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赫言的人送进来了一碗清粥。
他听楚千辞的那个什么生活助理倪安说了,楚千辞一天基本上都没吃什么。
中午不过吃了两口,下午又受了惊吓受了伤,这会儿已经夜里了。
他怕她饿坏了。
可楚千辞一看见食物,就退缩了。
她没有胃口。
一想到下午身上血淋淋,薄砚礼浑身是血的样子,她就浑身难受。
她虚弱的垂下眼皮,“我、我吃不下。”
“饿肚子吃药会犯胃病,吃两口也行。”
盛赫言端起碗,亲自把粥喂到她嘴边,盯着她,“就两口。”
粥已经送到嘴边了,楚千辞不想吃也得吃。
她的表情比吃药还要痛苦,勉强张开粉唇,小心的含住勺尖。
一口吞了下去,又是一口……
第二口时,香浓软烂的米粥,不知道为什么带给了楚千辞一股陌生的怪味。
她本来就没胃口,强迫吃也很折腾,一下子胃部抽动,弯腰干呕了一下。
然后就死死闭上嘴唇,怎么也不肯吃了,“我不吃了,求求你了,不要逼我了……”
盛赫言盯着碗,没出声。
清粥无味,他还特意让人放了两瓣桔皮开胃,清淡至极。
她却还是满脸厌恶的吐了出来。
到底是讨厌粥,还是在,讨厌他?
盛赫言什么都没说,缓缓搁下碗,把药拿起来,“实在吃不下去,就吃药吧。”
可是刚干呕过的身体虚弱的很,楚千辞现在连消炎药也不想吃了。
“我可不可以过一会儿再吃?”
她看向薄砚礼手术室的方向,“阿礼说不定手术结束了,你先让我去看他一眼,好不好?”
她声音轻柔,提到薄砚礼,便只剩下了担忧和温柔。
唯独对他冷硬至极。
盛赫言原本不打算对她用硬招,但眼睁睁听着她粉唇吐出一句句的阿礼,实在是折磨人。
他做不到袖手旁观,胸腔中山海翻涌,眼底更是波澜万千。
“不行。”他冷冷道,“不把药吃了,就不许去看他。”
哪怕薄砚礼死。
楚千辞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不解和委屈。
盛赫言漠然的抓起温度正好的水杯,平静的如同一潭冰泉。
恨他么?
那就恨吧。
他不在乎。
大概是被男人气到了,楚千辞也犯了倔。
她将头撇开,声音清冷如冰,“我不吃,我说了不吃,就不要逼我。“
“为了薄砚礼,你就要折腾自己的身体?值得吗?”盛赫言声音传来。
楚千辞冷笑,“值得,怎么不值得,他救了我的命。”
“我呢?”盛赫言忽而道,“我就没有救过你了?”
男人的话语里夹杂着复杂和嘲讽的情绪。
让楚千辞愣了下,微微失神。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便被男人拽住胳膊,拉到了面前。
下一秒,她的唇便被男人贴上,苦涩的药渡了过来,苦的让人舌根发麻。
楚千辞一下子懵了,挣扎着想推开盛赫言。
盛赫言便只低垂眼眸,沉沉看她,任由那颗苦不堪言的药,在二人的强迫和推拒中一点点融化在她舌尖。
这是一个,以喂药的名义,带着苦涩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