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一点的舒长歌,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抬头,透过屋檐的阻挡,绿洲上烈日依旧,炽热的火球高高悬挂着,样子和修真境的完全不同。
但也毫无异常。
将之前感受到的奇异气息压下,舒长歌示意阿乐继续说下去。
阿乐挠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事迹太过久远,就连神兽所处的时代,离我们都已经很是久远了,仙师你就算让我说些什么,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此舒长歌倒是很宽容,也没有逼他,“说说这荒芜九州。”
“啊?”
瞧舒长歌毫无掩藏的表示出自己对这里的陌生之意,阿乐只觉得脑子里的想法快要沸腾。
“荒,荒芜九州,就,就是顾名思义,九个洲嘛,被大河或是危险高峰划作了九个洲,据说中州是最为繁华的,那里的人,大部分修为都会高一点。”
舒长歌看他,“你这修为,在九州中如何?”
说到这件事,阿乐显然很是自豪,“我可是九州内为数不多的通天境,与我同等修为的人,不超过二十的数!”
通天境……
感受着阿乐身上金丹未满的修为,舒长歌对这里的修为体系有了更深刻的了解。
“其实我们九州的名字都很简单的,就像我们这里,因着大片的沙漠,便称之为沙洲,有一个洲,因为尽是湖泊水泽,所以称之为水洲,还有其他的炎洲、霜洲之类的,剩下的便是东西南北几洲了。”
这名字,就算之前舒长歌没有反应过来这荒芜九州和修真境的相似之处,现在也会发现不对劲了。
水泽湖泊充沛之地,炎火高涨之地,寒冰覆盖之地……
这和修真境的天水域,焱火域,霜叶域何其相似。
“我们这几个冠上字的洲,其实气候都不太宜人,总的修为也比不上其他几个洲,只是祖祖辈辈都在这里,我们也不想远走他乡。”
九州中,东西南北四洲与中州联系最为密切,也带着变得繁华。
而像沙洲这般的,与中州的联系,几乎没有,在中州人看来,他们和蛮荒之人没什么区别,两边互相嫌弃,谁也不爱搭理谁。
阿乐对于荒芜九州更加了解,因此说起来称得上滔滔不绝,就在他嘴巴张了张,想要继续开口时,却见有人发现了他的身影,笑盈盈的走了过来。
“阿乐,你在屋门口傻站着做什么呢,我在你的摊位上等了许久,你都不回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原来这人是在阿乐的摊位上等了许久都没发现他回来,这才寻了过来的。
察觉到这人的气息出现在身侧,阿乐突然有些紧张慌乱。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舒长歌的身份,原本打算先好好的考虑一番,再安排一个合理身份的,没想到被发现的如此突然。
顺着阿乐的视线,来人眼带疑惑的望了过去,“阿乐,你光看着人家的木屋做什么?你想修房子了?”
听到他这么问的阿乐,看着屋檐下负手而立,神色不曾有过变化的舒长歌,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没事,只是刚刚看着发了一会儿呆。”
“嗯?发呆?这倒是不像你啊。”
这人打趣道,视线还不停的往他之前看的那处屋檐张望。
阿乐担心舒长歌这神奇道法有什么限制,连忙转移注意力,“阿恣,你寻我是有什么事吗?”
被称为阿恣的人视线还在不停地流连于屋檐下的方寸之地,纵然他的眼神扫了舒长歌好几次,却始终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而舒长歌则是垂眸,在片刻后,身形化作流光消散,出现在阿乐的身后。
对于修道之人而言,视线同样是暴露自己的存在,因此舒长歌这才掩眸。
瞧不见舒长歌身影的阿乐有一瞬间的慌,但很快,对方的声音就神奇的在脑海中响起。
“无需理会我,将你遭人暗算之事告诉他。”
舒长歌的话,显然让阿乐陷入了晃神。
这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借助阿恣的口,将他遭到暗算的事透露出去,还是说,阿恣就是……
心中的怀疑一层接一层,直到有无形的力量出现在他的喉咙处,透着隐隐的杀意,他才猛地回神。
“怎么了?”
看他突然一个激灵的阿恣,关切的看了过来。
阿乐实在不知道与他这样好的友人,会和暗算他这件事沾上关系,要知道,阿恣是部落里实力仅次于他的人,怎么可能……
“没事,只是……”
阿乐否认到,但面上却顺势流露出几抹痛楚,“阿恣,我和阿青此前不是出去采摘草药?”
阿恣点头,有些疑惑,“这事部落的人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好像没看见你们回来的动静。”
他的神色做不得假,疑惑中还带着关切,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之处。
阿乐想到他们失去的孩子,还有之前奄奄一息的道侣,面上的痛色更加明显真切。
他咬牙切齿,“不知何人心思歹毒,竟然暗算了我和阿青!我们的孩子,也……阿青身受重伤,我现在谁都不信,只能带着阿青偷偷的回到部落里,阿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被他拉住的阿恣面上错愕,忧心忡忡,“怎么回事?凭你的修为,竟然还能有人伤到你?阿青怎么样,我那里还有些草药,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去拿!”
说完阿恣便将站立不稳的阿乐扶到屋檐下坐好,而后抽身去拿草药。
松开手的阿乐面上还是痛心的模样,没有阻拦,目送着阿恣的身影急匆匆的远去。
他流露出来的担忧急切不是假象,这一发现让阿乐心中松了松。
毕竟是从小到大的朋友了,他实在是不知道要是阿恣参与了这件事,他该如何面对他。
被扶到屋檐下的阿乐此时和舒长歌倒是离得近,隔着不过一臂距离,虽然很快舒长歌便又往远处挪了挪,将这距离拉大。
“仙师是打算将我们夫妻二人遭人暗算的事宣扬出去?”
经历之前那一段,阿乐也回过味来。
先前阿青受伤,他一时方寸大乱,只感觉到处都是危险,因此死死的瞒着消息,就连这集市的摊子,他都一边守着,一边心中焦急。
旁人问起阿青,他便说是肚子里的孩子调皮,在屋里调息。
对于阿乐的询问,舒长歌只是冷淡的应了一声,“除了方才那人,其余人都不用说,你继续按照你道侣重伤时的打算行事。”
阿青现在看着还是重伤模样,但深知她已经完全痊愈的阿乐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原本想要做些什么,此刻显得有些反应迟钝。
舒长歌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若是不知道如何做,我可以让你的道侣重新变成重伤模样。”
“!”
阿乐大惊,连连点头。
“放心放心,仙师,我一定做得到!”
被拿捏住了软肋的阿乐很快便起身,神色难掩焦急的在旁边的侧屋内翻找着草药,虽然动作急切,却还不忘避着人的视线。
而舒长歌则是袖手而立,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