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四郎。
双刀鲜有敌手,被尊称为‘双刀怪圣’,但他更喜欢别人叫他‘怪刀’。
双刀出神入化,无能人匹敌,故此尊称刀圣。
可这一个‘怪’字,是何意?
柴四郎生于大荒名将——柴家。
柴通。用刀高手,在战场上屡立战功,因此得封常胜大将军。
柴通有四子,以年龄顺序唤一、二、三、四郎。
柴通习得一手太极刀法。
所谓太极刀法:出手分轻重,一招轻、一式重。
柴一郎与柴三郎都只会半式。一郎习得重刀,三郎只会轻刀,只有二郎和四郎习得全式。
二郎的太极刀法要高于四郎,但二人相差十岁,这时四郎才年仅八岁。
故而柴通认为:四郎的潜力很大。
于是十二岁时,柴通将四郎带到梅靖门下,让四郎跟梅靖学习一下更多的武艺。
其实柴通当年曾败在梅靖剑下。
而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柴通也是想开了。
其实柴通让四郎来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四郎的轻刀比起二郎来,还差点意思,于是柴通想到了轻剑举世无双的梅靖。
不失所望,四年过后,四郎刀法成。
此时梅靖并没有让他出山,而是教四郎造器之术。
又是八年过去,经过千万次的捶打,柴四郎亲自打造出两把刀。
这两把刀可有玄机,一轻一重,一短一长,长刀打重招,短刀击轻式。
有人说,这才是四郎人生的开始。
轻刀‘御守’,重刀‘霸攻’。
御守打防守,霸攻主进攻。
并且两把刀的握法也是独一份:右手正持霸攻,左右反握御守。
御守刀背贴合胳膊,因为对于突如其来的意外,一般人都是抬手挡之,而持刀的话,反应速度会受影响。
于是柴四郎更变普通的持法,改用贴握,这样一来:面对敌人出其不意的攻击,不但可以减少反应时间,还可以在关键时候做出本能的防守。
正因这一系列的不对称,也为后来‘怪刀’一称做下了铺垫。
四郎刀成,欲出山。
梅靖也是答应了,柴四郎在离开是,请来了有名的画师逍遥子。
四郎想请逍遥子为师娘做画一幅。
逍遥子说:“好久没作画了,如果少侠一定要我画的话,只好先请少侠展示一下‘刀技’,好启发一下我的画思。”
四郎当即脱去上衣,持剑起舞,只见他双手持双刀,突然间:掷刀入云,高数十丈,霎时间,如电光下射,四郎执鞘承之,刀透室入鞘。
被抛起数十丈高的刀,竟然能用手持的刀鞘接住,使其直入鞘中,真是剑技绝招。
要知道,一但把控不好,断臂都是有可能的。
当时,院外的围观者也是为之震惊,赞叹不已。逍遥子也被那猛厉的刀技气势感动,画思敏捷,若有神助,于是挥毫图壁,飒然风起,很快一幅“为天下之壮观”的壁画就绘成了。
也正因如此,四郎初出成名。
四郎并未着急回到大荒,而是在绿木探索起来。
两年过去。
酷暑。
四郎口渴,来到溪边,欲取水。
谁料树上隐匿着车轮一样的大蜘蛛,蜘蛛网就像一匹布一样垂下来。
柴四郎迅速拉开身位,抬眼望去:那车轮般大小的蜘蛛一跃而下,向着柴四郎扑来。
柴四郎又忙躲闪开来。
因为柴四郎双刀挂腰间,于是拉开身位后,左手握右侧御守,右手握左侧霸攻。
就在双手握住双剑后,大蜘蛛又向四郎袭去。
这次四郎并未躲闪,而是以迅雷之势拔出双刀,双刀出鞘之际,只听四郎喊道‘十方俱灭’。
眨眼间,大蜘蛛倒地不起,胸膛前多出一个斜着的十字斩。
这是柴四郎的拔刀技:十方俱灭。
双手互握反向刀,然后在一瞬间拔出双刀,给予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若是反应不过来的敌人,便会惨死于刀下。
杀死大蜘蛛不久后,也是有过往的百姓询问其姓名。
而四郎收刀而去,并无留下姓名。
