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民间便流传着大荒实力排行榜,但据胡月娥所说:“这些都是野榜罢了,有参考价值,但不多。当然,能进前十的人,确实都是有实力的。”
茶花曦:“那前十都有谁?”
胡月娥道:“民间传闻:一将军、二太子、三小珍,四郎、五贾、六师太,七端木、八大师、九富荣,第十是王子双。”
茶花曦:“这个排行第一的将军,莫不是秦将军?”
胡月娥:“正是。”
茶花曦调侃道:“那怎么没有你呢?”
胡月娥:“这些都是暴露在大众视野里的人,像我们这种人,当然要避而远之。就像王子双,他本人没展示过多少实力,却还是被强迫的加入到排行当中,这可让他苦恼不已。”
茶花曦问道:“那个秦将军,真的就这么厉害?”
胡月娥:“目前来说,实力是高于太子的。”
茶花曦:“我见过没有?”
胡月娥:“以前的你见过,穿越过来的你当然没见过。”
现在的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不然胡月娥也不会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茶花曦穿越者的身份。
茶花曦:“那次大典,他没去吗?”(南皇为庆祝茶花曦痊愈而举行的大典)
胡月娥:“那时他刚好被南皇派出去执行命令去了。”
茶花曦也没再多问什么。
……
如果说这十个人当中,有谁完全暴露在大众视线下,那就当属排行第八的崔念真了。
崔念真:人称念真大师。常常暴露在大众视线下,或许这一切,都离不开他那显赫的身世。
……
崔念真的父亲叫做崔卫国,是大荒一个县的县长,他的母亲则是邻县县太爷的女儿,并且还是个美女。
后来,崔念真的母亲生下他没出七天就去世了。
相传,在崔念真诞生那天,本是大雾环绕的天气,却在他出生的那一刻,天晴日朗、厚重的迷雾也渐渐消散。
而在产房正对面的山上,恰好有一尊佛像。
慢慢消散的浓雾、万丈天空落下的一缕刺眼的光束、一尊巨大且面带微笑的佛像……
这一个个罕见的景象:显得浓雾像是从中被拨开般,而拨开浓雾的这缕光束,恰巧打在佛头处,让佛头变得金光璀璨……
后来,崔卫国还找过一个修为极深的高僧来看过,后来听人说:高僧见到崔念真后,急忙行了个佛礼,后用晚辈的语气道:“小僧法弥,拜见无量佛祖。”说罢,高僧便向崔念真行跪拜之礼。
崔卫国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于是忙向前搀扶起高僧,边说道:“高僧这是何意?”
高僧法弥解释道:“贵公子从面相看来,便是佛祖之相,加之出生时辰,以及天生异象,这说明贵公子乃是无量佛祖转世。”
崔卫国自然知道这是好事,但从法弥的眼神中看得出,法弥很是喜爱、尊敬崔念真。
但崔卫国却不想让儿子出家,于是说道:“唉,这都是巧合罢了。”
见此,法弥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便向府外走去。
崔卫国:“高僧,您的香油钱……(还没付给您呢)”
话还没说完,法弥便停住脚步,但没转过身来,只是站在那里,看向远处的佛像,说道:“不必了,崔老爷,您相信因果轮回吗?这孩子早晚会皈依佛门的……这么说起来,别说香油钱了,贫僧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崔老爷呢。”
崔卫国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法弥也没期待会听到什么话,于是说罢,法弥便离开了崔府。
转眼十六年过去,十六年中,崔念真既不吃斋念佛,也不会反感杀生之事。
崔卫国以为,念真这辈子都与佛门无缘了,于是开始张罗着崔念真的婚事。
谁料崔念真在四个月之后出家了,而且刚好拜在法弥大师门下。
此前,法弥与崔念真没有任何交集。
崔卫国很是气愤,于是问道:“真儿,你这是要气死父亲不成?”
