要是我喝光了呢?”
“那、一起喝?”
“砰!”
旁边的林聪恒突然起身,一把抓住烤架上的最后一条鱼,用力咬了一口,还故意弄翻了架在火上的架子,制造出偌大的动静来。
“咳咳咳……”
鱼没挂鳞,直接卡了他一嗓子。没加调料的鱼,那味道……一时间,本来想表示愤怒的他,直接变成了五官乱飞。
众人:……
在现场陷入突然安静的同时,弹幕也早翻天了。
【噗!战地修罗场吗?】
【小奶狗对决大灰狼?啧啧……好看是好看,就是这小奶狗的段位……似乎不怎么样啊,完败!】
【一个第三者插不进去,还要硬插的故事,鉴定完毕!】
【坚决维护宵夜CP!也太甜了吧?我嗑死!】
直播间的热闹和现场的尴尬,形成了巨大的反差,倒是宙予渊,还是旁若无人地投喂他家小狐狸。
夜阑溪也没有委屈自己、惯着别人的毛病。
该吃吃,该喝喝。
直到魔狙突然阴阳怪气了一句,“有得吃就不错了,还乱发脾气,事多没用,想得到自己想要的,不如先让别人看到你的优点。”
“哼!”
林聪恒狠狠地横了她一眼,却没有再闹,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起来。那个女人说的话不好听,但不得不承认,还挺有道理。
他要变优秀!
让妖狐看到他身上的闪光点。
从而……
气氛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大家该干嘛干嘛。
老牌强队追得紧,时间宝贵,吃饱喝足,弄干衣服,稍作休息后射日队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徒步越野。
从日升到将近日落,从丛林到荒野。
眼看就要日暮黄昏,射日代表队和老牌强队也彻底拉开了距离,宙予渊提议天黑前找地方休息。
众人一听,顿时缓出一口气。
总算能休息了!
只是,越往前草地越少,到最后,荒野草地干脆变成了荒漠,众人一脸懵逼,竟然还有沙漠区?
“不能再往前了。”
谁知道荒漠区还会有什么危险呢?
“原地驻扎休息。”
经过三天两夜的比赛,射日队员早已是面目全非,疲惫不堪,现在绝不是进入荒漠的好时机。
临近荒漠,缺水缺吃的。
所幸,队员们一路上都有收集物资的习惯,野果、猎物遇见合适的就不会放过,此刻倒是不用担心水和食物。
一天了,过程说起来简单,其实过得异常艰难。
考核组在必经之路上,如沼泽、河流、道路、桥梁等设置了各种陷阱,使比赛变得更加恶劣、艰难。
被大型凶兽撵着跑,也是常态。
整整一天,光走路就够呛,何况还要应对各种突发状况,应付完陷阱,还要应对袭击,经常犹如被撵鸡般,追得屁滚尿流,四处逃窜,狼狈不堪。
真是……
谁经历谁知道!
体能好一点的,像夜阑溪和宙予渊,还能有个人样,体能差点的,或是不小心受伤了的,已经没个人样了,鬼见了都要被吓到。
“不,不行了……”
不少人一听说原地休息,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呈大字型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冲着众人挥了一下手。
“容我先躺会儿……”而后,一个个一动不动。
搭帐篷,生火什么的,先放一边吧。
夜阑溪也是累了,大喇喇地直接坐在了地上,她虽没有其他队员那般灰头土脸,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也已让她精力告罄。
现在,她只想躺平。
某男见状,手脚利落地迅速搭好帐篷,让她躺进去,还给她递了一支水。
夜阑溪也不客气。
接了水,就滚进了帐篷里。
有队员羡慕地看着夜阑溪的帐篷,试探着向宙予渊开口,“领队,要不帮我们也弄一个?我们也想睡……”
“想睡?自己弄!”
那名队员:……
他就知道!他明明知道的,刚刚为什么还犯贱了呢?鄙视自己一秒钟!可是,万一呢?
虽然事实证明,这个万一不存在,但至少试过了。
嗯,无憾!
那名队员又自己说服了自己。
倒是夜阑溪的师兄弟两人,夜江潮和夜习丰,两人的存在感极低,许是与隐世家族的作风有关。
低调,低调,还是低调。
非必要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也只有在担心夜阑溪有危险,或是在宙予渊靠近夜阑溪之时,他们才会表现出关心,担心,或是警惕,或是暗暗观察。
见夜阑溪躺下了,宙予渊才走向队员生火的位置。
过去的时候,郁衍正将猎物扔到火堆里捂熟,或是架在上面烤,至于拔毛,扒皮,去内脏什么的?
统统没有!
宙予渊在一堆猎物当中,抽了只兔子,慢条斯理地开膛破肚,扒皮,清洗干净……
郁衍:“呵,都什么时候了,还穷讲究!”
宙予渊眼尾都没给他一个,径自将宰杀好的兔肉架好在火堆旁,开始慢慢地烤。
郁衍:……
郁衍一阵无语,然而事情并没完。
下一刻,他又看见男人拎了只野鸡,像处理兔子一样,开膛,破肚,扒皮,去内脏……
最后,野鸡进了一口锅里。
直到锅里开始“咕嘟咕嘟”的冒香气,郁衍还没回过味来,时不时古怪地看着男人一连串的骚操作。
狗男人!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讲究了?以前共事的时候,也没见他……
不对!
呵……懂了!他就说呢,总觉得这男人哪里怪怪的,以前没少一起出任务,从没见他如此讲究过。
原来……
爱情的酸臭味啊,还真是无处不在!
当肉香溢满整个营地,原来瘫成烂泥的队员们才像一下子活了过来一样,纷纷向火堆围拢过来。
只是,一个个的目光……
像是商量好了一样,全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宙予渊弄的鸡汤和烤兔,男人有所感,视线不善地扫过周围的人。
众人:……
得咧,又是只能看不能吃的!
见鸡汤和烤兔肉都差不多了,男人看了看夜阑溪帐篷所在的方向,干脆拿起烤兔,提起汤锅就走。
众人:……
明知吃不到,目光还是忍不住追随。
果然,男人去的方向是妖狐所在的帐篷,收回目光,再看架上和火堆里特别原始的野味,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顿时,一股酸味自胸腔升腾而起。
又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