此时一位老者说道:“我听村里的先辈说过,这么大的蜘蛛,定是一方妖王,而能斩蛛之人,日后定武功盖世,必为大将军。”
只是没人知道,四郎在杀死蜘蛛后,从蜘蛛网上取下数尺长的丝收藏了起来。
相传每当四郎受伤时,便会剪方寸蛛丝贴之,血立止也。
两年后的四郎来到大荒与绿木的交界州——胡州。
胡州刺史在听闻四郎的事迹后,也是十分敬佩,于是请四郎去莲意县担任知县。
因为此县交界绿木,所以山中猛虎甚多,因此伤人的事件也是层出不穷。
四郎担任知县后,听闻了此事,于是在两个月后,举行剿虎行动。
剿虎行动由四郎亲自上阵。
在进入林中不久后,迎面遇见一只猛虎。
四郎欲驾马上前,可战马却被猛虎的一声嘶吼震慑住,不自觉的向后退去。
下一秒,战马竟调头逃跑。
四郎无奈,只得纵身一跃,跳下马来。
话不多说,四郎抽刀向着猛虎奔去,猛虎也是摆出架势。
下一刻。
猛虎一跃,四郎一躲、随即一刀。猛虎怒吼、挥爪探之,四郎刀停、虎爪落也。虎惧欲逃,四郎追之、快踏几步、手起刀落、虎头斩之。
手下小卒、观看百姓,无不称奇。
此时四郎回头望去,已百米开外。
四郎刚欲回去,不料身边丛中草叶噼啪。
再看。
四郎身边已围满了老虎。
远处官兵欲上前帮忙。
四郎伸掌止之。
群虎步步紧逼,四郎不慌不忙。猛虎纵身一跃,四郎拔刀开斩。
霸攻雷鸣火动,一刀断骨斩筋。御守电闪风行,刀刀皮开肉绽。
这招名为——风火剑华。
是梅靖传之。
当时梅靖取一轻剑、一重剑,双剑同时挥动。轻剑快如闪电,如风般挥之无物。重剑动如雷霆,如火般噼啪巨响。
四郎十分佩服,以至于连招式名称都未曾更改。
再回现在。
四郎几十式挥之。
地上尽是群虎尸首。
待士卒整理完,惊呼报道:“大人,您一共斩杀了三十一只猛虎。”
四郎大喊:“好!”
随即纵身上马、掏出酒葫芦,饮酒回府而去。
南皇在得知此事后,也是感叹道:“此真乃天人祝我也。”
又得知四郎是柴通四子,于是下诏召见四郎。
待四郎来到宫内。
南皇看去:一席斗笠、一抹八字胡、下巴处还留着一撮长山羊胡。
细看:长眉、鹰眼、鹰钩鼻,高而不瘦、壮而不胖。
南皇赞叹道:“果真一副侠客相。”
随即便册封柴四郎为胡州军使,掌管胡州军队,可调兵十万。
南皇想观赏一下四郎的刀术。
于是派出柴二郎,与四郎比武切磋。
这也是双刀与单刀的对决。
柴二郎只用一刀,刀长一米五,且这一刀将太极刀法完美融合。
在他对决时,旁人完全不会知道,下一招会是重刀还是轻刀。
两人斗了百八十回合,虽不分胜负。但四郎明白,单论太极刀法,自己根本不是二哥的对手。
最后还是四郎巧用梅靖的剑法,才险胜二郎。
这一战,四郎打出了双刀的名声,二郎也稳固了长刀的地位。
毕竟单刀对双刀,怎么说都是不公平的。而二郎却能与四郎打的有来有回,甚至刚开始时还能占据上分,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实力。
四年后。
爆发了中原之战,除四郎外,三个哥哥与父亲都挂帅出征了。
这天。
信使的到来,无疑给四郎泼了一盆冷水。
最新战况为:柴通、柴一郎战死当场,柴三郎被俘,柴二郎不知所踪。
柴四郎听后,当即向上请示,挂帅出征。
柴三郎虽然被俘,但敌人没有得到好处,于是没几天便被斩首示众。
当四郎赶到时,看到的只有父亲与两位哥哥的尸身。
四郎面无表情、心如死灰。
但随即便振作起来,心想:不行,二哥还没找到。我一定要找到二哥,二哥武艺这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
四郎纵横战场,直到两个月后,南皇亲自挂帅。
这才结束了中原之战。
可四郎问遍了战俘、百姓,却无一人知晓二郎的下场,甚至无人见过他。
南皇先行回都,四郎负责善后的事情。