崔念真则云淡风的说道:“父亲莫怪,孩儿只是想习得一身武艺罢了。再者,对于婚事,孩儿自己会着手的。”
见此,崔卫国也没再多说什么。
皈依佛门的崔念真很是不守戒律,不但吃肉喝酒,甚至不守色戒,隔三差五便去青楼。
于是便有僧众向法弥大师抱怨:“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也就罢了,但这破了色戒,我们实属不能接受。”
法弥则是一次次的给崔念真打圆场。
法弥对崔念真很是喜爱,不但对他破戒的事一次次的压下,甚至崔念真的法号都是他自己定下的。
当初法弥问道:“念真,按照规定,为师该赐你一个法号……”
法弥还未想好法号,崔念真便说道:“不必那么麻烦,就赐我法号念真吧。”
按理说,出家人的法号并不能使用原名,但崔念真是个例外。
虽然崔念真一再不守戒律,却并不蛮横无理、嚣张跋扈之徒,恰恰相反,出身大家的他很是体恤芸芸百姓。
现在,除了剃度、白嫩秀气、长得面善之外,实在谈不上是佛门弟子。
三年时间内,法弥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崔念真,加之念真本身天赋极高。于是仅用了三年时间,实力便仅次于修炼二十多年的法弥。
此时的崔念真似乎到了瓶颈期,于是便来到后山的菩提树下打坐参禅。
他总共在此参悟八十一天,在这些时日里,他分别见到老人、病人、死人和苦行僧。也在树下看到虫被鸟食、鸟被鹰啄、鹰被人射的弱肉强食相,内心感到相当的震惊与冲击,由此体会了人间生、老、病死等苦痛。于是在七日不食饭菜,七夜不饮酒水后顿悟,通灵——无量佛祖。
说来也是讽刺,崔念真顿悟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捕杀了一只山鹿,配着好酒饱餐了一顿……
回到禅院后。
法弥见到顿悟后的崔念真,道:“念真啊,为(师)……贫僧以无本事可教了,不如入世游历一番如何?”
崔念真感觉法弥说的话怪怪的,却也没多说什么,道:“好,游历一番也是好事。”
崔念真说罢,便转身欲离去,却又被法弥叫住,法弥道:“念真,你急个什么,我还有些事要嘱咐你的。”
法弥将陪伴自己二十余年的念珠赠与崔念真,又将镇寺之宝的禅杖托付给了念真,后又在崔念真额头上用朱砂刺了一个法印。
这念珠是法弥的师父传给法弥的,据说是从第一代方丈传下来的。
至于这禅杖,来头更是不小,这禅杖名曰‘云水禅’。据传:是上一代通灵无量佛祖的高僧打造的。至于材料,是高僧游历时,来到万米瀑布,在登山的过程中,恰好来到瀑布后的山洞中,发现了一块天外陨铁。洞内云雾缭绕,加之洞外瀑布流淌,于是便给此洞起名‘云水洞’,在打造禅杖后,起名——云水禅。
而刺在崔念真额头上的印记,叫做‘封魔印’。按照法弥大师的解释,崔念真完全与无量佛祖所契合,因此不但行善无量,作恶也无量,这封魔印便是用来封住心魔的。
就这样,左手持珠,右手握杖,额头绣有封魔印的崔念真踏上了游历四方的旅途。
离开法弥的崔念真,内心的邪念变的愈发不可收拾,不过还好有封魔印压制着。
人生的转折点,往往就在一瞬间。
一条岔路,一座县城,便是崔念真的人生转折点。
来到县城内的崔念真,用法弥给的盘缠,住进了一间客栈内。
这一幕,被客栈内吃酒的三人撞见。
为首的大哥看着崔念真的背影,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你们看,这就是所谓的‘贫僧’?”
