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哥这是上哪儿去请的女菩萨啊？”
陈灯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
那是个盲女。
魏凯几人随后反应过来，也立马闭上了嘴，止住了想要上去调侃的念头。
曹青帮助阿怜从出租车上下来，但这个女生对曹青带着明显的戒心，拒开了他的接触，自己伸拿出了盲杖。
她穿一件蓝色的带有竖纹褶皱的防晒小衫，搭一条白色主调半身碎花裙，一字带凉拖。
裹着热气的风撩动裙裾，她探着盲杖走的慢慢的，像是一棵柔柔弱弱的柳树，好像风吹一阵就要倒，却又带着一股骨子里的坚韧，或者说倔强。
“小心台阶。”
曹青想要上前搀扶，但另一个人比他更快一步，“我来吧。”
方敏搭手扶住了她的小臂。
阿怜的步子停了下，不知错觉与否，她对上来扶住自己的这个女生并不抗拒，反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发自内心的想要亲近她，但真正靠近之后，又十分违和。就好像她是自己曾见过的某个人，但现在的这个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真是矛盾又奇怪的感觉。
同样怪异的感觉在陈灯心底滋生，他看着这个举手投足没有半点异常的方敏，脑中浮现起她在大盲疆油尽灯枯的模样，以及她最后被卷进渊海涡流的情形……此时的她，带着一种说不上来的疏离感。
“愣着干啥啊？外头不热吗灯哥。”魏凯凑过来一脸殷勤，“走走走，里头吹空调去，我正好有点事要跟你说。”
“先来后到啊喂你小子！”
王昊拽住陈灯一条胳膊，抢人似的拉着往里边走，魏凯赶忙拽着陈灯另一条，结果肖文杰直接走上来堵在前面，“陈灯，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给你。”
陈灯还没来得及回他，身后的衣服又被扯了扯，他扭过头，周晚晴一副憔悴的妆容，牵着自己的衣角咬着嘴唇作的楚楚可怜。
“哎行了！”
陈灯挣开王昊和魏凯的拉扯，“大家都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同学，有什么不能当面说的？找个地方坐下挨个说吧。”
距离午饭的时间还早，陈灯一行人进入商场，乘扶梯上到三楼，找了家看起来挺安静的奶茶店进去。
方敏扶着阿怜走在后头，曹青刻意放慢脚步跟在一旁，视线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
阿怜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声和其他声响汇进耳朵，她抓着盲杖小步小步的探索着，格外拘谨。
“没事的，我们慢慢走，小心抬脚……”
方敏试着安抚她的情绪，可跨进奶茶店门槛时还是绊了一下，曹青眼疾手快一下子扶住她的另一只手臂。
阿怜一直忍受着的某种情绪有些垮掉，她要强的吸了吸鼻子，眼睛还有哭过的痕迹，“我已经陪你出来了，你要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情。”
方敏闻言愣了下，旋即转过头看向曹青，后者的目光有些躲闪，把头微微低了下去，“你放心，我说到就一定会做到。”
说完他看了眼陈灯那边，然后对方敏道，“你过去吧，我跟阿怜就坐这儿。”
“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了，等下我们还要去别的地方。”
曹青本来也不是过来参加聚会的，更何况陈灯他们要说的事，阿怜显然不适合在场。
“好吧，那你们慢一点。”
方敏把位置让给曹青，松开阿怜的手朝着陈灯那边走去，老远就传来王昊的大嗓门儿。
“灯总！这事儿太邪乎了！”
王昊紧挨着陈灯，肉乎乎的脸上满是后怕，“叶玲玲你还记得吗？在学校里跟我们跑了一路的那个，不怎么爱说话的那个那个女生！她不是人！！！”
“王昊你能不能小点声～”
周丽娜借着低头看手机的动作，不着痕迹的拉开了点距离，“人家都在看我们，像是在看一群神经病……”
陈灯也幽幽的插了一句，“而且你说话就说话，老拽着我干嘛？给爷松开！死基佬！”
“我害怕啊灯总！”
王昊压低了嗓子，“当时那个大水一下子灌开，等我回过神来已经从育才中学给我卷到商贸城了，然后我就爬到商贸城顶上去，没过一会儿叶玲玲的脑袋从水里浮起来……”
“你要死啊王昊！能不能不要讲的这么惊悚啊？什么叶玲玲的脑袋浮起来？我今天来的路上都碰到她，我还问她来不来聚会呢……”
周丽娜打了个冷噤，一副见鬼的眼神坐的离王昊更远了些，可王昊的反应比她还夸张，躲瘟神的马上起身躲到陈灯另一边去……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躲陈灯怀里头去。
“叶玲玲怎么了，你说清楚啊王昊。”魏凯听的一脸着急，好像拉到一半卡住了，还被人徒手塞了回去。
“我看到她的脑袋从水里浮起来，我就伸手过去拉她，妈的！她一上来就把我给吞了！”
王昊是真的在害怕，全身的肥肉都在哆嗦，“你们没经历那种事情，根本没办法想象！就我好心好意拉她上来，她嘴巴突然张开那——么大，一口就把我吞掉了！”
“等等！”
魏凯的眼神不对了，准确的说是每个人看向王昊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你说叶玲玲把你吞了？那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
哗的一下，
所有人都跟王昊拉开了距离。
“我怎么解释呢，就，就……”
王昊急得抓耳挠腮，“就我那张报纸你们还记得吗？就是二教楼有间教室里收纳的那张「报纸」，可以同步折叠触碰过的肢体那张东西……”
“当时为了对付楼底下那条怪鱼，我不是把它撕掉了吗？但是它并没有完全被撕掉，有一股什么东西，顺着我的手臂钻进了我的身体，后面困在宿舍的时候我专门还说过这点。”
“是的，当时方敏说你可能需要一个媒介，就能重新触发那种规则性的力量。”肖文杰帮助王昊回忆具体经过，方敏也点了下头表示记得。
“但是这跟叶玲玲吃掉你有什么关系？”魏凯追问。
“我觉得我体内的这股力量被她触发了……”王昊挠着脑袋组织语言，手心有些冒汗，“我被她吞下去的时候我都以为我死定了，可结果没一会儿我又掉出来了……”
“掉出来？”魏凯神色有些古怪，“你说拉出来吐出来生出来我都能理解，可掉出来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