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愣了一下,看她的表情不像开玩笑,连忙收起那副猥琐样子,打电话叫了经理。
过了好一会儿,经理才打着饱嗝从里面出来。
肥头大耳的经理看到林晓月,露出了一丝鄙夷的表情。
然后转头对前台怒斥:“要你干嘛吃的,谁来都通知我,这人谁啊,我根本都不认识!”
林晓月淡淡开口:“你不认识我,总认识杜为康吧。”
经理一愣,缓缓转过头。
他支吾了一下,随即坚决道:“不认识,你不要来套近乎,不住店就赶紧走!”
说着,就要叫保安。
林晓月冷笑,直接伸手揪住了经理的领带。
她看着经理的眯缝眼,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
经理被她的气势吓得一哆嗦,肚子上的肉都抖了抖。
林晓月心想,怎么长得跟皮尸描述的孙子一模一样。
不过这经理畏畏缩缩的,也十足是个孙子样。
“这位客人,您想打听什么啊?”
林晓月推开他,抱着手臂审问道:“送杜为康手串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经理眼睛一眯,疑惑道:“什么手串?本店只经营住宿生意。”
“还装傻!”林晓月怒喝一声,经理吓得后退两步。
林晓月低声威胁:“不说实话也可以,苏琉和杜为康关系密切,你猜如果找不到杜为康,我会不会把万福酒店这层关系说出去?苏琉又会不会帮忙‘宣传’一下你们酒店闹鬼害人?”
经理脸色唰白,两条腿止不住发颤。
“别……您大人有大量,我们这是小酒店,可经不起这番折腾啊!”
经理小声哀求,都快要给林晓月跪下了。
林晓月伸手薅住经理的领子,又把他提了起来。
她冷声道:“既然不想,就告诉我那个人在哪!”
经理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嗫嚅半晌,还是说:“真不知道!我们也是受人所托!”
林晓月点点头,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人,转身就走。
“那你们就等着免费宣传吧。”
“别!我们马上查!”经理急忙冲上来,拉住了林晓月。
林晓月被客气地请到招待间里,一群人又是倒茶又是递水果。
等了两个果盘的时间,经理便拿着张纸条,一路小跑,递到林晓月手上。
林晓月展开一看,只有一行语焉不详的地址。
她挑眉:“就这些?”
经理冷汗直流,点头哈腰:“真的只有这些了,我们也不知道太多,连面都没见过啊。”
林晓月收起纸条,起身离开。
刚想走,又被经理扯住。
映入眼帘的是经理油腻腻的大脸:“这个,请您千万不要再找人宣传了哈,我干这行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出事,肯定要丢工作……”
林晓月头疼地打断,摆摆手:“知道了。”
最后,她是被一行人簇拥着走出酒店的。
林晓月打开手机,里面好几个来自楚棠的未接来电,还有一条顾展晟的信息。
她简单回了个信息报备,匆匆赶往纸条上的地址。
转了几趟车,林晓月来到一个城中村。
白天的城中村多是老人和小孩,闹哄哄的,道路两旁摆了许多做小买卖的摊位,挨挨挤挤,不太好走。
林晓月心急,略微施法,加快了步程。
城中村的路比昨晚的小巷还绕,饶是林晓月方向感极强,也转了两圈。
找到纸条上写的那个门牌号,林晓月敲了敲门。
无人应答。
她微微使力,腐朽的木门便应声而开。
一阵木屑洋洋洒洒地飘下来,落到林晓月身上。
林晓月警惕着,点了张符照明。
屋内黑漆漆的,什么东西也没有,却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林晓月冷笑,真是准备充足!
穿堂风吹过,门厅中央的木牌摇摇晃晃倒下,发出啪的一声动静。
她猛地转头,走向那块木牌。
木牌已经被白蚁蛀空,刚拿起来就碎了。
在摆放木牌的桌子底下,林晓月找到一根头发。
她捻了捻,心念一动,接着拿出随身的小刀划破手臂,鲜红的血汩汩涌出。
她集中精神,口中念念有词。
“以血为媒,以身为咒,三魂七魄,归神返婴,魂来!”
霎时间,那根头发被团团金光包裹住,继而延伸出无数细线,四处飞去。
这个咒语极其耗费心血,林晓月刚念完,便感觉喉头一阵腥甜。
她深吸一口气,把那口血压下去,跟着头发延伸出的细线走。
千万条细线最终归于一处,紧紧缠住了地砖,像向上生长的杂草一般。
整个屋子都被淡淡的金光照亮,林晓月蹙眉,走向最亮的那处。
她伸手触碰那几块地砖,发现有一块敲起来声音格外空旷。
林晓月眼睛微微瞪大,一个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形成。
撬开地砖,露出来的不是平整的水泥,而是一整条人的手臂!
那条手臂被丢在挖出来的深坑中,已然腐烂,那条头发紧紧缠在手指上,底下白骨森森,一团蛆虫正在上面啃食着腐肉。
强烈的尸臭味弥漫开来,这就是屋内怪味的来源。
看来这就是送杜为康手串那人的尸体,被分尸埋在自家屋子底下,想必死状惨烈。
林晓月拼命忍住呕吐的冲动,俯下身,想仔细看看那根手指。
忽然,那条手臂就像活过来似的,五指张开,跳了起来!
林晓月刚站起身,就被手臂勒住了脖子!
脖子上,前天晚上被女尸弄伤的口子还在隐隐作痛。
林晓月挣扎起来,谁料手臂气势汹汹,提着她飞了起来,又狠狠往地上摔去。
林晓月躲避不及,生生用背部接下了这一击。
她眸光一凛,从怀中掏出一把麻绳。
林晓月急急念咒,麻绳发着光腾空而起,接着便死死缠上了那条手臂。
粗壮的麻绳深深勒紧已经发胀的腐肉中,手臂吃痛般卸了劲,林晓月得以逃脱。
她气喘吁吁地站起来,正打算用符咒收服这条手臂。
突然,紧闭的木门吱呀一声,被人从门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