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砚礼垂眸看去,楚千辞枕在他的肩头,像是很安心。
灯光从窗外拂掠而过,万般风景都从他们身旁经过,她一眼也不去看,安安静静的依偎着他。
薄砚礼眼底划过一丝笑,伸手覆住她的手,将她娇小纤细的手指全部拢入掌心,“都听你的,等我们结婚以后,我可以帮你打理楚氏,你不想做的事,也都可以让我去做。”
薄家不止薄砚礼一个儿子。
薄砚礼醉心医学,不愿意继承家业,薄家也不强迫。
反正薄砚礼身为世界级的名医,带给薄家的财富名利人脉和好处已经足够多。
楚千辞也听说过这回事。
她知道薄砚礼并不喜欢商业上的事,听到这话,倏忽睁开眸子,暗夜里犹如灵光一闪,“可是你不是不喜欢做这些吗?”
“不喜欢做是一回事,喜欢为了你做是另一回事。”薄砚礼温和低声道,“比起让你做那些事,我宁肯把自己弄脏,放心,我从小看着家里经商,也有金融学位,你不愿意的事,都可以交给我来做。”
他这么说,让楚千辞就有点不情愿了。
她嫁给薄砚礼是为了让爸爸妈妈安心,而不是因为真心多少,所以面对薄砚礼对她的喜欢,她总是怀有几分内疚的。
现在薄砚礼这么说,她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
“不要这么说,砚礼,我不是小孩子了,不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你的身上,况且你的工作已经够累了,楚家的事情,还是我自己来做吧……”楚千辞轻声道。
她实在是不想再欠薄砚礼人情了。
薄砚礼看着她内疚的目光,轻叹了声,像哥哥一样伸出大掌轻揉她的长发,语气低沉,好像掩藏着别的什么情绪。
“你还是不愿意全身心的依赖我啊,是还对我有戒备吗?”
楚千辞吃了一惊,身体下意识的直起来,没有再依靠薄砚礼。
“砚礼,你为什么这么说,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看你,我不就说了几句话,别紧张,不依赖我是好事,我支持你的所有观点,只是——”
薄砚礼的眸子浮现出一种淡淡的灰色物质,让人无法看清他的所思所想。
“我会有点失望,仅此而已。”
楚千辞咬唇,总觉得今天的薄砚礼有点变化,说的话她也不太明白。
车内空间狭窄,二人的呼吸声,互相交织着,楚千辞感觉自己可能真的是醉了,虽然没有喝酒,但莫名的头晕。
她放下一点窗户,把她凑到窗户前透气,新鲜的空气涌入身体,她无声吐息,才觉得空气中的尴尬消弭无形。
背对着薄砚礼,楚千辞盯着一盏又一盏的路灯,看的格外出神。
她想到了今天遇见陆云深说的话……
他让她遇到麻烦就来找她,指出她的麻烦会是薄砚礼,楚千辞一开始觉得这很荒诞。
但现在想起来,竟然有点心惊肉跳的。
陆云深……和薄砚礼,和她有什么关系,他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这个男人还真是,处处都是谜。
刚到酒店,楚千辞脱下礼服换了身舒服宽松的家居服,楚卿知和缪云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