两个月后。
七月。
四郎因搜寻无果,急火攻心,引发重病,导致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内心的希望之火再次被浇灭。
不久,四郎带着军队回都听赏。
军队来到长乐城后,四郎找了个客栈歇息一下,恰在这时,对桌迎面走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
侍卫挡住男孩前进的脚步。
四郎并未开口。
侍卫:“闲杂人等,不得靠前。”
男孩:“我是来挑战他的。”
四郎这才抬眼看了看。
四郎长舒一口气,道:“我不与孩子决斗。”
男孩问道:“为什么?”
四郎:“怕受伤。”
男孩胸有成竹道:“你放心,我会点到为止,不会伤着你的。”
侍卫打趣道:“小孩,你可别口出狂言呐。”
见男孩稚嫩又坚决,四郎也是被逗笑了。
起身说道:“好,本将会会你。”
说罢,四郎便让手下清理比试场地。
而男孩也唤出武器预热。
四郎见到:男孩的武器是一柄又长又大的剑,上面还雕刻着红色纹路。
四郎估算着:此剑应该一米有三。
这时男孩又开口道:“等一下,你是双刀,我是单剑。”
四郎点着头,道:“嗯,对你来说,是不太公平”。
于是男孩向侍卫说道:“借你刀一用。”
于是男孩右手拿剑,左手持刀,摆好姿势。
四郎很是好奇:这用刀之人鲜会用剑,用剑之人鲜会用刀。并且此刀建造材料为铁,并不如他与我的武器般,是上等材料,他真的能用的趁手吗?
四郎很是好奇,这孩子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惊喜’。
片刻过后,两人都未动手,他们都在等对方先出手。
果然还是年轻气盛,男孩按耐不住、率先出手。
男孩纵身一跃,挥剑迎面向着四郎劈去。
四郎御守一挡,随即挥出霸攻。
男孩似乎早就知道四郎下一步的行动,早早就把刀竖立于左侧,轻松挡下四郎的霸攻。
这也让四郎提起来了兴趣,随即四郎一用力,将两人分开。
待男孩站住脚后,这次四郎率先发起进攻。
只见四郎闪身到男孩身前,又以迅雷之势将贴握在左手的御守斜着向上划去,同一时间,又横着挥出右手的霸攻。
霎时间,两刀挥出,也是将男孩一惊。一刀斜着向上,一刀横着劈砍。
世间无几人能接住四郎这一招,于是四郎特意用的刀背攻击。
这一招的难处在于:两刀同时挥出,一般人在反应时,往往只会做出一种反应,挡住左刀或是右刀、只挡住一刀,而这恰好给了另一刀可乘之机。
男孩在一瞬间,似乎发现了这一招的漏洞:左刀御守虽然速度快,但斜着向上划去,而非竖直砍下来。右刀霸攻虽然横向劈去,来势汹汹,但有个挥砍的动作。
也就是说,两刀攻下来,并非会在同一时刻攻击到敌人。精确下来,霸攻的刀沉重,加上挥砍的动作。会比御守慢一些袭来,而御守短于正常的刀,所以攻击不会致命。
在找到漏洞后,男孩也是做出应对方法:先是左手挥刀袭去霸攻,又立即后弯腰。
只见:霸攻在半途被牵制住,御守也是划了个空。
又见:男孩迅速挥出宝剑,直逼四郎肋处。
四郎也是迅速将御守下调,及时挡住了宝剑。
四郎心想:这小子有点本事。
随后四郎霸攻一用力,只听男孩手中的铁刀吱吱作响。
男孩明白,这刀撑不了多久,于是男孩双脚一蹬,一个后空翻拉开身位。
也是巧,在空翻的前一秒,铁刀应声断裂。
男孩索性扔掉铁刀,双手持宝剑,向着四郎攻去。
虽成单剑,但面对四郎的双刀,男孩丝毫不落下风。
只见宝剑一刀轻、一式重。
虽然四郎一一接下,但四郎已然心不在焉,因为这一招一式,像极了二哥的长刀。
打着打着,男孩也是停住了手。
四郎也是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问道:“你这是?”
