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饭点,龙宫酒店可以说人满为患。
虽说有富顺在抢生意,不过作为本市老牌的大酒店,在这里办酒席的人还是很多,散客一般都在旁边的副楼吃,因为这里的菜肴更精致。
包房内,江严和刘老板提前到达,喝着茶水先聊着天。
江严指点道:“你呀让许敬去求情怎么可能有用,那俩人之前有过节只会适得其反而已。”
刘老板纳闷道:“我哪知道啊,现在厂里都快没料开工了我脑子疼的要死,当时知道2号仓库有那么多料就乐开了花,心想许敬在那管事他出面应该能行,哪成想那姓陈的家伙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废话,人家什么身家,至于看许敬脸色嘛。”
600吨料入了库,江严现在的心情是特别的好。
尤其是省城的二手料已经断了货,新料价格突破4000大关还在往上涨,所有人都傻了眼拿着钱到处跑还不一定买得到。
而他,手里有3400出头一吨的二手料,就算不做产品卖出去都能狠赚一笔。
别人都在求爷爷告奶奶甚至担心生意破产,他江严则是独善其身还大赚了一笔,这位协会会长现在的心态都有点扭曲了,没为其他人的利益担心,反而有种幸灾乐祸的心理。
说白了,这协会就是一盘散沙,平日里大家还是竞争对手呢。
江严侃侃而谈道:“陈老板年少有为,做生意的手段可厉害着呢,怎么可能看得起许敬那种不学无术只靠家里的公子哥。”
刘老板咋舌道:“会长对他评价那么高呢,我一开始也以为是哪个大老板的公子。”
江严得了那么大的好处,这会可以说切换的是舔狗模式,脸不红心不跳的拍起马屁道:“那你是不知道,陈老板可是白手起家的典范,军人创业的楷模。”
“这原材料生意够大的吧,可人家是靠水产生意起家的,手上还建设着一个我们市未来最大的生态项目,那可是市里重点扶持的项目。”
“哎,那我们还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刘老板叹道:“老江这次你可得帮帮我,我家厂还好剩俩流水线开工,我弟和我小舅子他们那边全停工了,有订单却没原料生产,再不快点进货的话工人都要跑光了。”
“哎,谁不是这样。”
江严说的是实情,像他们这些自己有料行的大户还好,很多小厂明明有单却没料生产,工人都要养不住了那才叫惨。
江严卖弄道:“所以说要找对门路,那家伙和许敬的关系不怎么样,不过和许家大小姐的关系很好,求神拜佛你也得拜对庙才是。”
没多一会,包房的门就开了。
许信阳信步前来,爽朗的笑道:“江会长好久不见了!”
许信阳这级别的富豪也不随便应酬了,不过江严在广市也属于地头蛇,生意上不是正经对手,许信阳自然会给这个面子。
“哈哈,多谢许老板赏脸了,这位是刘老板也是我们的同行。”
刘老板赶紧站了起来,他这级别的还不认识许信阳,江严出这个面对会里其他人有个交代,起码他这会长也是有干实事的。
跟在身后的许灵音礼貌的一笑,不得不说冰山大美女这一笑很是惊艳,也是让他们楞了一下。
寒暄以后就坐下,上了菜开了酒闲聊了一下生意上的事。
许信阳都不禁感慨道:“现在塑料行情太邪门了,我不干这买卖耳边天天都有人在说,我们这有个股东在省城就有个厂,一算价钱直接把库存的料给卖了,他说这样比做产品赚的还多。”
“可不是,我们这日子都不好过啊。”
江严说明了来意:“许老板,这次来呢是想请你帮个忙。”
许信阳错愕道:“江会长开玩笑了,我是做酒店生意的,能帮得上你们什么忙。”
江严面色严肃道:“许老板,你们园区2号仓库不就是一个大户吗,现在他手上的原料是奇货可居,只要他肯卖的话就能解决我们生产原料短缺的问题。”
一提起陈勇,许信阳的眉头皱了起来:“生意就是买卖,料涨价了不是赚的更多了吗,他怎么不肯卖了?”
