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盛赫言的脸色缓了缓,才大着胆子说,“楚小姐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接受治疗,我简单检查了下,她身体上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精神受损严重,剩下的治疗可能得等楚小姐情绪平静一些再继续。”
看盛赫言一直没有打断他,医生又道。
“在楚小姐苏醒前这段时间里,希望大少能够一直陪着她,最好握着她的手,身边有熟悉安心的人存在,楚小姐潜意识里也会平静许多。”
盛赫言眸中复杂,“你的意思是,她的潜意识里,认为我是能够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医生点头,“看楚小姐的反应,应该是这样。”
他看了看四周,挑中萧奕道,“不信的话,可以让萧助理试一试。”
“怎么试?”盛赫言蹙眉道。
“萧助理,请你往前走一步,来到床前,手尝试推醒楚小姐……”
萧奕照做了,他紧张的伸出手,还没碰到楚千辞的肩膀。
床上的女人就像受惊了一样紧紧蜷缩起来,泪痕挂满了睫毛。
萧奕也不敢再动了,连忙在盛赫言威冷的目光下匆匆后退。
“大少你看……”
“我知道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在这里陪着她。”
盛赫言没有多说什么,挥手让人出去。
萧奕出去后让佣人送了一盆热水进来。
盛赫言就坐在床边,用热水打湿毛巾给楚千辞擦拭脸颊和手心。
她一开始很抗拒,痛苦的皱着眉头躲闪,手也紧紧的包裹着。
盛赫言就慢慢的轻抚她的脸,低声哄着,过了好一会儿,楚千辞的眉头才松开了。
做完一切,他就一直守在床边,紧盯着女人的脸。
他已经让人去查了今天医院里发生的事。
得知薄砚礼是吃了自己留下的,让楚千辞带去的药吐血不止急救,他气血翻涌。
那药是他亲自弄来的,哪怕是他,也算不上轻松。
他答应女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绝不食言,那瓶药更是货真价实,药性温和无毒,怎么可能含有过量的华法林成分刺激兔血?
简直荒谬。
他沉沉的看着床上的女人,气的冷哼一声,“笨不笨?”
看不出这根本就是一场局,是薄砚礼那个疯子,在借她和他博弈。
他看在楚千辞的份上本来不欲动他,但他千不该万不该的把盘算打在了女人的身上。
那他就该死。
盛赫言现在只后悔一件事,没有真的在药里面下毒。
时至深夜,外面静悄悄一片。
床上的女人脸色恢复了不少,忽然不知道受了什么梦境的刺激,有点难受的在床上翻身,口鼻发出很轻的嘤鸣。
盛赫言伸手替她拉上被子,大掌隔着薄被轻轻拍打安抚。
“怎么了,这个噩梦很长吗,做了这么久还不醒。”
他的拍打不见作用,女人还是难受的直哼哼。
过了会儿,她紧闭的眼睫流下泪水,打湿了枕头。
“盛赫言。”她小声的唤他的名字,声音很弱,被泪水凝满,“救救我,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