男孩叹了口气,道:“你有心事,就算赢了,也是胜之不武。”随即男孩看向断裂的铁刀,又道:“并且刀都断了,我输了。”
男孩转身欲走。
四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只听男孩说道:“秦江军。”
而后,四郎并未入宫领赏,而是卸下金牌,交还帅印,对亲信说道:“我已无心,这将军,我是不能胜任了。”
随后,四郎写了一封书信。书信的内容是,推荐刚才的男孩担任新将军一职。
南皇在看到四郎注明‘愿已姓名担保’时,也是立刻搜寻秦江军入宫听封。
也正因如此,成就了大荒史上最年轻的将军。
四郎卸甲之后,最后一次拜访了母亲与嫂子,随后便游走他乡。
……
四郎像个乞丐一样,目光呆滞、表情木讷。
来到红浮镇后,四郎来到青楼,找了个房间。
起先老鸨还瞧不上他,不让他踏入房间。
直到四郎掏出一袋碎银,老鸨这才喜笑颜开,一个劲的夸他是年轻有为。
四郎躺下后便一动不动。
这时,一个女人过来敲了敲房门。
四郎并未作答。
门外的女人道:“公子,我进去了?”
女人进来后,四郎依旧一动不动。
女人关上房门,又走到窗前、敞开窗,道:“还是得透透气。”
四郎这时睁开了眼。
女人笑着说道:“我就知道公子没睡。”
四郎:“你为何会笃定?”
女人道:“因为公子才刚进房间,我不信有谁能刚躺下就睡着。”
四郎看向女人:面如粉桃,唇如樱桃,水汪的大眼,画着淡妆,身材更是秀色可餐。
四郎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随后四郎平静内心,道:“你来干什么?”
女人道:“当然来赚钱呀。”
四郎:“我这没钱赚。”
女人道:“但您这一定有钱。”
四郎:“那又怎样?”
女人:“您一定会花钱。”
四郎好奇的问道:“那又怎样?”
女人道:“您既然会花钱,您怎么就确定我赚不到呢?”
四郎微微一笑,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红珠。”
未待四郎开口,这时从窗外跑进来一只花猫。
红珠抚摸着花猫,笑着说道:“看来这猫很喜欢公子呢。”
四郎看了看花猫,又看了看笑如花枝的红珠,道:“你想赚钱?”
红珠点头应道:“对。”
四郎坐起身来,说道:“好,以后这猫就是我的了,你的任务就是每天照顾它。”
四郎刚说完,红珠也是爽快的答应了。
毕竟能赚钱还轻松的活,谁不想干呢?
这时的红珠注意到了床边的双刀。
红珠问道:“公子是剑客?”
四郎看着双刀,缓缓道:“以前是。”
红珠:“现在也是。”
四郎笑一下,问道:“何出此言?”
红珠:“如果你现在不是剑客,也就不会拿着那两把刀了。”
四郎:“你也说了,我用的是刀,所以我是刀客。”
红珠:“刀剑本是一家。”
四郎:“是。”
红珠:“那你也是剑客。”
四郎沉默了一会,道:“嗯,算是。”
红珠走到床前,蹲下身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开心呢?”