三人误把崔念真当做了江湖骗子,再加上县长不断地搜刮民脂民膏,于是三人一拍即合,当晚便潜入到崔念真的房间。
见崔念真躺在床上,一动未动,三人便以为崔念真已经熟睡。
于是二哥与三弟开始搜刮崔念真的包裹。
此时,为首的大哥越想越气,他气这世道不公,在一阵犹豫过后,死死的握紧手中的刀,蹑手蹑脚的向崔念真走去。
然而当他走进时,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见:崔念真平躺在床上,双眼睁开。
崔念真半天没有眨眼,空洞的盯着前方。为首的大哥以为崔念真是睁着眼睡觉的一类人,于是缓缓的抬起手中的刀。
就在为首的大哥腰背蓄力,即将挥下这一刀时,崔念真看向他,开口道:“第一刀挥下,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男人先是一惊,后在漫长的内心斗争后,还是将刀放下了。
不等三人开口,崔念真说道:“我与三位无冤无仇,来偷我的盘缠也就罢了,为何还想取我性命?”
三人将怀疑崔念真是骗子的事说了出来,还告知了崔念真当地知县的腐败。
崔念真:“此事就交给我吧。”
为首的大哥显然不信任崔念真,心想:哼,就你?你别跟他们一起坑害百姓,就算有大恩大德了。
第二天,崔念真竟真来到知县府门前。
知县:“你?来干什么?”
崔念真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本)僧遵从无量佛祖的意志,来超度施主的。”
知县也是被崔念真的操作搞蒙了,愤愤道:“你是有病,还是找死?”
知县刚说完,崔念真便一个闪身来到知县身前,霎时间便一仗挥下。
知县——卒。
就在众人还处于蒙圈状态时,崔念真则像没事人一样离开了。
崔念真知道,这个县城是不能待下去了,于是即刻动身,向城外赶去。
路上则是有百姓询问崔念真的姓名,崔念真也是丝毫不戒备,说道:“僧,法号念真。”
于是便有百姓称呼崔念真为除恶扬善的‘念真大师’。
‘念真大师’的名号也越传越广,对他的形象也越传越详细。如:左手持念珠,右手握禅杖,额上一红印;酒肉无禁忌,杀生佛祖许。
杀生佛祖许的传言来自,崔念真一句“僧遵从无量佛祖的意志,来超度施主。”因此便传开:念真大师杀生是佛祖准许的。
就这样过去了四年,崔念真一边游历,一边随心所欲的行事。
此间,崔念真没有遇到能挫败自己的人,有极少数的高手,也仅仅是多撑了几十回合罢了。
同样的,自己的实力也再不断提升。不但将法弥传授的功法加以改造,还与无量佛祖愈加心有灵犀,参悟出了最终招式。
本来,念真大师会这样一直游历下去,直到今年,他遇到了再次改变自己人生轨道的人。
新的一年来到,此时的崔念真,已来到绿木国,一个名为‘桃花村’的村庄。
绿木国虽主张‘自然’,但新年到来时,烟火气还是不逊于别国的。
按照惯例,崔念真每月都会寄一两封信回家的,今天也不例外。寄出书信后,崔念真正欲返回客栈,刚到客栈门边,却被远处一梅花院所吸引。
来到院前,见门牌上写着‘天人院’,这可着实吸引到了崔念真。
崔念真心想:哦?‘天人’?那我可得好好讨教一下了。
于是便敲了敲门,不一会,只见一大嫂走出来,看面相,这大嫂才五旬左右。
崔念真开门见山的表明来意:“这位大嫂,僧来,是想向院主讨教一下功法的。”
大嫂听后,便将崔念真请入院中,给崔念真端上来些点糕点、沏了壶茶。
崔念真强调道:“大嫂,我是来找院主的,麻烦禀告一声。”
大嫂笑道:“怎么?我就不能是院主?”
