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晓月摇头，杜为康又很快把这点关心抛之脑后，继续问起林晓月的葫芦。
看他喜欢得紧，林晓月便掏出那只小葫芦，给杜为康看了一眼。
葫芦被打磨得光滑莹润，小小一只，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彩。
“师父，这是哪里来的？我也想要一个。”杜为康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他自小跟着姨父在古董市场混，一看就知道这是好东西，乍一看平平无奇，实则大有乾坤。
林晓月收起葫芦，随口糊弄道：“刚刚在黄纸店里买的，孤品，只售熟客。”
杜为康瞬间露出了失落的表情。
林晓月觉得好笑，顺口多说了几句：“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镇压邪祟，专收那种心术不正的邪鬼。”
其实这葫芦是用顾展晟送她的那块木头雕的，法力极强，基本没有收不了的邪鬼，还能护身。
杜为康一听能收鬼，更来劲了，激动道：“那师父你也帮我挑一个呗！就算是孤品，总有相似的吧，不要能收邪鬼的，能收个鬼玩玩就挺好！”
林晓月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多嘴，又让这小子看上了。
她熟练地糊弄道：“行，下次吧，现在不还有个人在这吗。”
正是炎热天气，路面热烘烘的，柳涪生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摸上去却还是冰凉。
杜为康吓了一跳，收回手，指着柳涪生问：“他还能活吗？怎么摸着这么凉！”
感觉比挟持自己的那个皮尸都凉！
林晓月给柳涪生简单号了个脉，又摸了摸他的颈侧，淡定道：“能活，不过没剩几年寿命了。”
“为啥？那只女鬼不是被收服了吗？”杜为康瞪大了眼睛，颇为不解。
“阳气被夺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女鬼跟了他这么久，早已阴气入体，伤及根本，不太可能救回来了。”
林晓月低头，捡起那块裂掉的木牌。
女鬼离体之后的柳涪生迅速地衰败下来，整个人透露着一股死气。
杜为康虽然看不惯柳涪生，但听到他要死了，还是很震惊：“就不能……送去医院多活两年？”
林晓月摇摇头：“人有七魂六魄，女鬼附身那么久，早就挤占了一部分魂魄，又带走了他的阳气，这种怎么也不可能靠科学手段医治了，用药材吊着，可能勉强还能再续上几年。”
杜为康一时无话，他看着柳涪生，想了半天，语出惊人：“那借命能行吗？”
“你再想想？”林晓月瞥他一眼，眼神森冷。
杜为康赶紧打了一下自己的嘴：“我什么也没说。”
最后还是杜为康把人扛回去的，作为报酬，林晓月在附近的店里给他挑了个护身的葫芦。
“三脚猫功夫就别想着收鬼了，先保命吧。”
面对杜为康不满的眼神，林晓月说道。
联系了柳涪生的经纪人之后，两人便功成身退，各回各家。
走之前，林晓月还不忘给柳涪生留了张纸条，让他记得结款。
回到家，林晓月听见屋里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她不由得屏起呼吸，放轻了脚步。
今天是工作日，按理来说顾展晟应该去上班了，家里怎么会有人？
林晓月蹑手蹑脚地走进去，然后便在厨房看见了顾展晟高大的身影。
男人挽起袖子，露出流畅的手臂肌肉线条，捣鼓着什么。
楚棠等在门外，嘟囔道：“先生，实在做不来咱们就点个外卖吧，何必为难自己呢？”
顾展晟一言不发，专注地搅拌手里的东西。
半晌，他像是递了个什么给楚棠，问道：“怎么样？”
林晓月看见楚棠的表情有一瞬间停滞。
“挺好的，特别是这个……小狗？栩栩如生！”楚棠非常敬业地捧场。
可顾展晟依旧没什么表情，转过身去。
他低声道：“这是兔子。”
不知怎么的，林晓月竟从顾展晟冰山似的脸上看出了一丝尴尬。
楚棠更是使出了毕生情商，挽回道：“我也觉得像兔子！我刚刚说的是这个。”
“这个是小鸟。”
好么，这回连陆生生物都不是了。
楚棠不说话了。
好半天，顾展晟打开烤箱，把东西送了进去。
林晓月想起里面还有自己上次没收拾干净的烤盘，估计都有味儿了，急得滑了一下。
就是这一点动静，楚棠回过头，发现了她。
“夫人，您回来了？”
林晓月偷听被发现，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笑道：“对啊，哈哈，你们在干什么呢？”
说着，林晓月走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几个碗，里面装着打发的奶油，旁边的垃圾桶里还静静躺着几个失败的戚风蛋糕。
顾展晟没应声，垂着手站在那里。
楚棠从善如流地接话，说：“先生想着给您做蛋糕呢，努力了一下午也没成功，最后改做饼干，又烤糊了一盘。”
林晓月跟着楚棠的话，看见台面上瘪掉的小蛋糕，上面还画了个蹩脚的笑脸，在它旁边的，则是几个颜色深重，形状可疑的硬物，大概是饼干。
顾展晟轻轻咳了一声，指指烤箱，说：“第二盘快做出来了。”
说这话时，顾展晟耳根泛起可疑的薄红。
虽然做了那么多东西，台面倒是收拾得干干净净。
林晓月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烘焙产物，心想怎么说也是顾展晟的一片心意，要鼓励为主。
于是她认真地夸道：“第一次做就这样也很厉害了！那个蛋糕看起来还挺好吃的，饼干也很有饼干的样子。”
顾展晟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打断了她，说：“要不要尝尝？”
夸是一回事，吃又是一回事了。
林晓月在想怎么能不着痕迹地拒绝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
“不对呀，今天是工作日，你怎么没去上班？”
问的是顾展晟，看的却是楚棠。
楚棠压力山大，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是因为顾展晟放心不下她，无心工作，堂堂上市公司总裁为爱旷工吧！
旷工回家还不做别的，就要做林晓月爱吃的甜品。
看楚棠半天不吱声，林晓月皱起眉头，严肃起来：“老实交代，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