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一下子慌了，松开柳涪生就冲了过来。
林晓月甩手把小孩抛到空中，诡异的是，那双不合脚绣花鞋紧紧贴在小孩脚上，纹丝不动。
看着光脚的女鬼，林晓月猜测，这大概是它妈妈的鞋。
那道符咒只是起到火光的视觉作用，没有伤害到小鬼，林晓月本想过去接住，却被女鬼抢先一步。
女鬼抓住小孩，竟直接拉开身上的皮肉，把它塞进了肚子里。
林晓月一愣，看着女鬼鼓囊起来的肚子，正想再丢一张符咒治住它，却发现黄纸已经用光了。
两个一起抓麻烦了点，但也不是不行，林晓月抓起床头的水杯，沾了点水，在墙壁上画起符来。
金光随着林晓月的手指流动，符咒即将成型，女鬼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下，觉得自己大概斗不过，又朝柳涪生飞过去。
昏死过去的柳涪生及时醒来，看到女鬼辨不清形状的模糊肉脸，惊叫一声，连滚带爬，爬到了林晓月脚边。
“卧槽，怎么回事！好丑！”
林晓月忍不住踢了柳涪生一脚，不知道对方什么底细就敢说坏话，放在恐怖片里这种人绝对活不过三分钟。
符咒成型，女鬼被房间地板烫得一哆嗦，淡淡金光从四面包围过来，它看这场面讨不着好，迅速撞破窗户，带着小孩离开了。
“你怎么没，没抓它？”柳涪生吓得全身湿透，哆嗦着话都说不明白。
林晓月把脚抽出来，也有点懊悔：“符咒不够用了。”
她过去察看杜为康的情况，发现他心跳呼吸一切正常，估计就是被吓得，一会儿就好了。
林晓月喝了口水，坐在沙发上，看着还在哆嗦的柳涪生。
“别抖了，你认识那小姑娘不？”
柳涪生连连摇头，否认道：“怎么可能！认识谁也不认识她！”
“那就是认识。”林晓月看着他，笃定地说。
“不认识！一点也不认识！”柳涪生更大声，像是为了证明自己。
林晓月冷笑：“你认不认识不要紧，人家肯定认得你才来寻仇，你好好想想是哪位吧。”
“就不能是找错人了吗？”
“你以为鬼跟你一样蠢啊？”林晓月嗤笑道。
柳涪生信心崩溃，他确实认不出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但心里又隐隐有猜测，偏偏那猜测也是他不愿意承认的。
心理斗争之下，柳涪生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了，只能抱着头痛苦道：“我不知道……”
林晓月冷冷看着他，问：“那不是还带着个小的，小的你也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她懒得再分目光给柳涪生，作孽太多，自己都不知道是哪回事了。
那头的杜为康在地上抽搐两下，醒了。
“师父！鬼！快救我！”
杜为康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吓人一跳。
他还陷在刚才和女鬼对视的场景里，刚醒来就大吼大叫。
林晓月没好气地拍了他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一听就是下了力道的。
“哎哟疼疼疼，师父你干嘛打我！”杜为康捂着手臂，委屈道。
林晓月笑了一声：“回神了？相信科学啊，哪来的鬼。”
“可是我明明！不对，师父你一个道士怎么跟我说相信科学啊！”
杜为康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脑子转得比平时快多了。
林晓月抱着手臂，憋不住笑：“第一，我是相命师，不是正儿八经的道士流派，第二，新时代了，捉鬼也要科学一点，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刚才看见的就是……”
“停一下，能不能关心关心我啊！”被晾在一边的柳涪生插话进来。
他缓得差不多了，又恢复了那副拽样，给自己倒了杯水，翘着二郎腿说话。
如果不是手还在抖，林晓月就信了。
柳涪生被掐过脖子，大概是伤到了喉咙，讲话都有点漏气，听起来更滑稽。
但他一脸正经：“我想问那个小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仔细想了一圈，也没把谁肚子搞大过啊！虽然我不爱做防护措施，但我都让女方吃药的。”
“你畜生得挺彻底啊。”杜为康无语地吐槽。
柳涪生全然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反而从善如流地承认了：“对，承让承让。”
杜为康要被他气的吐血。
林晓月一挥手，把话题扯回来：“那有可能是棺生子。”
余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什么是棺生子？”
“就是母亲死了之后，孩子还在体内生长，到了临盆时在棺内自然分娩生了下来，这就叫棺生子。”
柳涪生听得直起鸡皮疙瘩，他搓了搓胳膊，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说的这个……还活着吗？”
“看情况吧，如果母体死去时月份已经很大的，生下来就能活，如果不是，那生下来就是鬼婴，不过不管活没活，都是你的种呢。”
林晓月边说，边幽幽瞥了柳涪生一眼。
柳涪生被这一眼看得直哆嗦，他不敢想象，如果刚刚那孩子是他的骨肉……
“不可能！你怎么这么肯定，万一不是呢？”他双手在胸前挥舞着，表示自己的坚定。
林晓月笑了，是对柳涪生的嘲笑。
敢做不敢当，祸害人的时候爽了，怎么就没想到别人会祸害自己？
她看着慌乱的柳涪生，语气淡淡：“棺生子和母体的联结更加紧密，必要时母体会以自己的身体保护孩子，你刚刚也看到那女鬼把小孩塞回去了，一般人能做到吗？”
莫说一般人，寻常鬼也做不到这种程度，柳涪生脸色苍白，却不得不相信林晓月的判断。
“那怎么办啊……我也不是有心的。”
林晓月听了直发笑：“你不是有心的，难不成有人逼你不做防护措施？凡事有因果，你这么肆无忌惮，总有一天都要还的！”
柳涪生被吓得眼眶都红了，连忙忏悔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很对不起那些女孩子，我给她们道歉，能不能别来找我啊，我烧最好的纸钱给她们！”
“命都没了，烧钱有什么用，你就等着那对母子再回来找你吧，它们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