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赫言视线入骨，一寸寸划过她苍白却娇艳的面庞，呼吸微沉。
“如果他真的背叛了你，不用你动手，我会亲自把他杀了。”
郁离回头，看向他。
楚千辞怕他逃脱，一只手掐住他肩膀，一只手抵住他下颌骨。
圆润粉白的指甲，死死扣入他的肉里，凶狠的不像她。
任何人亵渎哥哥，都该死。
“但让他假扮楚江璃的人，是我。”盛赫言抬眸，“小辞，是我让他这么做的，倘若你真的要怪，就怪我。”
空气静默了三秒钟。
楚千辞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目光凉薄的看着盛赫言，指尖枪口调转了方向，“盛赫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很清楚。”
盛赫言上前一步，楚千辞立刻举起手中手枪，对准了男人的左心房。
月色惨白，灯光昏沉，两个男人看不清女人的面容究竟浮现着怎样的情绪。
只知道，她握枪的手在微微发颤。
甚至昨天，盛赫言还在车里问——
如果我现在跟你求婚，你会答应我吗？
转眼，他就撒了弥天大谎，那他昨天那句话，又有几分真假？
楚千辞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笑话。
她低低的笑出声，手却稳稳抓住枪，犹如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闹够了没有，盛赫言，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杀郁离，你想怎么处置我，要打要骂，都可以。”
盛赫言上前，一瞬不瞬盯着那枪口，抬手将郁离摔向门外。
“滚出去。”
郁离欲言又止，目光复杂。
一开始提出要让他隐瞒楚千辞，坐实楚江璃身份的，的确是盛赫言。
纵使现在楚千辞用枪指着他，也不亏。
只是……
郁离遥遥看向床头那个黑发如瀑，眉眼苍白的女人。
她花瓣一样柔软的唇瓣泛着寒白，整个人犹如冰霜打过的花枝，残忍的随时要枯萎一样。
这让他的心里很不好受。
他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如果楚千辞真的是他的妹妹，他也绝对无法容忍有人欺骗她至此。
那个楚江璃活着的时候，只怕楚千辞也被保护的好好的，如若珍宝，没有人敢伤害她吧？
倏地，女人冰冷的视线转了过来。
她漠然看着郁离，和从前那炙热温柔的目光不同，现在里面只有冰渣一样的无情。
“还不滚？有人替你顶罪了，你应该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
她说着，唇瓣扬起，笑的比哭还难过。
郁离张了张唇，门已然在眼前合上。
重重的，一切都再和他无关。
郁离愣了良久，紧绷的手掌，终是垂落身侧。
房间里，楚千辞举着那把枪举到手酸，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盛赫言，把我蒙在鼓里随便耍弄，很有成就感，很好玩是吗？”
“小辞……”
“闭嘴，你不配叫我小辞。”楚千辞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盛赫言。
把冷硬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心脏。
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沿着冰冷材质的枪管传来，一下一下，引导她的指尖也跟随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