刘老板苦笑着:“囤积呗,现在行情越演越烈,咱们说话的功夫价格还在涨,不只咱们市现在连省城那边都断货了,现在是拿着钱都买不来啊。”
“这么邪门!”许信阳也有点惊讶。
江严笑呵呵的说:“老刘之前拜托过令公子牵线搭桥,不过听说令公子和他有过节,所以那家伙反而有了直接拒绝的借口。”
“东西是人家的,我也说不上话。”许信阳沉吟道:“主要我和他也不熟,你们找我的话是找错人了。”
“没找错!”
江严笑说:“听说许大小姐和他的交情不错,令爱开了金口那小子以低于市场价每吨的价钱卖了100吨给徐德缓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我们一个个可是眼红得很啊。”
许信阳一听有点错愕,下意识的转头看向了女儿。
许灵音保持着微笑,不急不慢的说:“是有这样的事,徐叔叔上次找我帮的忙,他是我们龙宫的股东我就帮着联系了一下,这是件小事所以没和您说。”
龙宫的股东那就是自己人,许灵音帮忙无可厚非,而且是一个人情。
许信阳沉吟了一下,笑说:“你做的对,虽然是小事不过我们做生意讲究的是人情,人脉,能帮你徐叔叔解决一个危机也是能力的体现。”
江严趁机说:“所以啊,许大小姐这金口可是面子大得很,希望许老板能帮我们协会渡过这次难关。”
许信阳的眉头下意识的一皱,作为一个合格的生意人,他开始在盘算着利弊。
对于陈勇这个小子,听说做生意手段很厉害,白手起家现在人脉也不错,按理说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可上次他让龙宫丢了人,打了自己的儿子,最关键的是和富顺那边的人关系好不说,和自己女儿的交情又似乎不错,这让他感觉特纠结。
江严悄悄的使了一下眼色,表面上官方的说:“当然,这是我们协会全体成员的事,说到底也是生意,没理由麻烦许老板欠这个人情。”
刘老板马上说:“许老板,您怎么说都是园区的大老板,得为我们这些商户考虑啊,徐德是自己人难道我们就不是吗。”
“我知道你们园区现在招商工作很难,只要许老板能帮忙的话,我敢打下包票马上联系我们家的人,让他们把厂全搬进园区。”
江严补充了一句:“刘老板家族做生意的人多,他们进驻的话你们园区剩余的厂房恐怕都不够用。”
既是求人,也许以了好处,这才是谈生意的本质。
许信阳想了一下,转头说:“灵音,要不你问问看吧,几位叔叔做生意都不容易,而且是我们园区的商户应该帮这个忙。”
许灵音嫣然的一笑,说:“我就问问,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毕竟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
“那就等许大小姐的好消息了。”
“主要是得快,我们的生产都快停下来了,再没原料的话这生意都做不下去。”
回到办公室,许信阳把玩着雪茄,忍不住问:“女儿,那小子现在风生水起啊,做这一行的都得想办法求到他头上了。”
许灵音恭谨的说:“爸,其实我和他聊过,他是不太愿意这时候卖的,因为按照这行情肯定还会涨,囤在手里时间越长就赚的越多。”
“真是狗屎运好!”许信阳这身家了,都有点眼红。
许灵音没有和父亲辩解这个问题,而是切入重点说:“爸,你刚才痛快的答应他们,这样我有点难办。”
许信阳眼一眯,道:“有什么难办的,我看你和那小子关系不错,那小子赖蛤蟆想吃天鹅肉似乎还在追你。”
“我可不觉得,那人脑子和您差不多,忙着工作和赚钱。”
许灵音坐了下来,撩着秀发说:“再说了就算他有这想法,钱重要还是女人重要他也分得清,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这话很现实也很真实,许信阳听了是满意的一笑,说:“女儿你说的很对,不过你该知道园区对我的意义是什么。”
龙宫和富顺是死对头,物流生意被富顺压得放弃了,工业园可以说是一场扬眉吐气的胜利。
问题是这胜利的果实一直亏本,这让很多股东乃至管理层颇有微词,因为这是许信阳当年亲手抓的,持续的亏损使他面上无光。
一向对父亲很恭谨的许灵音冷笑了一下,说:“我当然知道了,这是我们龙宫的事按理说我该尽心尽力,可那里管事的……是许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