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手嫩，盛小曜端着鸽汤走进书房，把汤放在桌上，手指已经被压出两个红印。
他捏了捏耳垂，仰头看向一桌之隔的爸爸。
他进来的时候故意踢踏踢踏的很用力，爸爸一定听见了，可是他居然没有反应。
“爸爸，小曜来了。”
盛小曜走到他面前，吹了吹鸽子汤，双手递上去，“还很烫，爸爸喝点吧。爸爸不吃饭，小曜会担心的。”
“小曜……”
盛赫言垂眸，他亲手养大的盛小曜，那张和小星相似的脸庞，让他瞬间想到楚千辞带着女儿的样子。
觉醒的记忆无法克制，疯狂的在他大脑中发酵。
盛赫言按住轻跳的额角，收回目光，闭上眼睛道，“先出去吧，爸爸不饿。”
盛小曜抱着鸽汤，眼睛用力眨了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天的爸爸好像温柔了一点。
“爸爸不肯吃饭，是不是和妈妈有关？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我和妹妹都不这样了。”
盛小曜放下鸽汤，认真注视着爸爸的表情。
盛赫言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依然面无表情。
他俯身替儿子理了理衣领，大手轻握他的肩膀。
“……盛小曜，我给你请语言老师是为了让你没大没小畅所欲言的吗？”他冷冷道，“你课上完了？”
盛小曜刚点头，就听到自家爸爸眼中带着轻嘲道，“看来你还有大把的时间在这里虚度光阴，子不教父之过，再加两节。”
“……”盛小曜吸了吸鼻子，很想生气的一掌打翻鸽汤，表示自己的愤怒。
但是他不敢！
“早知道不关心你了，恩将仇报的爸爸！”
盛小曜负气往外走，嘴里故意嘟囔。
“妈妈都快被楚叔叔抢跑了，你还有心情这里给我加课，我要是你，我早哭鼻子了！”
收到来自小屁孩嘲讽的盛赫言:“……”
他攥紧大掌，冷白的手背青筋起伏，他一掌把盛小曜抓了回来。
凑近了，眯眼问，“你刚才叫他什么，楚叔叔？盛小曜，你对抢走你妈妈的人都这么客气？”
盛小曜存心气他，睁着乌黑的大眼睛说，“不然呢？反正妈妈和你在一起不开心，你也不愿意和妈妈结婚，那还不如让妈妈嫁给她喜欢的人！”
盛小曜像是生怕盛赫言不够生气，字正腔圆像是播报员，只差拿着对准他的耳朵轰炸——
“我看妈妈在楚叔叔身边笑得可开心了！”
孩子理直气壮的话语，无疑化作刀锋穿透脏腑。
盛赫言的眉眼阴沉的厉害，盛小曜察觉到危险打算开溜，被他一把抓了回来。
盛小曜害怕得直接抿唇。
完了，好像玩大了……
好想投降……
他就是想激将法激一下爸爸，想让他去追求妈妈而已，不会这就生气了吧？！
盛小曜当机立断打算认错，同时还偷偷的加油添醋了一把。
“爸爸，我错了。不过你别担心，虽然妈妈身边有楚叔叔了，但是我，小曜，一定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说完，盛小曜觉得自己简直太孝顺了。
他可是个大孝子呢！