四郎闭紧双眼,缓缓道:“败了。”
红珠:“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看公子不是败了,是另有其事。”
四郎并未说话。
红珠也没再多问什么,起身说道:“您好好休息吧。”
说罢,红珠识相的离开了。
四郎又躺下了,一动不动。
七天过去。
四郎依旧喝得嘧啶大醉。
这时老鸨推开房门,走到四郎面前,先是恭敬道:“公子,您欠了三天的酒钱还没付呢,您看?”
四郎迷迷糊糊的摸了摸包裹,然后傻笑道:“嘿嘿,没钱了。”
老鸨的脸瞬间变得铁青,道:“什么?没钱了?”
老鸨打量着四郎,思索片刻,道:“要不你来打下手吧,就当抵债了。”
四郎明显已经喝晕了,迷迷糊糊道:“好。”
还未等四郎喘口气,杂役一把将四郎拽起,将他拖到另一个房间,让他来收拾屋子。
四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摸索起扫把开始打扫房间。
这时,四郎看见刚穿好衣服,还躺在床上的红珠。
四郎问道:“你在这作甚?”
红珠:“赚钱。”
四郎无话可说。
红珠看着醉醺醺的四郎,起身给他倒了杯醒酒茶。
四郎也顺势坐下休息了起来。
红珠:“你到底有什么心事?”
也许是酒后一时兴起,四郎将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红珠问道:“那你娘和你嫂子怎么办?”
四郎:“家里有些存银,并且父亲和哥哥战死,南皇给了些金银,而且南皇专门派人照顾娘和家里人。”
红珠道:“你看,你出生就衣食无忧,而我出生就为了生活而生活。”
四郎没说什么。
红珠又道:“我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也没有抱怨苍天的不公。”
四郎的酒似乎醒了些,抬头看向红珠。
红珠笑着,开口道:“人总得活下去,开心也是活,悲伤也是活。”
四郎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他心中……
片刻过后。
四郎终于开口了,问道:“你的家乡在哪?”
红珠:“青枯山。”
四郎知道那里,青枯山在一个偏远地区,而且土地贫瘠,人民贫苦。
红珠又道:“那里穷乡僻壤,我娘在我小时候就死了,爹虽然是个木匠,但整天酗酒如命,挣来的钱只够他喝酒。”
四郎:“所以你才来这里。”
红珠点头应道:“是。”
四郎又问道:“你最想去的地方是哪?”
红珠:“长乐城。”
红珠又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四郎:“以后我带你去。”
红珠叹了口气,走到窗前,双眼泛红,缓缓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不过你的道路还很长,还完债后,你离开这,去做你想做的事。以后你带着我的簪子去吧,就当做我去过了。”
四郎没再说什么。
屋内渐渐安静下来。
宁静的气氛直到被街上的一阵马蹄声打断。
四郎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红珠道:“前些月来了一个蒙面人,武功高强,见人就砍,可能是悍匪吧。”
四郎并未在意,他不想多管闲事。
四年后。
这时的四郎早已还完债,红珠之前也建议过让他离开、做自己想做的事。
可四郎以赚些本金的理由推辞了,红珠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天下午,红珠的胭脂没了,四郎跟着她一起去买些胭脂回来。
就在四郎盯着对面的珠宝店发呆时。
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
马蹄声愈来愈近,伴随着百姓的一声声惨叫。
这时,一个骑着马的蒙面人挥刀袭来。
