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薄砚礼温润的眸光漾着秋水一样的看着她,然后握住她微凉的小手,抵在自己的胸前,去感应那处沉静有力的心跳声。
“自己感觉一下,我是不是好端端活着的,别自己吓自己了,我怎么感觉我病了一趟,你胆子反而变小了?”
楚千辞抿了抿嘴唇,微白的脸色在他的劝说下好转了一点。
她脑子里不合时宜的闪过钟嘉卉去世时的画面——
鲜血从手腕滴落,心脏起搏器下静止的躯体,医生宣告死亡时无能为力的语气……
楚千辞瞬间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秀美的眉紧紧皱起。
“小辞,小辞你怎么了?”
男人温柔的呼唤把楚千辞从梦魇中解救了出来。
楚千辞失神的睁开眼,她扶着薄砚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萦绕自己多日的事说出来。
“我很怕……你会死。”她干巴巴的说着,眼眸湿润。
“在你昏迷的那天,钟嘉卉死了,她去监狱的囚车出了车祸,抢救无效死了,我还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亲眼目睹了,所以我……很害怕。”
楚千辞断断续续的说出来,觉得自己沉重的心头好像松快了一点。
薄砚礼讶然的看着她,良久,把她搂入怀中,拍背安抚。
“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你会受这么大的影响。我是医生,见过很多生离死别无奈的事,但你第一次见,一定很害怕吧,抱歉我没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没事,不怪你,我就是堵在心里太久了,想找个人说一说。”
楚千辞哽咽了声,亲眼目睹钟嘉卉离去,对她而言还是不小的打击。
薄砚礼抚了抚她的发顶,过了一会儿,轻叹着说,“钟嘉卉,她也是个可怜的女人。”
楚千辞吸了吸鼻子,仰头看向他。
薄砚礼冲她安抚的一笑,说,“我没告诉过你,我其实和她有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说她得罪了陆云深无处可去,希望我能收留她一段时间,我不忍心让她流落在外,就让她住在我名下的公寓了。但收留她以后,我才知道她怀孕了。”
楚千辞低头道,“嗯……我还知道,她的孩子没了。”
“是的。”薄砚礼的面容严肃了起来,脸色苍白,透着无能为力。
“她的孩子没有了,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怪你?”楚千辞惊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钟嘉卉不是说,她的孩子是盛赫言弄没的……
怎么薄砚礼又说怪他。
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薄砚礼察觉到她好奇的眼神,重重的叹气,神情悲悯。
“她那个时候已经有点精神分裂的症状了,总是嚷嚷着要给她的丈夫报仇,我怕她精神混乱之下跑出去,会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把她关着,找医生给她治疗。却没想到……一个不慎,还是被她跑了出去。”
他深吸气,空气中尽是他绝望的情绪。
“等我赶到,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小产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小产的,可能是摔跤出了什么意外吧,我是医生,见过这样的事情太多次了,我本来应该很冷漠,但如果那天我看的紧一点,不让她跑出去,她的孩子说不定就能留下了,我真的觉得很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