崔念真:“不敢、不敢。只是,僧见招牌上刻着天人院,僧以为,是位武艺高强的壮士,不曾想是大嫂您。”
说罢,崔念真便起身告辞。
大嫂喝了一杯茶,叫住了正欲离开的崔念真,道:“你可知这天人院是何意?是告诉来往沉不住气的年轻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崔念真:“可我的实力允许我沉不住气。”
大嫂摇了摇头,道:“年轻人,别看不起老人家,不妨来试试。”
崔念真听罢,便一个闪身,立马挥出一仗。
当然,崔念真没有下重手,只是想吓一下大嫂。
谁料崔念真闪身到一旁时,却发现大嫂已不在凳上、不见了踪影。
就在崔念真惊讶之际,大嫂已出现在崔念真身后。只见崔念真连忙拉开身位,却发现大嫂又消失不见。
崔念真开始认真起来,下一秒,大嫂站在院牌上方,手中拿着一枝梅花。
崔念真不敢再贸然出手。见崔念真迟迟不动手,大嫂便先挥枝袭来,崔念真用禅杖硬拼。
却没想三回合后,梅花枝依旧坚挺,丝毫没有断裂之意。
崔念真拉开身位,唤出无量佛祖,飞身半空,用出一招‘千佛掌’。只见空中浮现出大大的手掌,霎时间,佛掌全向大嫂袭去,打的尘烟满院。
谁料下一秒,大嫂从烟雾中闪出,眨眼间已闪身来到崔念真面前,以迅雷之势挥出梅花枝。
待大嫂平稳落地,此时崔念真手中的禅杖已被弹到一旁。
大嫂仅用这么一瞬间,便将梅花枝挥出六七次,同样没有下重手。每次都击在崔念真手上的穴位处,这才导致崔念真手中的禅杖脱落,最后一挥枝,将禅杖弹开三米旁。
崔念真并没有再斗下去,他卸下通灵,捡起地上的禅杖。
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挣扎的必要了,这大嫂比自己强得多。
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败北的滋味,也许有时候,不是战无不胜,是未遇对手。
崔念真立住禅杖,深深的鞠躬作揖,道:“讨教了。”
大嫂让他别客气,说着,将被尘土沾染的茶杯换下,道:“其实败北并不可怕,只是不要轻视对手,现在你遇到了年纪大的我,或许你以后还会遇到年纪比你小的,同样也能战胜你……”
崔念真恭敬道:“您教导的是。”
说罢,崔念真认真端详起这位大嫂,身姿轻瘦、不及五旬、五官端正,看得出,这位大嫂年轻时肯定也是个美人。
崔念真又道:“敢问大嫂姓名。”
大嫂:“我姓梅,名靖,字雪梅。”
崔念真一惊,问道:“您可是当年武功盖世的第一女侠,江湖人称‘梅仙女’的梅靖吗?”
大嫂笑了笑,道:“都是往事了。”
崔念真早就听闻过梅靖的传闻,据传,三四十年前:一倾城之姿的美女,将家传剑法加以改造,成梅花七剑,剑法出神入化;后又自创九路梅花拳,拳法更是无人能敌。
其实力更不必说,民间传闻:拳打黄河两岸,剑败三州六府。
初出便是传神,归隐更是无影踪,当年不知因为何事,梅靖一夜间销声匿迹,没再出现于大众视野内。
梅靖已沏好新茶,示意崔念真坐下。崔念真坐下后,道:“梅师傅若是不弃,请收念真为徒。”
梅靖调侃道:“你都称我为师傅了,我还怎么拒绝呢?”
梅靖似乎在想些什么,又道:“真是崔月蹉跎啊,当年的梅女侠,也变成梅师太喽。”
崔念真:“师傅今年高寿?”
梅靖:“师傅我啊,今年六十有八了。”
崔念真惊呼:“师傅一点也不显老,看起来还不到五旬呢。”
两人聊了些过往风云,以及近几年的所见所闻,聊的很是投机,随即梅靖便欲留下崔念真,梅靖道:“念真啊,今天春节,留下陪着师傅吧。”
崔念真本不是喜欢热闹之人,但看着无儿无女、无伴相随的梅靖,丝毫不犹豫的应下。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后,崔念真不舍的辞别梅师太。
崔念真:“师母,我离家没有五年,也四年有余,徒儿还是先回家看看老父吧。”
梅靖笑着点着道:“嗯,快回去吧。”
崔念真:“待到正月十八,徒儿来给您贺寿。”
“好,快些赶路吧。”梅靖转过身说道,此时梅靖的眼眶里已红润有泪,似乎下一秒就会无声的流下……
回到家几个月后的崔念真,便收到了一封来信。
此时的崔念真,正在赶来长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