这人驾着马横冲直撞,竟向着红珠袭去。
待红珠反应过时,蒙面人已来到跟前,就在这刀即将砍在红珠身上时,四郎唤出双刀,正面挡下蒙面人的攻击。
挡下这一击的四郎被弹开数米。
趁此间隙,红珠已跑到四郎身后。
四郎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蒙面人。
这人虽蒙着面,但四郎却认得他手中的长刀。
一字妖鬼刀。
这是二郎的长刀。
因为此刀触血而吸,并且挥动此刀,还会发出如妖鬼般的声音,因此得名妖鬼刀。
而‘一字’的由来,是因为:此刀笔直如一,简约而不简单,低调而不随便,因此取名一字妖鬼刀。
四郎暗自心想:这刀是二哥的没错,但此人一定不是二哥,肯定是有人捡到了二哥的刀。
于是四郎率先发起进攻,在与对方斗了几个回合后,四郎忍不住留下泪水——看这人的一招一式,是二哥无疑。
四郎明白,二郎这是不认得自己了,于是四郎欲想先制服二郎,再搞清楚事情经过。
因为眼前的人是二哥,四郎处处受限。
最终四郎又被二哥弹飞,而此时手中的霸攻也被弹飞了。
红珠本想接住飞来的霸攻,却没想霸攻如此锋利,仅是一个照面,红珠的右侧脖子便被划出一道口子。
红珠没多想,拔出霸攻便来到四郎面前。
四郎看见红珠捂着脖子的手帕被染成红色,于是心想:要赶紧制服二哥,然后带着红珠去看医。
四郎起身继续迎战。
就在鏖战许久之后,四郎想到了父亲提及的一个先辈:百年之前有过一个先辈,其单刀出神入化,最终与绝上神达成契约,成功通灵绝上神。
在先辈年老将走之际,绝上神答应他,若是后代有高人,自己会与他续约,若是无高人,自己会一直等着。
这时四郎在心中默语道:绝上神在上,我是先人后代,我知道您听得到,我知道我不配与您相提并论,但我祈求您,赐予我神力吧。
这时四郎身后出现一虚影,四郎成功达成契约。
四郎知道,只能通灵绝上神,才可战胜二哥。
因为在刚才的对决中,四郎察觉到,二郎的有一丝不属于他的力量。
恐怕是绝上神见二郎武艺高强,于是借予二郎一丝神力,所以想战胜二郎,只能通灵绝上神。
四郎虽可抵挡住二郎的进攻,却在犹豫。
直到马上蒙面的二郎捂着头,半睁着一只眼,开口道:“是四郎吗?”
四郎道:“二哥。”
二郎不敢多废话,说道:“我已疯癫,快,杀死我。”
四郎还是迟迟不肯下手,二郎又呵斥道:“快啊,我撑不了多久,而且旁边的姑娘(红珠)也撑不住了,快,杀死我……”
四郎流着泪,一声‘斩妖劈鬼’过后,二郎应声倒地。
四郎连忙跑上前抱起二郎,二郎指着手中的一字妖鬼刀,没多久便没了气。
四郎痛哭着,又转身跑到红珠身前。
此时的红珠已躺倒在地,脸色苍白,手都没有抬起的力气了。
四郎抱起红珠驾上马,朝着医馆驶去。
红珠开口道:“我之前就说吧,你平时不练剑,早晚会连剑都拿不稳。”
四郎:“再坚持一下,我们这就到医馆了。”
红珠摇了摇头,取下发簪,嘴角勉强微微上翘,缓缓开口道:“带着我的发簪去长乐城吧。”
四郎紧紧握住红珠的手。
红珠有气无力的缓缓道:“不去了。”
四郎也停下了马步。
四郎明白,红珠已经撑不住了。
夕阳下。
四郎紧紧握住红珠的手,两人亲吻在一起。
四郎怎么也没想到,大杀四方的霸攻,会杀死自己心爱的人。
四郎用这两年咱的积蓄买了两个优质棺椁,能保证尸体半月内不腐。
三日后。
四郎来到了青枯山。
此时的山上已无一户人家,空旷得像一座荒冢。
四郎将二人埋葬在这。
随后四郎边追捕高额赏金要犯,边驾马游厉四方。
四郎不但没有悲伤,仿佛还变得更开心了。
他的手中总是握着一个簪子,他的背上总是背着一把妖鬼刀。
马背上有一个篮子,篮子里总是装着一个花猫。
又是四年过去,四十岁的四郎终于游历了大荒所有的地区。
现在的四郎正赶往最后一个地点——长乐城。
一人一剑一花猫,一招一式一天涯。
人寄发簪,剑在心中,这挥出的每一刀,皆是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