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除了查看有关孕妇的书籍,有空便去陪眉庄,孕妇容易多思,安陵容每每陪眉庄打趣解闷。
她想让眉庄的孩子安全生下来,到时候不知皇后的脸有多难看。
可遇到皇上,她总是想办法躲开,只有几次实在无处可躲,也跟皇上一起说笑,倒也并无拘谨。
走近皇上身边容易,侍寝容易,难的是要走进皇上的心里。
这日,安陵容正在给眉庄说些家像趣事,逗的眉庄不住的笑。
“我听我家一个嬷嬷说,她家原来养着一头猪,有天早起去喂食发现猪不见了,这可给一家人急坏了,赶紧乌泱泱去找,结果全村都找遍了,还是没有,嬷嬷很伤心,回到家一看,艾,那猪就在猪圈呢”,安陵容兴致勃勃的讲着。
“那,是怎么回事?”,眉庄经常听她将趣闻,觉得这事肯定有后续,催她快说。
“连着几日,都是一会儿不见,一会儿就回来了,她们家里人也纳闷啊,就在暗处偷偷盯着这头猪,发现呀,原来这猪一看家里人都出去了,就跳出猪圈,跑到另一家,跟过去一看,哈哈哈哈哈”,说到妙处,安陵容先咯咯笑起来。
“原来邻居家有一头母猪,人家俩人,哦不,是俩猪,一只在圈里一只在圈外,隔着栅栏,两只前腿趴着撅着屁股,正哼哼哼聊天呢”。
“正聊天呢”,一句话逗的眉庄哈哈笑起来。
“嬷嬷说,后来竟和这家人结成亲啦”,安陵容继续说道,“那可不是要感谢这两个大媒人么,哦,是两只大媒猪”。
“大媒猪,大媒猪”,眉庄听完,噗哧一口茶喷出来。
安陵容忙拿毛巾帮眉庄整理好,“姐姐不知道,我之前养的那条叫团子的小狗会说话”,说完得意的望着眉庄。
“容儿可是学坏了,又要哄我”,眉庄以为安陵容又向上次一样打趣她,“这小蹄子又要编瞎话了”。
“姐姐不信?我带姨娘的孩子玩,学说话,教他叫爹爹,学的会就给他点心吃,结果你猜怎么着”,说完,一脸堆笑神秘的看着沈眉庄,沈眉庄坐直了身子,细细盯着她,眼里充满期待。
“哈哈哈哈,我弟弟没学会,小狗看着点心哈喇子都流出来了,急的倒叫出了爹爹的声音”,说完俩人都笑的花枝乱颤,“后来,小狗每次见到点心都喊爹爹,被我爹知道后,又气又笑”,安陵容捂最嘴做叹气状。
“看来你养的小狗是个聪明的”,俩人听外头传来一声,俱唬了一跳,回头见是皇上站在门口笑着望着他们。
安陵容连忙起身行跪礼,“皇上圣安”。
“你,你别动,别动”,见眉庄欲起身,皇上摆手让她躺好。
回头对安陵容道,“起来吧”。
“皇上驾到,怎么不通传“,眉庄嗔着宫女们道。
“是朕不让传的”,说着坐到眉庄旁边,拉起眉庄的手,继续说道,“在院里就听你们笑声不断,想着凑个趣,果真是有趣”,皇上转身,见安陵容一身浅绿色装扮,略施粉黛,头上插几只浅绿色珠花,并不用金银点缀,只各坠两只珍珠,真是一身夏日清爽。
“你人清秀,养的狗也与众不同,真会说话?”,皇上探身问道。
“回皇上,只模糊有个意思,不过逗个趣”,安陵容安静回道,并不多说,不卑不亢。
“皇上可要评评理,安妹妹这是哄臣妾呢”,眉庄娇声说道,“哎呀!”,沈眉庄捂着肚子哎呦一声,“怎么了,怎么了,不舒服?”,唬的皇上立刻紧张起来,赶紧问道。
眉庄瞅着皇上一笑,娇声道,“孩子踢臣妾一脚”。
“嚯,看来是个调皮的皇子”,皇上摸摸眉庄的肚子。
眉庄本就端庄,此时受宠有孕,更添娇贵,真真让人爱怜。
安陵容有上一世的沉淀,多年高位嫔妃浸染的内敛含蓄气质与此时的清纯模样相衬,说不出的耐看。
皇上在这片轻松欢快的环境下暂时把前朝诸多烦心事抛之脑后。
夜晚,养心殿。
“怎么不见安答应的牌子”,苏培盛见皇上在绿头牌来回思考,便朝敬事房太监问道。
“回皇上,自沈贵人有孕后,安小主便求了华妃娘娘撤下绿头牌,说要照顾沈贵人的龙胎,华妃娘娘说难得她们姐妹情深,就让奴才撤下了安小主的绿头牌”,小太监小心翼翼回答。
皇上只“嗯”了一声,选了华妃侍寝。
三位有孕小主不能侍寝,只剩华妃、欣贵人、曹贵人被翻牌子。
皇上多歇华妃处,加之华妃协理六宫一时翊坤宫门庭若市,十分得意。
这日午膳后,安陵容正在宫里给富察贵人的孩子秀个肚兜,小顺子突然进来禀报。
“禀小主,富察贵人在去御花园的路上摔了一跤,已经移到最近的仪安殿照看,太医们都去了。”
“啊”,听到此消息,安陵容一个愣神,刺绣的针扎进手里,顿时渗出的血染红了肚兜上刚秀好的花朵。
“小主小心”,宝鹃赶紧拿来凉手帕帮安陵容擦洗。
“无妨,不用慌张,小顺子,你去好好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
宫里这些个小太监中,小顺子是安陵容亲自挑来的,当时一群人中看起来不显眼,但安陵容只看了他一眼,就觉得他是个极机灵的,果然在身边调教这么些时日,办事是极稳妥的。
虽然现在还不确定,安陵容直觉告诉她,这件事,景仁宫绝脱不了干系。
皇后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哼,只要你出手,就好。
皇后,你果然还是你。
半日焦急,心思乱飞,直到晚间,小顺子方回来,将富察贵人早膳午膳吃了啥,何时去的御花园,走的哪条路,跌倒时身边有什么人,又是如何被安置在仪安殿,众人是如何惊慌,如何评论,太医们是如何尽力等事无巨细,全都汇报给安陵容。
安陵容安静的听完,赏了小顺子,让诸人退下,只留宝鹃一人内殿服侍。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难道真是意外?怎么这么巧,不会,一定忽略了什么,是什么呢”,安陵容细细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
手托着半边脸望着窗外陷入深思,“不管看起来多么像意外,一定是皇后动的手”,安陵容想到这,不知为何,突然一股放松涌上心头,似乎还带着些喜悦,冷“哼”一声,心想动手就好,就怕她改了性子,真做起母仪天下的皇后。
事后,只说是意外,富察贵人伤心不用细说,只在自己宫里安养,皇上失了一个孩子,对余氏和眉庄的胎更加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