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医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楚千辞垂眸打开手机,试图把刚才薄砚礼说的关于婚姻的话题忘在脑后。
良久,她才从通讯录的最底下,翻找出了一个最为陌生,却也最为熟悉的号码——
那串数字,没有任何备注。
就这么直直的闯入眼帘。
楚千辞沉默良久,指尖悬在半空中,迟疑着点了下去,就在屏幕显示已接听的同时,楚千辞轻轻抿住了嘴唇,呼吸低微。
“喂?”
“很难得,你居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男人的声音磁沉,冷静,好听。
却犹如这烈日下没有原由的一场凉风,随着他的音色,楚千辞一下子被拽入了沙沙作响的雨露丛林,耳边是潺潺流水和竹林晚风。
他那边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特别安静。
楚千辞一开始以为他在办公司,但莫名的感觉不是。
“……我有事情要问你,方便说话吗?”楚千辞冷冷的问。
盛赫言沉默了下,而后似乎走了出去,低声的道,“现在,你可以说了。”
他既然允许了,那楚千辞也没什么可以遮遮掩掩的,关于这边合作,她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很多疑问,今天必须拥有一个答案。
“我刚才已经问过砚礼了,他是A国最顶尖的医生,精通多种类别,哪怕在全球也是顶尖的,但是连他,都不知道A国有什么生病的大人物。盛赫言,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三岁的孩子格外的好骗,所以才故意编造这种可笑的谎言来欺骗我?”
电话那头一时沉默,只剩下无尽的安静。
楚千辞以为他是心虚了不敢说话,冷笑着轻轻点头,“被我说中了,是吧?你这么撒谎的目的是什么,怕我楚家不和你合作,还是怕骗不到我,没法让我心怀愧疚,对你感恩戴德?”
她恼火至极,红唇轻盈咬字,都能听出一股呛人的硝烟味。
盛赫言沉吟良久,才道,“你一向都叫他叫的这么亲密吗?”
“什么?”楚千辞一愣。
才意识到,他是在说自己叫薄砚礼的名字,显得很亲密。
她气的笑了,微微带着鼻音的嗓音,听上去有软糯的质地。
“都这个时候了,盛赫言,你还在关心这种事!?”
“当然,这对我很重要。”盛赫言轻描淡写。
楚千辞被他的无聊给气到了,觉得他应该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说这种废话,寒着声调道,“我不想浪费我们双方的时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如果现在不方便回答,那么约个地方,我去找你,我必须从你嘴里听到答案!”
既然无关楚家的生死存亡,那她也用不着顾及了,反正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一再的欺骗她,如果她从他的嘴里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那么,合作中断也皆大欢喜!
盛赫言轻叹,中间夹杂着浅浅的笑音,听上去有种尘埃落定的无奈感。
“你是很想见我吗?”
“……”楚千辞忍无可忍,“你别自作多情了好吗?”
盛赫言于是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